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發現身份

我混混沌沌的意識立刻清醒了。

我渾身發冷，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做的很好。”

“沈總，這樣會不會對蘇小姐太殘忍了，那個肺癌患者根本就不打算捐獻心臟，我們欺騙蘇小姐簽合同這件事，是犯法的......”

助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遲疑和猶豫。

沈晝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現在做都已經做了，這時候想起來犯法了？給我把嘴閉上，不然到時候你覺得你能脫得了關係？”

助理沉默了，但是白安安的聲音卻響起來了。

“阿晝，你說我做的好不好？我可是聽你的吩咐，把蘇聽聽這個賤人約到咖啡廳裏麵，把你之前的計劃告訴她了。”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好騙，你演出戲還是信你了，不過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白安安嬌滴滴地問。

“這樣她不就更容易相信我了嗎？傻瓜。”

“阿晝真厲害。”

沈晝低低笑了一聲：“難道我在床上不厲害嗎？”

白安安不滿嘟嘴：“那你也不想想，你多久沒過來我這裏了。”

“安安別鬧，她隻不過是個替身，是個上跳下竄不聽話的小醜，不是菀菀，我也隻是為了讓她聽話點，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我渾身的血漸漸變涼。

原來，沈晝設計了這麼多，隻是因為我不夠聽話。

我在他眼裏，就是個上跳下竄的小醜。

我掙紮著，從病床上坐起來。

發出來的響聲吸引了沈晝的注意。

他拉開了擋著病床的簾子，發現我已經醒了。

見到我醒了過來，沈晝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慘笑一聲，死死瞪著沈晝：“從你和助理開始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我什麼都聽到了，沈晝，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跟在身後的白安安冒了出來，不屑地說：“蘇聽聽，你竟然還想要阿晝和你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還不是怪你自己不聽話！”

“上一次你在咖啡廳還想威脅我，你以為阿晝不知道我做的事嗎？我可沒有一件事是瞞著他的。”

說著，白安安抬手便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我捂著被白安安扇紅的臉，看向沈晝，歇斯底裏地說：“隻是因為我不聽話，你就設計這麼多事情讓我聽話，甚至不惜賠上我媽的命？”

沈晝皺著眉頭：“你胡說什麼？要不是我給那麼多醫藥費讓你媽住醫院裏撐著，你媽早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我隻不過是讓她在死之前發揮點價值而已。”

我的心終於冷了下來。

我重新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為了害死別人的媽媽嗎？為了繼續和沈晝糾纏嗎？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的腦子裏浮現出這個想法之後，猛然推開站在麵前的沈晝和白安安，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推這麼用力幹什麼？痛死我了。”

白安安不滿地說。

沈晝眉頭擰著，完全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碰巧走進來兩個護士，她們沒看見被簾子擋住的沈晝和白安安，嘀咕道：“那個有心臟病的病人，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了，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說她的女兒不是她的女兒。”

“還說她女兒不是左撇子，半個月來照顧她的這個女兒是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那個病人瘋了吧？不是親生女兒怎麼可能還天天來醫院照顧她那麼久呢？總不能她女兒被什麼人給附身了吧？”

“你小說看多了吧，發什麼神經，那個女兒叫啥來著？”

“好像......是叫蘇聽聽吧，這事兒可真夠怪的。”

這些話落入沈晝的耳朵裏。

聽到蘇聽聽的名字，以及她不是左撇子這件事之後，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立刻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質問我的場景。

他很清楚地記得，我說我就是左撇子。

原來的蘇聽聽，竟然不是左撇子！

沈晝臉色慘白，再也思考不了那麼多，直接衝了出去，往我剛剛跑掉的方向追上來。

“阿晝，你怎麼了，你要去哪？”

白安安在後麵喊，但是沈晝好像完全聽不到一樣，直接就消失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醫院的天台上。

往下看，足足八層高。

就在我想要往下跳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了沈晝顫抖的聲音。

“蘇聽聽，你等等！”

我回過頭，看著站在天台門口的沈晝。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菀菀？原來的蘇聽聽不是左撇子，但是你是左撇子，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回來找我了？”

“我真該死，我不應該那麼晚認出你，還對你不好，菀菀，你別跳好不好？”

沈晝朝我伸出手，神情滿是慌亂，他朝我一步步走來。

“你別過來！”

“你再走近一步，我就立刻跳下去！”

我崩潰地朝他吼道。

聽到我的話，沈晝果然停下來了，站在原地痛苦地看著我。

“我不走，你別跳，菀菀我錯了，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你別跳好不好？”

“我愛你菀菀，我不能沒有你，我不想再經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如果你介意安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和她扯上關係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到這話，我心中充滿悲涼和絕望。

“沈晝，上輩子我被推進手術室之前，給你打電話，想要見你一麵，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你說讓我別無理取鬧，你覺得我裝病，直到我死了你才發現我是真的病了。”

“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沈晝臉色變得灰敗，掙紮著說：“不是這樣的，菀菀，你聽我解釋......”

我打斷了他，喝道：“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你還在陪白安安逛街，在我死後，你不但找了像我的替身，也還繼續把白安安留在身邊。”

“你所謂的愛，不過是缺了女人就不行，你的愛讓我覺得惡心！”

我不想再聽他解釋，直接轉身，一躍而下。

沈晝目眥欲裂，大喊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