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年初創公司時,我陪在他身邊共苦,做他最堅實的後盾。
熬了三年,司錦年終於事業有成。
為了感謝我的陪伴,他專門為我建了一座以我名字命名的玫瑰莊園。
公司更是以我的名字命名。
凡是公開場合,司錦年都會帶著和我同款的戒指,宣示自己已經名草有主。
所有人都說,司錦年對我用情至深。
我也曾這樣以為。
直到情人節這天,司錦年說公司要臨時出差,這次情人節不能陪我過了。
我沒懷疑,要他照顧好自己。
晚上,我百無聊賴刷視頻。
一場直播吸引了我的注意。
看角度,應當是偷拍的。
司錦年在街上摟著懷裏嬌小女人,吻得難舍難分。
燈光昏暗,那個女人的麵容有些模糊。
彈幕上的人狂刷司錦年和夫人百年好合。
我如墜冰窟。
不敢相信司錦年會做出出軌的事。
手機傳來轉賬的提示音。
看著銀行卡餘額裏,後麵綴了好幾個零的數字。
我沒有選擇與他分手。
而是開始不斷向司錦年要錢。
1.
退出銀行卡界麵,我鬼使神差點進與司錦年的對話框。
我恍然發覺,我與司錦年已經太久沒有聊天了。
曾經他事事都會和我報備。
從半年前開始,他就開始借著工作忙的名義,慢慢減少與我的聊天次數。
久而久之,聊天框裏隻有滿屏的綠色。
我收起手機,愣愣坐在沙發上。
我沒想過,男友出軌這件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畢竟,司錦年那麼愛我。
為了讓我放心,招的秘書及助理全是男性。
甚至於去哪,他都會給我報備。
這樣愛我的司錦年,怎麼可能出軌呢?
我不死心解鎖手機,打算再次點進那場直播。
顯示直播已經被封禁。
與此同時,司氏總裁與夫人當街激吻這條詞條迅速衝上熱搜。
我去看時,卻沒了這個詞條。
不用想,我便猜到了是司錦年幹的。
倘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麼會這樣做?
司錦年打來了電話:
“安安,情人節快樂!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電話傳出司錦年無限溫柔的嗓音。
我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司錦年,我要很多很多的錢。”
多到足以讓我逃離你,足以讓我帶著我未出生的孩子活下去。
我撫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在心裏默默補充。
聽到我帶著哭腔的聲音,司錦年明顯慌了神:
“安安,不要哭,我馬上回家。”
掛斷電話後我麵無表情盯著鏡子裏自己滿是淚痕的臉,扯了扯嘴角。
五分鐘後,司錦年驚慌打開門,見我好端端坐在沙發上,明顯鬆了口氣:
“安安,怎麼了?”
他將我輕柔抱在懷裏。
我閉上眼輕嗅他身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心裏酸澀。
原來司錦年也會不可避免落俗。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
“錦年,我昨天晚上夢到你出軌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緊緊盯著司錦年的眼睛。
他麵色不變,寵溺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安安,夢都是反的,不要多想,我說過隻會愛你一個,便不會食言。”
我垂眸,看著司錦年的脖頸,輕輕點了幾下:
“錦年,你脖子怎麼有小紅點?”
他臉上肉眼可見劃過一抹慌亂,輕咳一聲:
“可能是對什麼過敏吧。”
“那麼緊張做什麼,我騙你的。”
我垂頭,遮掩住眼底的失落。
司錦年這樣的反應,更像是在掩蓋什麼。
他沒有聽出我語氣裏的落寞,生硬轉移話題:
“安安,吃飯了嗎?沒吃飯的話我給你做頓晚飯。”
他說著,便準備起身走向廚房。
我拉住他:
“不用,剛搬來的鄰居邀請我們去她家吃飯。”
司錦年竟下意識有些抗拒:
“不必叨擾人家,我們自己做就好......”
我拉著他的手,不由分說就出了門。
敲響鄰居家的門時,司錦年還在勸我:
“安安,真不用去煩擾別人,大晚上的人家都睡了。”
我狀似無意詢問他:
“你怎麼對我們的新鄰居了解的那麼清楚?”
司錦年莫名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新鄰居衣著清涼開了門。
“晚上好啊,司總。”
她笑吟吟和司錦年打招呼。
司錦年拉著我就走。
“錦年,你臉怎麼這麼紅?”
我將他拽回來,關心詢問他,轉頭抱歉朝新鄰居一笑:
“不好意思啊,我老公有些認生。”
“沒事,我知道。”
2.
