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二十年,我在現任妻子身上栽了個徹底。
大到房車上學,小到家庭支出,她恨不得榨幹我每一分錢。
我一次次地妥協,一次次地退讓,換來的卻是她變本加厲的索取。
我告訴自己,一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
直到她兒子準備訂婚,她偷偷將前妻留給女兒陪嫁的傳家寶給兒子當彩禮。
我才醒悟,被他們母子趴在身上吸血二十年,我早該離開。
1
“承宗,明天陪我去一趟銀行保險庫吧。”
獻了一晚上殷勤後,沈曼麗終於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我的心,驟然沉了下去。
今晚她一反常態沒有逛街,親自下廚,做了一桌我愛吃的菜。
還破天荒地將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
結婚二十年,這樣的場景,屈指可數。
每天下班回家,迎接我的總是冷鍋冷灶,傭人早已下班,空蕩蕩的客廳隻有我一個人。
然後默默將沈曼麗隨意丟棄的奢侈品包裝盒和購物袋收好。
那些昂貴的衣物鞋子,堆滿了沙發和地板。
我曾和她溝通過幾次,希望她能稍微注意一下花銷,別揮霍無度。
可她總是輕描淡寫地回應:“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你娶了我,難不成要我緊衣縮食跟你過苦日子?”
我不差那些錢,所以隻好放任她買回各種名牌,把我各種卡刷爆。
今晚,我天真地以為她是良心發現,想和我好好過日子。
沒想到,這隻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見我沉默不語,她試探開口:“我今天自己去了一趟保險庫,但是他們說,需要你親自到場。”
“那隻帝王綠翡翠手鐲,現在應該還在曉雪的名下吧?”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今天去保險庫,是想做什麼?”
她毫不避諱與我對視,理所應當道:“當然是把那隻翡翠手鐲給沈浩當彩禮啊。”
“曉雪現在在國外也用不上這鐲子,浩浩馬上要結婚了,這鐲子本來就該是他的。”
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我不由冷笑。
我甩開她挽著我的手,“那鐲子是我前妻留給曉雪的傳家寶,和浩浩有什麼關係?”
“曉雪也要結婚啊,總得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傳家寶作為彩禮。”
沈曼麗瞬間拉長了臉,語氣中充滿了不滿,
“你的不就是我的?浩浩叫了你二十年爸爸,他結婚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曉雪作為姐姐,從小過於嬌慣,以後她好吃懶做,嫁不出去怎麼辦?”
“還是要從小培養她吃苦耐勞的精神,不然哪個婆家敢要她?”
我聽著她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次冷笑。
“我的女兒有這個底氣,你憑什麼奪走她的底氣?”
似乎聽出我的不悅,她一臉不屑道,
“一個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又是出國留學,又是傳家寶的,不都是給別人家花錢?”
“浩浩才是家裏傳承香火的孩子,才配擁有家裏最好的。”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胸脯起伏半天,才低聲道。
“所以,你一聲都沒告訴我,今天就想直接去拿鐲子給浩浩?”
“是不是如果不需要我本人到場的話,現在鐲子已經給浩浩當彩禮送走了?”
2
別墅的大門猛地被一腳踹開,門口的青花瓷瓶應聲碎裂。
沈浩帶著一身酒氣,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
他頭頂雞窩一般的卷毛,雙眼赤紅,眼底滿是怒意。
“林承宗!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鐲子,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看著地上的碎片時眉頭緊皺。
“這是乾隆年間的古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值錢?”
我壓下怒氣,沉聲質問。
沈浩冷笑了一聲,歪著頭看我,眼神裏滿是不屑。
“值錢?嗬,你這麼舍得花錢買這些破玩意兒,倒是小氣得很,把那手鐲給我怎麼了?怎麼,你舍不得?”
