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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前為了把未婚夫從賭場贖出來,我成了哭魂人。

但他卻誤以為救他的人是白月光。

我媽重症昏迷那天。

他為了救白月光的愛犬,把全市的心肺急救設備都送到了她家中。

我祈求他讓出一台設備給我。

他卻冰冷地說:“沅沅有哮喘,我賭不起,我必須要救活這隻狗。”

呂思沅出麵暗示我哭魂人的身份。

未婚夫當即把孝服扔在地上:“你把狗哭活了,我就給你設備。”

我抬頭看他,唇角因為悲憤而被咬出一道血痕。

“我媽的命還比不上呂思沅的一條狗是嗎?”

顧承澤不耐煩看了一眼表。

“你要是真擔心伯母,就不會在這裏耗著浪費時間。”

我孤立無援地站在他們等待的視線當中。

強忍著心中的悲憤,把素白的麻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那條拉布拉斯犬已經奄奄一息。

我正要哭魂,呂思沅卻忽然上前,眨巴一雙無辜的眼睛道:

“這是隻公狗,這年紀換算成人類也快五十歲了,秦韻姐你就喊它慈母湯圓吧。”

我睚眥欲裂看向呂思遠卻被顧承澤譏諷。

“你不是說哭魂人不在乎這些稱呼麼,怎麼到了沅沅這裏就這麼大反應?”

他再次抬表暗示,我隻能心一狠閉著眼開始哭喪。

身後傳來一陣器材響動的聲音。

回過頭時,呂思沅正架著一台手機開啟了直播。

我憤怒起身把手機打翻。

“呂思沅,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卻仿佛被我的力道嚇到,猛然跌進顧承澤的懷裏。

“承澤,秦韻姐姐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著人多力量大,讓直播間的網友一起替湯圓寶寶祈福。”

顧承澤的眼裏滿是心疼,親手將手機支架扶正。

“秦韻,你不是成天說你這份工作很有意義麼,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怕人看?”

我確實說過這份工作很有意義,但那是因為可以救他的命。

而現如今,他卻用這句話讓我在萬千人前拋棄自尊。

呂思沅嬌滴滴地向我道歉。

“承澤哥哥,是我想得不周全,要不還是算了吧......”

顧承澤動作輕柔替呂思沅拭去眼淚,轉而蹙著眉朝我沉聲道:

“秦韻,既然你不願意直播,那這急救設備我也不能安心借給你了。”

血腥氣在舌尖漫開,我緩緩鬆開攥緊的手。

“好,你想開直播那就開吧。”

顧承澤的眼神微微一愣,但旋即又恢複了冷淡。

呂思沅看著手機上的彈幕,嘴角噙笑地轉成語音播放出來。

“隻聽過給自己爸媽哭喪的,沒見過給狗哭的,主播真是666啊。”

“那又咋了,說不定這狗就是主播的媽呢。”

“要我跪在狗旁邊守孝,就是打死我也不願意,她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啊。”

聽到彈幕的語音,她又故作手忙腳亂的模樣想關。

“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是誤觸了,我這就找找開關在哪兒。”

在她找開關的期間,又有無數罵我不要臉的彈幕播放出來。

顧承澤眼神凜冽,抓起手機徑直摔在了地上。

伴隨著手機四分五裂,那些聲音也戛然而止。

他默默看了我一眼,眼裏一陣若有似無的心疼閃過。

2

我平靜地繼續哭魂,手機卻猛地震動起來。

是醫院打來的。

“秦小姐,你媽媽快不行了,你趕緊回來吧!”

我慌亂起身,朝著門口跑去。

但是無論我怎麼用力都打不開那扇厚重的大門。

顧承澤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怎麼,演不下去想要走?”

原來他竟一直認為我是不滿他和呂思沅走得太近,所以才借故鬧事。

他牽著呂思沅的手湊近我。

“你想走也行,給沅沅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我顫抖著手把手機伸到顧承澤眼前。

“醫院打來說我媽隻剩最後一口氣了,我沒空再陪你們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顧承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為你能騙到我?秦韻,你現在怎麼為了爭風吃醋,連自己媽媽的健康都能當做兒戲。”

我瘋了般去拽大門,但它被人從外麵鎖上,紋絲不動。

視線落在敞開的窗戶上。

沒有一秒猶豫,我縱身從窗戶跳下。

二樓的高度摔不死我,但是我的右腿已經渾然沒有知覺。

顧承澤從窗戶探出腦袋,傳來惱怒的聲音。

“秦韻,你瘋了嗎!”

