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妍瞳孔猛地睜大,身體抖得更加厲害,恐懼幾乎讓她說不出話。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不安,程渝安突然開口,語氣冷了幾分。
“夠了,她需要休息。”
三人聳聳肩,其中一人拍了拍程渝安的肩。
“行,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小暖妍,那我們先走了哦~”
見兩人都沒有回應,三人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離開時,最後一人回頭衝許暖妍笑了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下次見。”
“我去送送他們。”
門被關上的瞬間,許暖妍渾身顫栗。
原來,原來當初他根本就不是見死不救。
他明明……明明就和他們是一夥的!
許暖妍蜷縮到了床角,明明整個人都瑟縮在了被子裏,可她還是感覺渾身冰涼。
恐懼如同一條巨蟒,將她緊緊纏繞其中,幾近窒息。
當年,當年她究竟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才會得罪程渝安這個瘋子?
明明,明明之前兩人隻差一層窗戶紙就會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後麵會變成這樣?
還是說,程渝安自始至終都在戲耍她?
為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當年明明是她被傷害,被拋棄,被踐踏尊嚴……可是為什麼現在所有人都說她欠了程渝安?為什麼連他都要這樣折磨她?
還有那三個人——他們憑什麼能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她麵前?憑什麼還能笑著和她打招呼?
胃裏翻湧著惡心,她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幹嘔出聲。
她要逃。
她不能留在程渝安身邊!
許暖妍死死盯著病房門口,確認程渝安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後,指尖顫抖著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鮮血滲出,她卻顧不上擦,踉蹌著下了床。
腿還有些發軟,頭也疼得厲害,但她顧不得那麼多,鞋都沒穿,赤著腳就往外衝。
走廊上人來人往,她低著頭,快步混入人群中,心臟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
不能回頭……不能停下……
她跌跌撞撞地衝出醫院大門,冷風迎麵吹來,麵頰上刺骨的冰冷才讓她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程渝安接到護士電話時,正將剛煮好的粥裝入保溫盒中。
“程先生,許小姐她,她不見了!”
護士慌亂的聲音混合著電流聲從聽筒那頭傳來,程渝安原本含笑的臉瞬間陰沉。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剛剛我計算時間,差不多到了她換藥的時候,結果,結果我進病房卻沒找到人,在衛生間也沒看到……”
程渝安的手指猛地攥緊手機,指節泛白,猛的抬手將保溫盒砸到地上。
她又逃了。
就像當年一樣!
他按亮手機,被他一直保存的短信瞬間映入眼簾。
【程渝安,你這種東西怎麼配和我在一起?】
【聽說你是個聾子?真是活該!你就應該這輩子都聽不到!】
【別惡心我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段時間逗你玩玩的,你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別再纏著我,你這個殘廢,廢物!】
短短幾句話,卻像刀子一樣剜進他的心臟。
當年,他和她約好了周末見麵,對於那一天他會表白的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可那一天,他在那棵約定好櫻花樹下,頂著越下越大的春雨,等了她整整一天。
她卻始終沒有出現,甚至還給他一連發了這麼多條羞辱短信。
並且因為這場大雨,他本來可以治愈的耳朵徹底失去了治好的可能,這輩子都要依賴助聽器才能聽到。
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她就這麼惡心自己嗎?
他冷笑一聲,眼底猩紅一片,對著電話冷冷道。
“讓院長吩咐下去,封鎖醫院所有出口,調監控,查她的去向。”
掛斷電話後,他又立刻撥通了助理的號碼。
“許暖妍跑了,現在帶著所有人去找她,翻遍整個城市也要把她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