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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瘸腿穆阿姨的羊肉湯從來不給錢。

還喜歡搶走她攤上的桌子板凳回家用。

她卻像是個啞巴一樣，從不吭一聲。

在吃了三個月白食後，

我終於煩了，當街掀了她的攤子。

其他客人氣壞了，揚言要報警抓我。

我一口氣扇了穆阿姨十個巴掌。

報！今天要是不報警你是我孫子！

0

7點整，我踩著高跟鞋晃到穆阿姨的肉夾饃攤前。

這是我第一百次來吃白食。

我屈指叩響案板：“老樣子，麻利點兒。”

穆阿姨佝僂的脊背僵了僵，鐵勺在濃湯裏攪拌。

不一會兒，她端上肉夾饃和羊肉湯，我拿起來就吃。

我嚼著饃打量她跛腳走動的姿勢，左腿像比右腿短了半截，每次轉身都像要栽進湯鍋。

湯碗見底時，我將鋼勺擲進碗裏：“賒賬。”

周圍喝湯的學生和工人們齊刷刷抬頭。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隻有鐵鍋裏湯水翻滾的聲音。

穆阿姨低著頭像是沒聽見，慢吞吞擦著手上的水漬。

“裝聾？”我踹翻條凳，“我說賒賬！”

穆阿姨不敢吭聲，低著頭繼續收拾碗筷擦桌子。

我哼著歌轉身就走，剛邁出一步又回頭看了眼攤子。

她小攤上的木桌歪歪扭扭的，腿上釘著幾塊破木板。

我抄起木桌往地磚上猛砸，腐蛀的木腿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碗筷“嘩啦”摔在地上，掉得到處都是。

“這桌子不行啊，太鬆了。”我拍了拍手，“要不我幫你收走？”

說著，我彎腰抓起小桌，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穆阿姨想攔我，才跨出一步就差點摔倒。

周圍的人看不下去了，有個女學生站起來瞪著我。

“你幹什麼？欺負一個殘疾人阿姨很有意思？”

“狗拿耗子，”我看著她，“老娘我這是幫瘸子換新桌子！”

女學生氣得臉紅，正要往前衝，被旁邊的朋友拉住了。

“報警吧！”有人喊。

我把小桌子砸在地上，哼著歌揚長而去。

從那天起，攤子慢慢冷清。

穆阿姨還是每天堅持開攤，隻是每次看到我眼圈都會發紅。

我連著三天順走她三條板凳，逼得她拿磚頭墊案板角，瘸腿蹭著磚縫來回挪。

每次看著她一瘸一拐地把凳子搬回來，我都站在旁邊哈哈大笑。

次數一多，公司裏都開始傳我和穆阿姨的事。

起初同事還隻是私下議論，說我“太囂張了”、“怎麼這樣”，但沒人敢當麵質問我。

幾個膽子小地看到我進公司就避開，連同事之間的閑聊也少了很多。

新來的實習生故意撞我打翻咖啡，褐色液體順著我的裙子往下流。

我踩著濕腳印往工位走，背後傳來一聲壓著嗓子的“畜生”。

同事嚼舌根？誰在乎！

一群沒本事的下水道臭蟲而已。

周二早上我特意睡了個懶覺，磨蹭到八點。

晃悠到穆阿姨的攤子時她剛好收攤。

她推著破舊的手推車，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呦，穆阿姨，今天收攤這麼早啊？”我慢悠悠地走過去。

穆阿姨看到是我，臉上很害怕，推著車慌忙往前走。

“你一個瘸子還能跑？”我抓住車把手往上猛地一掀。

“嘩啦！”

羊肉湯灑了一地，碎瓷片四濺，肉塊滾得到處都是。

穆阿姨瘸的一條腿沒站穩，直接摔在地上，膝蓋磕在碎碗上。

02

瓷片當場劃破她手腕，鮮血滲出來滴進羊湯裏。

她疼得齜牙咧嘴，咬著牙撐起身子，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饃。

我看著紅白交雜的湯放聲大笑。

“這湯顏色不錯啊，穆阿姨你把摻血的羊肉湯也熬了，客人肯定喜歡喝。”

周圍買早餐的路人皺起眉，罵我缺德沒良心。

穆阿姨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收拾。

“你個瘸子，啞巴了？”我踢了踢地上的破碗。

碗口沾著她的血，地上散落著羊肉塊，看起來像泔水。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

我朝著鏡頭微笑。

“一群膽小鬼，來近點拍，把老娘拍好看點。”

圍觀的人指著我謾罵。

“掀人家攤子幹什麼？你腦子被驢踢了？”

“欺負個瘸子，真有本事，媽的賤人！”

“我踏馬真想給你兩巴掌！你什麼來頭啊？我報警抓你啊！”

穆阿姨沒有抬頭，手哆哆嗦嗦地撿著地上的東西。

我哼著歌轉身走了。

這件事很快就上了網。

短短一天，微博和抖音上到處都是罵聲。

視頻評論區全是“這個賤女人真惡心”、“遲早被車撞死”、“有人去揍她嗎？人肉她”。

我手指往下滑，看到罵得最凶的評論，反手點了幾個讚。

接著，我發布一條微博。

“我是掀翻穆阿姨攤子的當事人，我要連掀她攤子三個月，讓她活不下去。”