我想我大概真的是瘋了,瘋到會來這裏被他淩辱,瘋到明知道他心裏還有呂思沅還答應和他訂婚。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又被我倔強地擦幹。

別墅的位置實在太偏,我打不到車,隻能一瘸一拐地走著。

等我趕到醫院,卻看到原先躺著媽媽的病床上被蓋了一層白布。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眼角的溫熱究竟是淚還是血。

“媽!”

我衝到病床旁邊,身體因為極度的痛苦而產生痙攣。

護士走上前遞過紙巾。

“秦小姐,你媽媽等了你好久,知道自己撐不住了讓我錄了一段語音給你。”

我顫抖著接過手機,媽媽的聲音近在耳邊。

“囡囡,是媽媽沒用,撐不到你和承澤結婚了,你們兩個以後要好好的,夫妻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沒了媽媽,他就是你唯一的家人,你們一要幸福啊。”

眼淚鋪天蓋地奔湧而出。

媽媽,對不起,我不會和顧承澤結婚,更不會讓他成為我的家人。

我發了我媽去世的訃告。

所有喪葬圈的同事好友以及我曾經幫助過的雇主紛紛讓我節哀。

在一片白色蠟燭的評論裏,我看到緊跟著我訃告下呂思沅發的朋友圈。

【我的寶貝狗狗去世了,但好在有他一直陪著我。】

照片裏顧承澤穿著一席黑色西裝,在寵物殯儀館抱著呂思沅,像是失去了重要的親人一般垂目哀傷。

正想關掉手機,卻看到訃告下一條新的評論。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3

我沒有回複顧承澤,隻是從置頂找到他的賬號點了刪除。

看著他的賬號消失在列表,心中苦澀翻湧而來。

三年前,呂思沅因為家族生意選擇出國定居。

也是那一天,顧承澤在賭場豪擲千金輸掉了上億身家。

為了從賭場將他贖出來,我答應賭場老板成了財閥的哭魂人。

他把我介紹給不同的財閥,讓我專門為豪門哭喪,直到還清顧承澤的債。

財閥大多冷血,卻舍得花錢,自己哭不出來便要我哭得半死不活。

有些財閥拿著結款威脅我,讓我做他的情婦。

我拒絕後被賭場老板發現,又會將我痛打一頓。

長期情緒的波動和打罵讓我經常生病。

但為了還債,我強忍著沒去醫院。

就這樣把一場又一場哭魂的收入拚湊著,我還清了所有債務。

但顧承澤被放出來後,呂思沅卻打來了電話。

模棱兩可的回應中,顧承澤誤以為是她救了自己。

我沒有解釋,因為我知道在顧承澤心裏,是誰救的他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裏隻有呂思沅一個人。

我強行攬功勞,隻會讓他更加討厭我。

我不想被他討厭,哪怕隻能默默待在他身邊。

後來他不惜用向我求婚的戲碼刺激呂思沅。

但沒想到呂思沅為了事業還是沒有回來。

而這訂婚戒指在我的手上,一戴就是三年。

我本以為時間能夠消磨他對呂思沅的愛,也天真地相信自己的付出能被他看在眼裏。

如今看來,歲月非但未能沒有減輕他心中的思念。

反而在每日的更迭中,讓他對呂思沅的愛意瘋長。

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好友邀請我出國散心,我答應了下來。

置辦完媽媽的葬禮,我便離開。

門外忽然傳來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

顧承澤拿著一盒巧克力蛋糕走了進來。

他單手環著我的腰將我拉到他的胸口。

“秦韻,我不知道伯母身體惡化得這麼快,如果我早知道是這樣,一定不會......”