“那帝王綠翡翠手鐲是我前妻家的傳家寶,不是給你揮霍的東西。”
我的話音剛落,沈浩便陰陽怪氣地笑起來,笑聲刺耳。
“什麼前妻的傳家寶?你早就離婚了,你娶了我媽,我就該繼承這個家的財產,這些東西就該歸我所有。”
我忍住暴怒,冷冷回視他。
“沈浩,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這些年,你每個月揮霍十幾萬生活費,有哪一筆是你自己賺的?而曉雪呢,她為了學珠寶鑒定專業在國外勤工儉學,你們能比嗎?”
沈浩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林曉雪?她不過是個沒媽要的丫頭片子,我憑什麼跟她比?”
我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類似的爭執。
我再婚娶了帶著兒子的沈曼麗。
為了讓沈浩快速融入新家庭,我對他百般寵愛。
他小時候打碎乾隆玉壺,我不但沒有責備他,還獎勵他一塊限量款腕表。
林曉雪因為弄丟了一把銀勺,被罰跪祠堂整整一天,這種偏心就從未停止過。
看來,這二十年,是我做錯了,親手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但沈浩顯然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他仍理直氣壯地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承宗,你別裝什麼好人,這些年你賺了那麼多錢,現在連區區一個手鐲都不舍得給我?”
我怒極反笑,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敗家子,心中滿是寒意。
“沈浩,你要不要臉?你和你媽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我出錢,現在連曉雪的東西都要搶?”
沈浩聞言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你娶了我媽,家裏的東西都是夫妻共同財產。”
“林曉雪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怎麼,你現在想撇清關係了?”
他的話把我氣笑了。
我的前妻在曉雪三歲時跟別的男人跑了。
她不想要拖油瓶,於是把曉雪撫養權讓給我,還補償了一大筆錢。
沈曼麗想要的,便是我前妻留給曉雪的祖傳玉鐲,價值百萬。
我用這筆錢當上了珠寶商,生意越來越紅火。
但是沈曼麗自從嫁給我,就借口身體不好,辭職在家。
她僅有的積蓄都不夠買一個名牌包的,二十年來一直理所應當地刷著我的卡。
現在沈浩的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沈浩,這二十年來,我養你們母子,供你吃穿,讓你享受最好的生活,而你們回報給我什麼了?除了無休止的索取,還有什麼?”
沈浩似乎被我的憤怒嚇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隨後拉著沈曼麗的胳膊,撒嬌道,“媽,你看看他!現在開始跟我們算賬了,果然半路夫妻都是同床異夢。”
沈曼麗見氣氛不對,上前當和事佬。
“怎麼又鬧起來了?浩浩,你喝酒就別回來撒酒瘋,這個家已經夠亂了。”
“承宗,這事情大家各退一步吧。浩浩還年輕,說話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那麼多。”
她試圖調停,但語氣明顯偏向沈浩,讓我的心更冷了一分。
“浩浩畢竟是我們的兒子,總要有個像樣的傳家寶當彩禮。”
3
我特意為沈浩準備的結婚彩禮是鴿血紅寶石。
我原本打算,這枚價值連城的寶石能夠助他在婚禮上風光無限。
雖然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在心裏,我一直視他如己出。
可是現在看來,我的這番好意,卻成了一場自我感動的笑話。
沈浩見我沒有鬆口,立刻翻了臉。
他在家裏像是無所顧忌,摔碎了一隻水晶杯,指著我質問道:
“林承宗,你還真是偏心!林曉雪一個人出國讀書這麼多年,你給她花了多少錢?而我呢?什麼都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額頭青筋直跳,
“曉雪是靠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國外的名校,我支持她讀書是理所應當。”
“可你呢?當初我花大價錢讓學院破例給你發了深造通知書,你卻說沒興趣,還要求我拿三千萬幫你開直播鑒寶公司。”
“林承宗,你少跟我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沈浩嗤笑著,眼底滿是不屑,“你也沒什麼高學曆,照樣幹事業。憑什麼連三千萬都不給我?”
“你是舍不得吧!林曉雪怎麼就是塊寶,我就成了根草?要真看不起我,那幹脆直接把話說清楚,也省得我在女方家丟人現眼!”