03

我的評論區瞬間被淹沒，我視而不見。

既然這麼閑這麼愛罵，那幹脆再給鍵盤俠點更勁爆的料。

次日上午我照常去穆阿姨的攤子。

她剛擺好攤，我端起滾燙的羊肉湯潑在她腳邊。

嘩啦！

湯汁四濺。

她下意識往後一縮，差點摔倒。

“穆阿姨，你這湯怎麼這麼稀啊？故意偷工減料？”我語氣玩味。

她說不出話，隻是低著頭，手指抓住衣角。

我抓起案板上的麵粉，對著她“嘩”地撒過去。

白色的粉末落在她頭上肩上，她當場變成糊滿漿糊的泥人。

“這樣才像個做饃的。”我拍拍手，滿意地笑了。

穆阿姨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忍無可忍。

兩個男孩攥著豆漿杯怒氣衝衝地站起來。

“穆阿姨讓你白吃三個多月，你變本加厲沒完了是吧！你腦子有病？”

“報警！我現在就報警！你這種人出門遲早被車撞死！”

他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當場笑得更開心了。

“報警？行啊，我在這等你報！你今天不報是孫子！”

男孩氣懵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來話。

穆阿姨蹲在地上，抹著臉上的麵粉。

“廢物！”我走過去一腳踢飛她手裏的碗。

瓷碗破碎四處飛濺。

食客們見到這種情況，紛紛起身往後躲，生怕被我誤傷。

穆阿姨攤子上的湯、肉塊和饃被我潑得亂七八糟。

她眼淚流個不停，一瘸一拐收拾現場，身上全是麵粉和羊湯混合的汙漬。

“哭個屁啊！”看著她窩囊的樣子，我伸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啪！

清脆響亮。

她踉蹌了下，勺子掉進鍋裏，湯汁濺了一身。

穆阿姨嘴角慢慢滲出血跡，卻還是沒敢吭聲。

“啪！”“啪！”“啪！”“啪......”

我連扇她十個巴掌，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她的臉明顯腫了起來，眼裏憋著屈辱和怒火，但就是不敢還手。

“怎麼，不服？”我拽住她的衣領，把她往牆上撞。

“你這種人活著有什麼用？一個破瘸子連站都站不穩，還出來賣羊肉湯？”

周圍的人炸了鍋，七八個顧客瞬間圍了上來。

“夠了！瘋子，你踏馬還是人嗎？！”

04

我懶得搭理他們，手上的力氣更大了一點。

穆阿姨被我死死按在牆上，痛得連續悶哼幾聲。

她伸手掙紮著要推開我，可她枯枝般的手臂連我一根指頭都推不動。

“死瘸子滾！”我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她胸口。

她整個人摔倒在地，咕嚕嚕滾出三米多遠，嘴裏嗆出一口血。

圍觀的食客掏出手機對準我拍視頻。

我追上去又給了穆阿姨一巴掌。

“拍啊，隨便拍，來盡情地拍，記得給我開美顏。”

有個拍我的小女孩當場報警，我聽見她躲在人群裏打電話。

“對，警察叔叔，打人的還在這裏！趕緊過來抓她！”

我站直身子，拿起穆阿姨的瓷碗“砰”地摔在地上。

碎片濺了一地，嚇得報警的小女孩尖叫著往後退。

“報警？”我掃視一圈，“我巴不得警察來抓我！”

說完，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搖大擺轉身離開。

穆阿姨癱坐在地上咳嗽，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

全程都有人拿手機拍我的視頻。

5個小時後，我毆打穆阿姨的視頻衝上熱搜第一。

#女白領多次吃白食並惡意毆打殘疾女攤主#

我扇穆阿姨耳光的畫麵被特意放慢。

畫麵裏，我的手一下接著一下打在她臉上，她嘴角的血跡清晰可見。

看完視頻的網友炸了，評論區罵聲一片。

“她還是人嗎？這種人渣為什麼還沒被抓？”

“我呸，瘋狗！她到底是什麼人，讓她身敗名裂！”

隔天上午，我的名字、照片和工作單位被曝光。

憤怒的網友對公司瘋狂投訴。

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到公司前台，甚至有附近小區的住戶來我公司樓下拿著大喇叭抗議。

公司樓下熱鬧得像菜市場。

經理冷著臉把我叫進辦公室。

“林婉，網上穆阿姨的視頻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我聳聳肩。

經理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下：“你是不是有病？到底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我笑了笑，“就像視頻裏拍的那樣。”

經理的臉色變了，語氣冷了下來。

“公司接到了大量投訴，現在輿論壓力很大。”

“所以呢？”我隨口問。

經理冷笑，“還不明白嗎？你被開除了。”

事情徹底失控了。

我還沒辦完離職手續，就發現手機上彈出幾百條消息。

微博和抖音上全是穆阿姨小兒子的長篇哭訴，說他媽媽瘸腿後苦苦維係這個攤子，現在被我逼得活不下去了。

小兒子還附上了他媽媽臉腫得像豬頭、嘴角掛血的照片。

“我們家羊肉湯賣不下去了，沒有任何收入來源了，求大家救救我媽媽......”

帖子底下，評論炸了。

“林婉這個婊子還沒被抓？！必須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人肉她！林婉住哪？她爸媽是誰？我踏馬去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