圈內都說,台球國手衛琉容冷漠禁欲,可隻有我知道他骨子裏的瘋狂。
我被他按在台球桌上索吻,臉紅心跳的逃往衛生間。
卻聽他兄弟打趣,“當初月音說不喜歡沒情趣的男人,你就把練體操的小姑娘困在身邊玩了六年。”
“現在月音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如遭雷擊,心臟疼的滴血。
衛琉容一杆進洞,雲淡風輕,“她很乖,先養著,月音不滿意的話,她還能當我的床伴。”
他們哄鬧的笑起來,沒發現我已經站在身後。
“說什麼呢,這麼好笑?”
1
氣氛陡然僵住,衛琉容麵容瞬間陰沉。
剛剛挑起話題的顧肖宇卻歡脫的湊到我身邊,“嫂子,你是不知道......”
我以為他們想就地攤牌,卻低估了他們的無恥程度。
“一會兒來的那個蕭月音,追了容哥好多年呢。”
顧肖宇翹起唇角,“我們想著,讓嫂子你跟她來一局,給她個下馬威!”
我沒有回話,視線穿過人群,落在衛琉容臉上。
他收起森冷的表情,笑的很溫柔,像是在給我打氣似的。
“嫂子——你的球技可是容哥親手教的。”
顧肖宇拉長音調,“難道,甘心認輸嗎?”
我渾身一震,直到手心傳來刺痛,才發現已經把自己掐出了血。
委屈,悲傷,不甘一股腦湧上心頭,我這才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坦然麵對真相。
“好。”我聽到自己用沙啞的聲音應下比賽。
就當,我為這六年的感情畫上句號。
等蕭月音一到,他們立刻熱絡的圍上去,把她和衛琉容簇擁在一起。
活像他們倆才是一對,而我這個“正主”,反倒跟插足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
顧肖宇很快組好了比賽,惡意的笑著,“贏的人帶走容哥,輸的人脫光衣服。”
可我心裏沒有賭注,隻當是我的收官之戰。
無論輸贏,我都不要衛琉容了。
我心裏憋著一口氣,下手又快又狠,幾乎快拿下此局的勝利。
就在決勝時,衛琉容突然叫了我一聲,“葉疏桐。”
他的聲音又冷又沉,讓我不受控製的回想起了每個難以逃脫的夜晚。
衛琉容平常溫柔貼心,堪稱完美戀人,但一到了床上,就好像撕開偽裝的惡鬼。
我受不住想逃的時候,他就總會用這種語氣,冷漠緩慢的叫我的名字。
手一抖,球杆歪出了離譜的路徑。
反觀蕭月音,用一道極為漂亮的杆法贏得了勝利。
“琉容!我贏了!”蕭月音彎著眼眸,笑的很開心,“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信守承諾,沒把這招教給其他人!”
所有人都在恭賀她的勝利,連衛琉容都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答應過你的事,我什麼時候沒履行過?”他輕聲,眼底一片柔情。
蕭月音才是真正被他捧在心尖的人。
而我,隻是巴甫洛夫的狗,被衛琉容馴化的,任意玩弄的狗。
在眾人起哄聲中,衛琉容抱起蕭月音離開,全程沒給我半個眼神。
“嫂子。”顧肖宇叫出這個極具嘲諷意味的稱呼。
他坐在球桌上,笑著看我,“容哥說了,不能搞特殊。”
我僵硬的手指顫動兩下,抬手解開了針織長袖的扣子。
全程麵無表情,嚇得顧肖宇厲聲製止,“好了!我是裁判,我說可以了。”
他落荒而逃,整個頂層台球室隻剩我一個。
我撥通了那串號碼,“教練,我願意參加七天後的國外比賽。”
七天後,離開這裏。
2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陡然驚覺,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麵。
就這樣筋疲力盡的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阿桐,怎麼睡在這裏?”
衛琉容輕輕將我拍醒,從背後抱我入懷。
像是變戲法一樣,將冰糖葫蘆遞到我眼前,“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回來的路上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就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草莓的。”
他一如往常,就好像今天的事沒有發生。
我沒想過他還會回來,遲鈍的大腦還沒有反應。
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悶聲說,“還生我氣呢?”