我盯著他那張滿是憤怒的臉,一時竟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我也試圖用我的方式去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可最終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冷漠和嘲諷。
“夠了!”我聲音陡然提高,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你不要太過分!”
沈浩冷哼一聲,摔門而出,留下一地狼藉。
沈曼麗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哽咽道:
“承宗,我知道那個翡翠鐲子是你前妻的,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我也不勉強你。”
“曼麗!”我的聲音驟然提高,“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曼麗開始抹起眼淚來:“承宗,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沒把浩浩當親兒子看待!那桌子對你來說可能很重要,可對浩浩來說,這關係到他的顏麵啊!你這麼做,讓我以後怎麼麵對我的兒子?”
她口口聲聲說理解,卻又用這種方式逼迫我妥協。
這種道德綁架的話術,我實在聽得太多了。
我沒有理會,在書房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沈曼麗沒有再提翡翠手鐲的事,還主動提議去市內去高端商場,說是幫浩浩添置些婚禮西裝。
她說得輕鬆,我也沒多想,想著是時候給繼子打點一下形象,便答應陪她過去。
等到出門時,她卻順手拿起了我的車鑰匙。
“我的車昨天進泥地裏了有點臟,多少有點掉麵子,得去洗車。”她解釋道。
“沒事,那就先去洗車,很快的。”
我隨口回應道,卻見她的表情僵住了一瞬。
“不用了吧?”她笑得有些勉強,“反正時間也不早了,就開你的車去吧。”
我心頭疑惑,她的車就在門口。
我突然想到,結婚這些年,每次出遠門,她總喜歡開我的車。
而她自己的車,卻常常以各種理由擱置在家裏。
4
她微微一滯,然後笑著說:“哎呀,洗車這種事哪用得著你操心,等我有空了再去處理吧。現在時間緊,我們還是別耽誤了。”
我盯著她的表情,心底越發覺得不對勁。
明明她自己的車是限量款,性能比我的還要好。
買在她名下的車,刷的都是我的卡。
隻有油費她自己交。
去一趟市內,最多也就花三四百,她竟算計到這裏。
我氣不打一處來,冷聲說道:
“今天就開你的車,要麼你送去洗車,要麼我們就不去了。”
沈曼麗愣住了,臉色微微有些難堪,但還是強撐著笑意:“至於嗎?開誰的車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打斷她,“有些事該清楚就得清楚。”
她見我態度堅決,終究沒再堅持,轉身拿起自己的車鑰匙。
一路上,她雙眼不時瞥向儀表盤上的油量表。
到了商場後,我們徑直去了高檔男裝區。
沈浩正試著一套深藍色西裝,他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一臉滿意地朝我們走過來。
“這套不錯吧?導購說這是今年的新款,很適合我。”
他笑得燦爛,卻完全不掩飾語氣中的炫耀意味。
導購在旁補充道:“這套西裝是定製款,價格是兩萬八千元。”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曼麗便插嘴道:“浩浩穿這個確實不錯,這麼重要的場合,不穿好一點怎麼行?”
說罷,她朝沈浩使了個眼色,然後借口說要去試衣間檢查布料,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導購見狀,有些不耐煩地催促:“先生,可以結賬了嗎?已經是優惠價格了。”
麵對外人,我不便發作,隻能掏出手機完成支付。
就在支付成功去找他們時,我瞥見沈浩的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個頁麵,那竟然是某二手平台,而他正在上傳剛剛試穿西裝的照片!
這一下,我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
“你剛才試穿的時候拍照,是打算轉賣嗎?”我的聲音壓低,卻透著寒意。
沈浩聞言一驚,下意識地將手機屏幕扣下。
他幹笑兩聲:“爸,你這話說得可真嚇人。我就是隨手拍兩張照片,怎麼可能賣呢!”
我盯著他,沒有繼續追問,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回家的路上,沈曼麗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一路上盡量挑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但我始終應付得冷淡。
晚上,曉雪打來視頻通話。
可還沒等我們聊幾句,沈曼麗突然湊了過來,對著鏡頭熱情地招呼道:
“曉雪啊,你弟弟最近要訂婚了,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禮物送給他呀?”
