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進宮了?”
盧海瞅了眼,隻見一個貌美傾城的女子在梅林裏,這不就是鎮北王側妃嗎?
那天在避暑山莊的時候,她一身素白,清冷又嬌媚。
他對她是印象深刻。
銀白天地間。
薑綿綿一襲粉裙繡滿精巧花紋,外覆紅底白毛絨邊的披風,烏發披肩,抬手折了一朵梅花,閉眼輕聞,眼含柔意,唇角微揚。
紅梅傲雪,她更似雪中仙子。
“薑綿綿,你好大的膽子。這是陛下最喜歡的梅林,你居然敢折斷?”
這時,身後出現了幾個姑娘,為首的姑娘一團紅色的金絲繡梅紋的襖子,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生得杏眼桃腮,小圓臉很可愛,但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嬌縱刻薄。
沈安宜的嫡親妹妹,沈安容。
“陛下乃賢能明君,寬宏大度,豈會計較幾朵梅花?”薑綿綿手裏拿著一束剛折下來的梅枝,放下鼻邊輕聞,“哼,小題大做。”
說著她就轉身要走。
“站住!”
沈安容盯著薑綿綿的那張臉就嫉妒,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誇讚薑綿綿是個美人坯子,每次跟她在一起自己就顯得跟隻醜小鴨似的。
過去她是薑家大小姐,還是鎮北王的未婚妻。
沒有人敢得罪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
“薑綿綿,你不過就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卑賤種。霸占了表姐的身份,享受了這麼多的榮華富貴,還不知足。”
“還要搶屬於表姐的王妃之位,簡直不要臉。今天你擅自折了陛下的梅花,來人啊!把她拖下掌嘴!”
薑綿綿眼眸微眯起,“你又不是後宮娘娘,憑什麼罰我?”
“哼!誰不知道容容的姐姐是沈貴人,後宮就屬沈貴人最尊貴。”沈安容的狗腿子開始替她撐場子。
“沈貴人今天生辰,這種小事容容替娘娘分憂也是應該的。”
沈安容眉眼帶著得意,“你們還愣著幹嘛?”
“趕緊把她摁住。”
“你們敢!我們主子可是鎮北王側妃。”翠珠頓時有些著急,搬出了陸北驍。
鎮北王的身份誰不忌憚?
可是沈安容卻不放在眼裏,唇角譏笑:“我表姐是鎮北王妃,她一個側妃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妾。”
“妾就是妾,你不過是仗著這樣狐媚子臉勾引王爺。”
“今天我還要替表姐教訓她。”
沈安容盯著薑綿綿的臉,眼神惡毒,上前一步,抬手就往她那張嬌嫩的臉蛋上刮。
她手指上帶著枚銀質的戒環。
揚起的時候一抹銀光閃過。
要是真打在臉上,不得毀容?
好歹毒的女人!
薑綿綿心冷笑,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推。
“啊!”沈安容跌倒在雪地裏,打了個滾。
滿身都是雪水,她氣急敗壞,
“薑綿綿,賤人!”
“把她給我抓起來。”
薑綿綿嚇得嚇一跳,“救命啊!”
“給本小姐攔住她!”沈安容沒有得逞,心裏氣惱,聲音尖銳的喊。
“沈二小姐,我知道錯了,你別打我......”
薑綿綿眼淚汪汪,拔腿就跑,“陛下,陛下救救我~”
哐當!
跑了幾步,她就撞到了一堵肉牆。
硬邦邦的胸膛。
她有些頭暈目眩,一不小心崴了腳,摔倒的時候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墨景珩抬手摟住她的腰肢,本來不想抱的,但她突然撞他懷裏。
這女人是投懷送抱?
“陛......陛下!”
沒有想到真的是陛下,沈安容幾個嚇得跪了一地,身子下意識顫抖。
完了,完了。
剛才的事情,不會被陛下看到了吧?
都怪薑綿綿這個賤人!
沈安容的臉色慘白,“皇上,薑綿綿折了您最愛的梅花,她還不知悔改,臣女才想教訓她的。”
“陛下......我沒有......”薑綿綿靠在墨景珩懷裏,悠悠的醒過來,聲音嬌軟委屈。
眼淚朦朧,鼻子眼睛都紅彤彤,看起來就像是受傷的小兔子。
墨景珩看著她眼眸微眯起,“那你手裏的是什麼?”
沈安容抬頭看到她手裏的梅枝,就忍不住笑狂笑,“陛下,這就是證據!她還撒謊。”
她覺得這次薑綿綿死定了。
誰不知道當今陛下最討厭別人撒謊。
也最討厭女人擅自碰他。
有一次,她進宮見姐姐,看到有個女人裝暈撲倒陛下懷裏。
墨景珩滿眼厭惡的把人甩開,當場就讓人杖斃了。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女人被抬走的時候有多慘,渾身都是血,眼珠子都瞪出來。
姐姐也說過,陛下不會喜歡心機深重,自作聰明的女人。
在宮裏,陛下最寵愛姐姐,也是因為姐姐懂分寸,溫柔體貼,陛下才會時常去探望她。
而薑綿綿就是這種自作聰明的人。
沈安容眼底興奮,看著薑綿綿就覺得她很快就是一個死人。
“陛下,妾身不是故意折你的梅花,是因為踏入梅林時,看到千枝萬蕊的紅梅如烈焰漫卷。朵朵嬌豔花瓣,似胭脂點染,灼灼奪目。”
薑綿綿沒有去看墨景珩此刻的神色,惶恐地跪在他腳邊,手裏捧著剛折下來的梅枝。
“妾身是一時喜歡才沒有忍住折了一枝。”
她話落,整個梅林都寂靜,隻有寒風呼呼在耳邊吹響。
眾人都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眸光瞥了眼女人嬌嫩的手掌心,指尖被凍得紅彤彤。
因為驚慌、害怕。
她眼角掛著滴晶瑩的淚珠,要哭不敢哭。
他腦海裏突然浮現了那日在溫泉池裏的一幕。
墨景珩的嘴角微揚,眼神卻冰冷無情,他靜靜矗立在人群之中,無需言語,那強大的氣場就足以讓所有人感到壓抑。
周圍空氣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陛下!”
這時,得知消息的沈安宜慌張的趕來。
梅林的事情她已經知曉。
瞥了眼薑綿綿,沈安容唇角冷勾,也覺得這次薑綿綿真是不知死活。
這片梅林可是陛下親自栽種,平時都是讓人精心嗬護打理。
別說折了梅枝,就是擅自闖入都會被罰。
“陛下息怒,臣妾想薑側妃應當不是故意的,不如就罰她跪一個時辰就算了吧!”
薑綿綿垂眸不語。
隻是身子顫抖了一下,像是受驚惶恐不安。
“在你眼裏,朕是這樣小氣的人?”墨景珩伸手拿了女人掌心捧起的梅枝,聲音清列。
沈安宜的神色驚愕住,“陛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起來吧!”
墨景珩手指把玩著梅枝,垂眸看著跪在腳邊的女人。
隨後將東西丟給了盧海。
“時辰快到了,莫叫人眾人等。”
沈安容聲音柔媚,“是,陛下。”
眼神瞥了眼薑綿綿,陛下居然沒有懲罰她?
一眾人跟著走了。
薑綿綿緩緩起身,神色淡定,拍了拍身上的雪水。
“娘娘,嚇死奴婢了。”翠珠身子一直在哆嗦。
還以為陛下會一怒下砍了她們呢!
薑綿綿唇角彎了彎,她來梅林就是為了見墨景珩。
是故意折了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