“蕭月音跟我在一個院裏長大的,要是真有什麼,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我隨手把冰糖葫蘆放在茶幾上,冷淡的說,“嗯,我知道了。”
衛琉容心裏一定很得意吧,遇見我這麼傻的人。
他的呼吸越來越燙,聲音喑啞,“阿桐......”
這情景我太熟悉,放在以往,我們已經滾在了一起。
可我如今沒有絲毫情動,冷靜的像個機器人。
腦袋裏想的都是:他應該是被蕭月音退貨,來找我陪練了。
“鬆手。”我極為抵觸的掙開他,一陣陣的反胃惡心。
衛琉容不悅的擰眉,揚起黑沉的眸子看我,“你拒絕我?”
該死的習慣性反應衝擊著我,我攥緊拳頭,才強忍住搖頭的衝動。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艱難的說著。
衛琉容打量著我蒼白的臉,“是到日子了。”
“阿桐,你回房間躺著,我去給你熬紅糖薑茶。”
他貼心備至,要不是我親耳聽見那些話,還以為是錯覺。
我昏昏欲睡時,衛琉容輕輕把保溫杯放在床頭。
隱約間,能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輕聲喃喃,“阿桐,快到我們的紀念日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可我已經不稀罕他的補償了。
冰糖葫蘆化開在玻璃茶幾上,留下一片粘稠的糖漬。
直到紀念日當天,都無人理會。
衛琉容在廚房裏忙碌,我實在看不過眼,把殘骸處理好,裝進垃圾袋準備丟掉。
卻在出門時,撞見了蕭月音。
她勾唇笑著,抬了抬手中的禮品袋,
“上次不小心把琉容的襯衫撕壞了,我精挑細選了一件賠給他。”
3
蕭月音很想逼我失態。
她把禮品袋抵到我身前,“不如你幫我送吧,我怕琉容看到我又情難自禁。”
我冷漠的避開,將垃圾丟進垃圾桶。
還有五天,我就要徹底離開了,實在不想卷進他們的愛情遊戲。
“你自己送。”我心道:你來送襯衫,衛琉容會比過紀念日更開心。
蕭月音偏要和我一起,前後腳進門。
“阿桐!”衛琉容溫柔的笑著來迎我,卻在看到蕭月音時表情出現了裂縫。
衛琉容喉結滾動,“你來幹什麼?”
我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水。
熱氣氤氳間模糊了我的視線,可他們說話的聲音還是鑽進我的腦子。
蕭月音解釋來意,悠閑的信步走進來,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看到桌上豐盛的菜,和那個寫著【生日快樂】的蛋糕時,驚喜的看向衛琉容。
“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她紅了眼眶,“就連這些菜,也都是我最愛吃的。”
我整個人瞬間被截成兩半。
怪不得,怪不得從最開始,衛琉容就偏要在這一天吃生日蛋糕,也從來不改換菜色。
想起當初衛琉容帶我一起吹蠟燭,幾乎是哽咽著說,“阿桐,遇見你,就是我的新生。”
原來隻是他隨口編造的借口。
他從不是為我們慶祝,而是在默默祝蕭月音生日快樂。
衛琉容心虛的看向我,觀察到我如此沉默,抿了抿唇說,“今天是我和阿桐的紀念日。”
“哦?是嗎?”蕭月音笑的異樣,看向我,“這麼巧啊。”
我自嘲一笑,淡然的說,“是挺巧的,一起吧。”
原本蕭月音就是主角,衛琉容對我的每一絲愛,都有她的影子。
我全程吃的舒坦快活,完全不在乎衛琉容和蕭月音的腿在桌下緊緊纏著。
飯後,衛琉容早都紅了眼尾,喉結滾動,忍的很是辛苦。
可他還是把蕭月音送出了門。
回身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禮盒,送到我麵前。
“阿桐。”他的聲音中還有壓不下的情愫,“拆開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毫無波瀾的拆開,卻在看清裏麵的東西後,怒上心頭。
壓製了這麼久的情感都井噴似的爆發。
“衛琉容,你是在羞辱我嗎?!”
4
盒子裏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各類玩具、八十一式詳解圖冊、網址二維碼、性感套裝......
我憤怒的將盒子掀翻在地,“好玩兒嗎?”