“比如......你名下的那個祖傳翡翠手鐲?”沈曼麗笑得滿臉期待。
林曉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道:“可以啊,用翡翠手鐲給弟弟充場麵,事後還回來就行。”
5
結婚前,總要舉辦一場盛大的訂婚宴。
訂婚宴不但是兩家締結秦晉之好的承諾,更是彰顯地位的舞台。
曉雪是明事理的,但這顯然不是沈曼麗想要的答案。
她眉頭緊鎖地開口:“曉雪,你弟弟馬上要結婚了,我們家總要表示一下,贈送一件傳家寶給人家。”
“人家裏不缺錢能買到的珠寶,正好你也沒有結婚,不如把你那翡翠手鐲......”
曉雪打斷她,“媽,是想讓弟弟假裝把翡翠手鐲當信物給新媳婦戴幾天嗎?”
沈曼麗有些急躁,繼續說道:“浩浩都已經答應了,你一個丫頭片子要什麼傳家寶?不如送給浩浩充場麵。”
曉雪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結婚也要拿它當嫁妝,也需要充場麵。”
我心中暗喜,女兒幹得漂亮!
按照約定,我們和沈浩的未婚妻一家見了麵。
沈浩未婚妻是一個酒吧女,打扮得光鮮亮麗,妖嬈無比。
滿臉粉底,烈焰紅唇。
我站在父親的角度勸沈浩,“女人是一個家庭的風水。就算你不找個大家閨秀,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啊。”
沈浩一臉不屑,“自由戀愛,真愛無敵,我才不在乎什麼家世地位,你個老頑固懂什麼?”
沈曼麗也對我冷嘲熱諷。
我第一次在沈浩嘴裏聽到繼父這個詞。
“一個繼父,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他未婚妻的父親,穿得一副街邊擺攤小販的模樣,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為了這場見麵特意收拾過自己。
剛坐下沒多久,那位未來嶽父便開口了:
“我們家條件有限,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嫁妝。”
“反正我們家就是這個條件,你就算把我們兩口子打死,我們也拿不出錢來。”
6
場麵一度很難看。
沈曼麗並不接話,反而看向我。
我淡淡一笑,“隨孩子們去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當父母的也說不上什麼,他們開心就好。”
沈浩聞言,立刻喜笑顏開。
他拖著下巴,興致勃勃地接話:“沒錯沒錯!雖然我沒什麼錢,但我家有啊!傳家寶可是帝王綠翡翠手鐲呢!”
他說到這裏,臉上盡是炫耀的得意神情,“這手鐲可不是普通的東西,成色極佳,還保值,就算放到拍賣會上也能引起一陣轟動。”
張父聽得兩眼放光,眼球轉了轉,笑道。
“那咱們就談談訂婚宴的事,嫁女兒嘛,男方家總得有點傳家信物當彩禮不是?你家既然有個翡翠手鐲,我們不貪,就要那一個就夠了。”
沈浩看向張玲玲的眼神裏充滿愛意,聽罷連忙插話:
“爸,翡翠手鐲我之前已經跟媽說過了,她也同意了。”
我的手微微一顫,險些將茶杯落到桌上。
沈浩這話擺明了是想讓我在場眾人麵前不好意思拆穿他。
這是把我架起來,讓我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
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
我淡定地眨了眨眼睛,神情無辜地問:“你說什麼手鐲啊?咱家是做珠寶生意啊。”
沈浩急了,“林曉雪名下的那個祖傳的翡翠玉鐲啊!”
我笑了,慢條斯理道。
“你也說了是曉雪名下的,就算曼麗答應了也沒用。除非全款買下,否則誰也沒資格拿。”
資格二字,我咬字極重。
“你們這就有點不給麵子了吧?”
張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語氣也帶上了幾分不悅,
“我們家雖然條件差,但也是講究人情世故的。你們就這麼欺騙我家?”