落座後,司錦年萬分緊張看著我。
我手機忘了帶,折返回去拿手機。
回來時,沙發上已沒了司錦年的身影。
他去了廚房給江瑤打下手。
我站在客廳,看著廚房傳來的歡聲笑語。
心裏有些酸脹難忍。
曾經我最喜歡和司錦年一起做飯。
我主廚,他便給我打下手。
那是我們難得的相處時光。
算算時間,司錦年已經有半年沒和我一起做飯了。
江瑤嬉笑著將泡沫抹在司錦年臉上。
我本以為司錦年會生氣。
畢竟之前有一次我玩心大起,將泡沫抹在司錦年臉上。
向來好脾氣的他難得生氣,語氣暴躁命令我幫他擦幹淨。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司錦年。
事後,司錦年和我道歉,說他不應該對我那麼凶。
自那以後,他便再沒幫我打過下手。
所以這次看著江瑤如此戲弄司錦年,我以為司錦年會生氣,正準備上前緩和氣氛。
司錦年寵溺看著江瑤,擦幹淨手撫摸江瑤的頭:
“你啊,怎麼那麼調皮?”
渾身的血液涼透。
我不可置信看著司錦年的舉動,鼻子發酸。
原來他不是討厭泡沫,他隻是討厭我如此對待他。
一時間,我不知道說什麼。
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離我而去。
“發什麼呆呢安安?”
司錦年上前拉著我的手坐在餐椅上。
身後的江瑤跟在司錦年後麵,挑釁看著我。
司錦年為我夾菜:
“嘗嘗江小姐的手藝,她做的飯很好吃。”
司錦年為我夾了一塊魚肉。
我沒有問他怎麼知道江瑤做飯好吃的,隻是說:
“司錦年,我不吃魚肉。”
我輕聲道。
司錦年的動作猛地一頓。
“瞧我,這段時間光顧著忙工作,竟忘了這一茬。”
司錦年歉疚道。
手中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我下意識彎腰去撿,卻看到江瑤穿著嗨絲的腿緊緊纏繞在司錦年腿上。
而司錦年看向江瑤的目光熾烈又充滿情yu。
我恍然間想起。
半個月前,我心血來潮在網上買了黑色的絲襪,本想著和司錦年好好玩玩。
誰承想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神色倦怠將我摟在懷裏,跟我說要我體諒他。
他每天處理公司的事已經很累了,他希望我能體諒他。
重新坐回餐椅,剛剛的畫麵一直盤踞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苦笑一聲,心口微窒。
哪是累了,分明是不願意和我發生關係。
吃過晚飯,司錦年忙不迭帶著我回家,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
剛到家,司錦年便給我轉了一百萬:
“安安,你不是說想要錢嗎?我給你轉了。”
“公司那邊臨時有事要我回去解決,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了。”
他語氣歉疚,為難看著我。
換做以往我定會讓他安心工作。
可我現在思緒雜亂。
我本想在今天告訴他我懷孕的消息的。
他和江瑤之間的關係卻讓我開始猶豫。
“真的要走嗎?”
我企圖挽留他。
可能是懷孕的關係,此刻的我格外需要司錦年的陪伴。
“安安,你乖一點,在家等我好嗎?”
“公司的事,我沒辦法推脫,隻能委屈你了。”
在我額頭落下一吻,他迫不及待離開。
我坐在沙發上打開監控。
門外,司錦年掏出鑰匙熟練打開江瑤的房門,將江瑤抵在牆邊激吻。
二人迫不及待進了屋。
麵上潮濕一片。
我哭的不能自已。
我自欺欺人般勸告自己致死認錯了人。
可現在,親眼看見司錦年出軌。
我再也欺騙不了自己。
我萬萬想不到,情人節當天,我被司錦年背叛。
門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我驚慌看著闖入房間的小偷。
3.
小偷將刀子抵在我脖間,威脅我找出家裏值錢東西。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雙腳虛浮帶著小偷去家裏保鮮櫃裏。
我手抖著輸入密碼,顯示密碼錯誤。
小偷半信半疑看著我:
“磨磨蹭蹭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打開?”
我聲音顫抖:
“我記得之前就是這個密碼的......”
橫亙在我脖間的刀子力度加重。
脆弱脖頸滲出絲絲血跡。
要是司錦年在就好了。
我下意識想。
可惜現實不是小說,司錦年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救我。
手抖著輸入了好幾次我的生日,仍然顯示密碼錯誤。
我幾乎要絕望了。
明明家裏的保險櫃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密碼的。
見打不開,他眼神心狠,猛地踹向我的小腹:
“敢耍老子?”