我用拳頭密集砸向他的胸口,像個瘋女人咆哮痛哭。

他隻是默默受著,等待我發泄完所有的情緒。

“秦韻,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說著打開了那盒巧克力蛋糕。

“沅沅知道伯母的噩耗很傷心,特地做了蛋糕想讓你心情好受些。”

他想要把蛋糕喂到我嘴裏,被我躲開。

我的嗓子已經嘶啞幹澀得無法再吃下任何甜膩的食物。

況且顧承澤大概是忘了,我巧克力過敏,稍有不慎就會窒息。

蛋糕落在地上,變成一灘爛泥的模樣,露出藏在蛋糕胚的水晶合照。

我才發現所謂專門做的蛋糕,也不過是他們玩樂之後留下的瑕疵手工。

顧承澤怒了,緊擰的眉峰透出無限的不耐煩。

“沅沅為了我傾家蕩產,我已經夠對不起她的了,請你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好嗎!”

一陣突兀的信號噪音忽然從顧承澤的衣服裏傳來。

“莫西莫西,承澤哥,你在幹什麼呀?秦韻姐姐還喜歡我做的蛋糕嗎?”

顧承澤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拿出一個對講機,緩了緩後輕聲道:

“嗯,她很喜歡。”

忽然,呂思沅的呼吸變得急促,像是缺氧一般。

“承澤哥,我......我好像發病了......你快來......”

顧承澤神色慌張,顧不上手裏被打翻的奶油,立刻奪門而出。

我坐在地上,看著瓷磚倒影裏狼狽的自己,發出一陣自嘲的笑。

秦韻呐秦韻,你還在期待什麼啊。

4

葬禮那天,我抱著媽媽準備安葬。

忽然來了幾個手捧紅玫瑰的人把我團團圍住。

他們拿出禮炮炸開,五顏六色的彩帶散了一地。

這樣花哨的場麵襯得入殮儀式像個笑話。

我瘋了般將花撕碎踩爛,怒不可遏質問他們是誰讓他們這麼幹的。

他們麵麵相覷著,最後低聲道:“顧先生說要求婚,讓我們把花送到這裏來。”

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斷了。

隻覺得一陣洶湧的痛楚從心尖漫到全身。

顧承澤,就連我媽的葬禮你都要破壞嗎?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手機屏幕亮起。

呂思沅像個勝利者般發來大段大段的消息。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在靈堂求婚,還真是特別呢。】

【秦韻,你收到我準備的禮物了嗎?怎麼樣,是不是和你媽媽挺搭的?】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發訃告那天晚上,我和承澤哥已經上了床,他答應要娶的人是我。】

呂思沅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他們羞辱我可以,但絕不可以褻瀆我媽媽的葬禮!

安葬完媽媽,我立刻朝家跑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呂思沅嬌滴滴地衝著顧承澤撒嬌。

“承澤哥哥,你為了我沒有趕上安葬儀式,秦韻姐生氣了怎麼辦呀?”

顧承澤沉吟片刻,隻是輕聲回應:“傻沅沅,她沒資格生氣,我們上柱香就好了。”

我怒氣翻湧地進了門,狠狠給了顧承澤一巴掌。

“你給我滾!我的媽媽不需要你祭奠!”

呂思沅卻見縫插針攔在我們中間,被我的手肘打到。

她順勢跌坐在地上,水靈靈的眼睛又開始往外冒水。

“秦韻姐姐,你要打就打我吧,承澤哥是因為我才沒趕上阿姨的葬禮的。”

顧承澤扶起呂思沅,像是瞪著十惡不赦的仇人一樣看著我。

“秦韻,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我發瘋?”

我摘下戴了三年的求婚戒指扔進火盆,冷冷對顧承澤說道:

“顧承澤,我以後再也不會發瘋了,你自由了。”

顧承澤的眼神肉眼可見地慌了一瞬,但隨即卻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秦韻,伯母去世了,你連一個家人都沒有,離開我,你要拿什麼生活?就憑你咿咿呀呀的哭喪本事嗎?”

聽到顧承澤羞辱我,好友情緒激動給了他一巴掌。

“顧承澤,要不是當初秦韻哭魂還債,你這會兒指不定已經被賭場砍手砍腳在街上乞討,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

好友把當年我在賭場跪著替顧承澤求情的視頻播放了出來。

上千張我被賭場債主毆打的照片快速在他眼前切換。

顧承澤的表情從平靜變得開始逐漸失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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