“講人情世故?”我目光銳利地掃過他,“那你倒是告訴我,人情世故是什麼?是一家人毫無顧忌地索取,而另一家人無條件地付出嗎?”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轉身招呼服務員將桌上未動的菜肴全部打包。
隨後,他們一家三口大步離開宴會,留下沈浩僵在原地。
“林承宗,你什麼意思?你存心搶我的東西,是不是?”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我握住茶杯飲了一口,將內心的慍怒壓了下來,隻冷眼看著他撒潑。
包廂內隻剩我們三人時,沈浩像是發了狂一般摔著桌上的餐具,一邊砸一邊怒吼。
我默默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沈曼麗拉住了手腕。
“承宗,你非得跟孩子較勁嗎?翡翠手鐲也不過是個身外之物,別傷了親情。”
她神情複雜地看著我,語氣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不願再與她爭辯。
於是,我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向門口。
沈浩見狀,立刻叫喊起來:“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就不許走出這個門!”
他的聲音充滿憤怒與威脅,但我沒有理會,繼續往外走。
突然,他氣急敗壞地吼道:“林承宗,你敢踏出這個門半步,我就不認你這個爸!”
我的腳步猛然停住。
盡管早已對這個繼子失望透頂,但聽到他用如此決絕的話語威脅我,我的心還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沈浩見狀,嘴角揚起一抹勝利般的笑容。
他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命令道:“好好坐下,咱們這件事情還有得談。”
7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你覺得,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話音未落,我站起身,徑直離開會場。
我給門店打電話,將那枚價值五百萬的鴿血紅寶石退訂。
很快,五百萬回到我的賬戶上。
如果說前幾天我還對這段婚姻心存一絲猶豫,現在那點動搖早已被徹底碾碎。
養了這麼多年別人的兒子,我不想當冤大頭了。
晚上,沈曼麗特意煲了一鍋湯,端著托盤敲開了我的書房門。
她放下托盤,試探著說道,“浩浩的訂婚禮快到了,我想著他是咱們家唯一的男孩子,總得辦得體麵點。”
“就算不給傳家寶,彩禮總要準備些好的,你說呢?”
我挑眉,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臉上,“沒問題,你想準備什麼就準備什麼,你兒子的事不用問我。”
“什麼叫不用問你?”沈曼麗頓時氣紅了臉。
“兒子難道不也是你的嗎?”
我慢條斯理地抬眼看她,“你是不是忘了,他已經不認我這個爸了。”
沈曼麗的臉色瞬間僵住。
這時,我從抽屜裏取出一個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中。
屏幕上隨即播放出一段監控錄像。
沈曼麗瞬間變了臉色。
兩年前,在我父親葬禮上,沈浩借著酒勁砸碎了供桌上的遺像。
可更讓我無法容忍的是,他竟將責任推到曉雪身上,當著眾親戚的麵汙蔑她不尊重長輩,說是她失手弄壞了遺像。
我輕輕敲擊鍵盤,暫停在沈浩摔東西的一瞬間,將屏幕轉向她:“你記得這件事嗎?當時所有人都信了他的謊話,可惜,他卻忘了這裏安裝了監控。”
沈曼麗盯著屏幕,嘴唇抖得厲害:“承宗,那......那隻是浩浩年少衝動......”
“年少?”我冷笑一聲,“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還記得嗎?在父親葬禮上,他趁人不備偷拿祭祀用的金器,被人發現後竟反咬曉雪一口,說是她做的。那時候,你也是這樣替他說話,說他還小,說他不懂事。”
沈曼麗試圖開口解釋,卻被我打斷:“可他有成長過嗎?從前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我告訴你,翡翠手鐲是曉雪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你想都別想!”
沈曼麗臉上的血色褪盡,她哽咽道,“承宗,我們畢竟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既往不咎行嗎?”
我低頭看向電腦屏幕,不再理會她。
身後傳來遠去的腳步聲,沈曼麗踉踉蹌蹌離開了書房。
門關上的瞬間,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二十年的婚姻,如今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