衛琉容看到時瞳孔一縮,顯然也愣在了原地。
“阿桐,你聽我解釋,這東西不是我準備的。”
正巧他手機鈴聲響起,是顧肖宇打來的電話。
我冷漠的劈手奪過電話,按下了免提。
“容哥,你讓我替你準備的禮物拿到了嗎?”顧肖宇的聲音傳來,“另外,聽說你和月音沒成功做到最後一步,我給你弄了點很全麵的學習資料,你跟嫂子記得試。”
衛琉容想要說話,我極為冰冷的看他一眼,按了掛斷。
接下來,我和衛琉容徹底攤牌。
衛琉容被我的態度激怒,冷笑著說,“一個弄錯的禮物,至於鬧成這樣?”
“葉疏桐,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喜歡吧?裝什麼清純。”
我沉默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六年才發現他的真麵目,簡直蠢得可笑。
幼年時,我曾遭受過侵犯,性對我來說是無法掙脫的噩夢。
我厭惡它,抗拒它,無法接受它。
隻是因為發出邀請的人是衛琉容,我的愛人,我才遷就配合。
沒想到這樣無底線的縱容,竟讓他認為我是淺薄下賤的女人。
我突然好累,沒有再爭辯下去的力氣,“分開吧。”
本想直接一走了之,留最後的體麵,可衛琉容不要的。
衛琉容譏笑出聲,掐起我的下巴,“好啊,你最好不要搖著尾巴來求我複合!”
在他眼裏,沒了他,我就什麼都不是。
可沒人記得,我在體操界也曾閃閃發光。
是為了衛琉容,才選擇在最光芒四射的時候選擇退役。
他摔門離開,我透過落地窗,見到他將等在外麵的蕭月音攬進懷裏。
剩餘的這五天,我們一次也沒聯係過,衛琉容覺得隻是冷戰。
可我早收拾好行李,定了去往機場的網約車。
倚在車窗昏昏欲睡時,鈴聲吵醒了我,“嫂子,不好了,容哥被算計下藥,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
“誰都不管用,他隻要你,你快來!”
5
顧肖宇說的很緊急。
可我卻無動於衷中的掛了電話,不讓他繼續發揮。
他們不是第一次耍這樣的把戲。
戀愛第三年,我同樣接到了這樣的電話,到了以後被折騰的遍體鱗傷。
衛琉容哭著抱著我,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會這麼不謹慎。
“阿桐,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讓你受傷。”
他不僅食言,就連藥都是自己喝的。
也許這次是真的被算計了,但也是心疼蕭月音,才拉我去趟雷,才非我不可。
我不會再那麼傻了。
所以,我花大價錢給衛琉容點了個某服務行業。
特意叮囑道:“這單顧客中了藥需要解救。”
隨後悠然踏入候機大廳。
反觀衛琉容那邊,他平安無事的坐在主位,身邊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我。
都說我是他的終極母狗,聽到這種消息一定來,還拿之前那次的事情舉例。
可衛琉容臉色越來越黑,一支接一支的抽煙。
“吱呀——”
推門聲響起,屋內發出爆笑聲,“我就說她會來,哈哈哈哈,咱們容哥的魅力那還用質疑嗎?”
就連衛琉容的臉上,都浮出笑意,緊縮的眉舒緩了些許。
可當女人穿著黑絲包臀裙的身影露出來,
屋內笑聲戛然而止,就連空氣都詭異的凝滯了。
“哪位先生急需解救~我可是專業的哦~”
衛琉容攥碎了手裏的酒杯,麵上陰雲密布。
“誰讓你來的?”他森冷的質問,陰沉的眼睛死死盯著女人。
女人怔愣一瞬,“是位女士說這裏有人中藥......”
衛琉容咬牙切齒,攥緊的掌心中溢出血來,“沒有,滾。”
他開始瘋狂給我打電話,但我已經關了機。
“葉疏桐,你好樣的!”衛琉容氣笑了,“給我把她拎到這兒來!”
顧肖宇等人得到命令,立刻就要行動,隻留蕭月音給他順氣。
還沒走的女人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她人不是在機場嗎?電話裏我聽到了候機大廳的廣播聲啊。”
“這個時間,她大概早登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