我痛的悶哼一聲,不敢反抗他。
他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他就把我弄死。
電光火石間,我想起來了司錦年的鎖屏密碼。
密碼不是我們二人的紀念日,也不是我的生日。
我嘗試著輸入。
“哢噠”一聲。
門開了。
小偷拽著我的頭發將我丟向一邊。
我鬆了口氣,正準備跑。
他罵罵咧咧抓住我的頭發:
“臭婊子,敢糊弄我?”
裏麵赫然是一封封司錦年寫給江瑤的情書,以及二人旅遊照片,保險櫃角落還零星放著幾張二人的露骨照片。
麵前的人將照片仍在我臉上,拳頭如雨點一般揮向我的小腹。
我萬念俱灰,徹底放棄反抗。
一灘血跡自地板開始蔓延。
我痛的幾近暈厥。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司錦年驚慌向我跑來。
4.
醒來時,司錦年關切看著我:
“安安,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他焦灼看著我,嗓音多了幾分後怕。
我目光死寂看了他一眼,眼裏再沒了半分愛意。
司錦年,你可知,在看到保險櫃裏放的全是你與江瑤的旅遊照和親密照的時候,我有多難過。
你可知,我差點就沒命了?
我張嘴想質問他,嗓子卻幹澀得說不出來話。
小腹傳來疼痛。
我下意識撫摸小腹。
“安安,你懷孕了怎麼不跟我說?”
司錦年的聲音滿是自責。
“醫生說,你的肚子受到外力刺激,腹中孩子沒有保住......”
司錦年望向我的眼神滿是心疼。
見我沒說話,他大手一揮給我打了五百萬。
“安安,這樣能不能讓你開心點?”
“司錦年,讓我靜靜,我不想看到你。”
我閉上眼睛,淚水滑落眼角。
窗外響起轟隆雷聲。
病房陷入沉默。
“安安,照片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司錦年心虛道。
我縮在被子裏哭出了聲,沒有回答司錦年的話。
他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這個孩子。
得知懷孕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要迎接這個小生命的準備。
我還悄悄為孩子布置好了嬰兒房,所有的東西我都置辦完了。
隻等孩子出生。
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打碎了我所有美好幻想。
情人節那天,我失去了所有東西。
如果司錦年沒有修改密碼,或許我的孩子就會保住。
如果司錦年沒有在保險櫃裏放不值錢的照片,說不定我腹中孩子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哭的幾近昏厥。
司錦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意識迷離之際,身側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出江瑤得意的聲音:
“沈念安,失去孩子的滋味怎麼樣?好受嗎?”
“滿意我情人節送給你的禮物嗎?”
“你想幹什麼?”
我幾乎快要崩潰。
“把電話靜音,接下來,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
片刻,司錦年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
“瑤瑤,安安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司錦年沉悶道。
江瑤假意安慰:
“沒事,以後你和安安還會有的。”
她語氣安慰。
電話那邊傳來漬漬水聲,司錦年帶著欲望的聲音響起:
“在得知安安肚子裏的孩子沒了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些釋懷。”
“我與她在一起太長時間了,我早就厭煩她了。”
“幸好安安肚子裏的孩子沒了,瑤瑤,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隻有你的孩子才配當司氏繼承人。”
“瑤瑤,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等你生下孩子後,我就把孩子給安安撫養,醫生說她以後再難有孕。”
“安安那麼喜歡孩子,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孩子的。”
“到時候,我騙她說這是我在外麵撿到的孩子,她那樣單純,不會懷疑我的。”
司錦年聲音篤定道。
我攥緊被子,手指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司錦年竟這麼厭煩我。
甚至厭煩到不想要我腹中的孩子。
可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
我緊咬嘴唇,口腔全是鐵鏽味。
“你弟弟那邊我會讓人安排好,他並沒有拿走我家貴重物品,你放心,我會替他打點好的。”
“我本來是想讓你弟弟嚇嚇沈念安,讓她不敢在這裏住,這樣我以後去找你也不用鬼鬼祟祟了,誰承想歪打正著把沈念安肚子裏的孩子弄沒了。”
司錦年輕笑。
我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司錦年的注意。
對司錦年的滿腔愛意,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灰燼。
司錦年,你就這麼厭煩我嗎?
好,我走!
我掛斷電話,忍著疼痛下床,虛弱叫了車回到家收拾東西。
我隻帶了重要證件。
無名指上那枚司錦年親手給我做的戒指被我褪下放在了桌子上。
我買了張飛往國外的票。
頭也不回離開了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