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卻沒想到沈晝早早回來了。
看見我不在,從外麵回來,他冷著臉看向我問:
“你跑去哪裏了?為什麼沒有在家做飯?”
“你還想不想要你媽做換心手術了?”
一連串的質問,讓我回過神來。
但是這次我沒有沉默,我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語氣很輕地問他:“我當然想要讓我媽做換心手術,但是你真的找到了可以讓人我媽做手術的心臟嗎?”
沈晝蹙了蹙眉,語氣不耐煩地說:“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你騙我!你根本沒有找到可以做手術的心臟!”
我猛然發瘋,把周圍的椅子全部都踢翻。
椅子被我踢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了巨大聲響。
我激烈的反應讓沈晝一愣,他終於意識到不對。
“你知道了?”
沈晝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就算我知道了這件事,也對他毫無影響。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合同你已經重新簽了,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如果你不乖乖當好替身,我就讓你媽媽在這剩下的半個月裏,過的也不痛快。”
沈晝語氣冰冷,看我的眼神滿是惡意和不在乎。
“沈晝,你真惡心,我恨你一輩子!”
“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你還是個人嗎?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紅著眼,朝他怒吼道。
沈晝好像聽到了笑話一般,冷哼一聲:“我怎麼變成現在這樣?蘇聽聽,你也太好笑了,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我本來就是這樣,隻能怪你自己太天真。”
“勸你不要惹怒我,否則後果自負。”
我渾身冰涼,不敢相信曾經同床共枕的人,對旁人竟然是這般模樣。
但是我卻對此無能為力。
這時,沈晝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傳來助理的聲音。
“沈總,醫院那邊來消息,說給蘇小姐媽媽找到心臟源了。”
“行,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輕嗤一聲:“聽到了?我現在給你找到了合適你媽媽的心臟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正視他的眼睛:“你帶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我會心甘情願當好你的替身。”
看了我好幾秒,確定我不會讓步了,沈晝眉眼冷淡,抬手點了根煙道:“明天帶你去看,真是麻煩。”
聽見沈晝答應,我總算鬆了口氣,緊繃的心也放了下來,不自覺地轉身去倒了杯水壓壓驚。
我這行為讓沈晝漫不經心的眼眸一頓。
他緊緊盯著我,看著我很自然地去櫥櫃裏拿出杯子,再去拿熱水壺倒水。
“你是左撇子?”
沈晝突然出聲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把熱水壺放下,轉頭看向他,鎮定地說:“我是左撇子又怎麼了?難道沈總看不起左撇子?”
“那你怎麼知道旁邊的櫥櫃裏放著有杯子?”
沈晝的眼眸深邃,帶著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出一個洞來。
我冷笑出聲,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反問:“沈總,你不會覺得,我在這裏待了這麼多天,天天給你做飯收拾東西的,我還能不知道櫥櫃裏放了什麼東西嗎?”
聽見我的話,沈晝眼裏的懷疑漸漸消去,眼裏又帶上了厭惡。
“那你還不給我滾去做飯?”
我默不作聲地轉身走進廚房,開始炒菜。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受到身後的那道一直盯著我的視線終於消失,我才徹底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下來。
而在客廳坐著的沈晝,心情煩躁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
竟然會覺得我像他死去的妻子秦菀菀。
剛剛他突然發現,就連我冷臉和他嗆聲吵架的樣子,都和曾經的我那麼像。
我太過愛他,連吵架都舍不得,隻會小心翼翼忍下他所有的脾氣,時間一長,他便連我怎麼和人吵架的樣子也忘了。
每次我和他吵完架,一旦我覺得這件事可以過去的時候,我就會轉頭一聲不響地倒杯水喝。
而剛剛我在櫥櫃裏拿杯子出來倒水喝的動作,和他印象中的人一模一樣,就連習慣都那麼相似,都是左撇子。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他的菀菀回來了。
忍不住開始懷疑,就下意識地質問。
但是我的語氣和表情都毫無異常,他心裏的懷疑便打消了。
甚至開始懊惱自己怎麼能把一個替身認成我。
沈晝按滅了手上的煙,聞到廚房裏傳來的味道,眼裏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取代我在他心裏的位置,哪怕長得再像的替身也不行。
假的永遠都不能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