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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公的白月光被鎖在車裏半小時,他暴怒之下把我關進山莊地下室。

我流著淚求他放我出去,因為我懷孕了要住院保胎。

他根本不信,“把曼曼凍成那樣,你還想靠裝懷孕混過去?好好受罰,有了教訓,你才能悔改。”

幾天後,他把白月光帶回了家。

我看著他對白月光深情表白。

“當初陳亦雪跟你競爭首席舞者,為了給你掃清障礙,我才故意找人撞傷她。”

“你選擇了別人,我才娶了她,回到我身邊吧,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慘笑,多年恩愛。

原來這才是真相。

很好,我再也不會擋在你們之間了。

那天他走後,雪災壓垮了供電設備,山莊徹底和外界斷聯。

我好不容易逃出地下室,下山求救。

卻被山間野熊活生生吃掉半邊身子,隻留下血淋淋的屍塊和半個未成型的胎兒。

我死後第三天,厲銘把白月光帶回了家。

周曼曼滑雪扭傷了腳,他小心翼翼把人抱到臥室安頓好,出門喚來管家詢問。

“陳亦雪這幾天怎麼沒找我鬧?學乖了?知道厲害了?”

管家聞言愣了一下,“夫人沒和您一起出國?”

厲銘漫不經心道:“前幾天她胡鬧,被我關到遲行山莊了。”

管家大驚失色,“關......遲行山莊了?”

厲銘眼神一閃,不悅道:“怎麼了?她不懂事,我還不能罰她了?”

管家猶豫再三,吞吞吐吐道:

“聽說遲行山雪災,山上有人遇難,您......要不要去看看?”

厲銘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又恢複如常。

“山上有人遇難跟她有什麼關係?山莊裏有吃有喝,好好呆著能有什麼事?”

我望著他熟悉的眉眼,腳步艱澀地一點點移到他麵前。

可他和管家一樣,對我視而不見。

管家麵露難色,小心開口:

“夫人前陣子就不太舒服,要是關久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厲銘冷笑,“自從曼曼回來,她成天裝不舒服纏著我,她要是真有什麼病,吳醫生能不告訴我?”

管家還要說話,他大手一揮:

“行了,別管她了,讓營養師過來,曼曼需要食補。”

身後傳來一道溫柔女聲。

“銘哥!”

厲銘臉色瞬間溫柔起來,大步從我身體穿過去,把周曼曼溫柔地摟在懷裏。

他寬厚的手掌撫上她腦後,憐惜地揉了揉。

“怎麼自己下床了?腳不疼嗎?”

周曼曼偎在他懷裏,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嘴唇上親了下,滿臉小女兒家的嬌羞。

“銘哥,亦雪姐還關在山莊嗎?你快去看看吧,女人都臉皮薄,你不去接,她怎麼好意思自己回來?”

厲銘皺眉道:“你就是心太軟。”

又吩咐管家,“既然曼曼都開口了,你讓小王去接她吧,讓她道個歉,這次就算了。”

管家離開後,周曼曼神情黯然,幽幽道:

“銘哥,等下亦雪姐回來了,你要注意一下,別和我太親近,免得她又吃醋。”

厲銘搖頭:

“在我這裏,你永遠是第一位。”

他抱起周曼曼下樓,“曼曼,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秘密.花園。”

我心中疑惑,厲銘從不喜歡花草,花園一直都是我打理,他哪來什麼秘密.花園。

直到我看著他們進了樓下的暗房,心中轟然倒塌。

原來是那裏。

2

厲銘喜歡攝影,在樓下布置了一間衝洗照片的暗房。

他從來不準任何人踏入一步,就連我這個妻子也沒能進去看一眼。

如今,我死了,倒是跟著他們進了暗房。

厲銘打開燈,周曼曼驚訝地捂住嘴。

四麵牆上掛著的,全是周曼曼從小到大的照片。

從第一次穿上芭蕾舞鞋的小姑娘,到站到俄羅斯國家劇院舞台上的白天鵝......

周曼曼人生每個時段,都以照片的形式珍藏這個房間裏。

厲銘滿眼愛意地凝望她。

“曼曼,在這個秘密.花園裏,你是我唯一的玫瑰花。”

“當初陳亦雪跟你競爭首席舞者,為了給你掃清障礙,我才故意找人撞傷她。”

“雖然你沒有選我,但我的承諾永遠有效,我說過會用一生守護你。”

他深情款款的表白,落到我耳朵裏,一字一句如同驚雷。

我身子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幾年前,我車禍受傷,錯失首席舞者,也丟了去俄羅斯基洛夫芭蕾舞團的機會。

厲銘在那個時候向我表白,親力親為照顧我,到處帶我尋求名醫。

手術後漫長艱難的複健,也是他一直陪著我鼓勵我。

我痊愈後,他在海邊放了整夜的煙花,包下全城的大屏幕向我求婚。

結婚後,他說想要家的溫暖,我放棄事業在家照顧他。

他說想要孩子,我吃了兩年藥,打了無數促排針,好不容易有了身孕。

原來,一切的遭遇和我自以為的救贖,竟然是他刻意的安排。

周曼曼感動地眼眶發紅,“銘哥,我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厲銘搖搖頭,“當初你選擇了何銳,我才娶了陳亦雪,沒想到何銳竟然會出軌,曼曼,回國吧,讓我照顧你。”

周曼曼點頭哽咽道:“可是......你已經有了亦雪姐,我......”

厲銘用熱吻堵住她沒說完的話,兩人越吻越深。

巨大的震驚刺激得我近乎崩潰,尖利嗓音從喉嚨中飄出來,我衝上前便要分開二人。

手臂像掃過虛無的空氣,直接從他們身體裏穿了過去。

又忘了,我已經死了。

現在的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親熱,什麼也做不了。

3

腦海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冰天雪地的遲行山。

那天,厲銘把我鎖在山莊地下室裏,轉身帶周曼曼去瑞士滑雪散心。

他走後,連日暴雪,大雪壓垮了山上的供電和通訊設備。

山莊沒了供暖,地下室如同冰窖。

我好不容易砸開門,卻發現自己下身見紅。

再待在山莊裏,就算不凍死,我肚裏的孩子也保不住。

遲行山屬於自然保護區,山上並無居民,隻有幾處有錢人家的度假別墅,也不知這個時候是否有人。

我隻能碰碰運氣,想去最近的建築找人求助。

雪後的遲行山,萬籟俱寂。

我蹚著厚厚積雪,費力地走在山路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突然,一聲恐怖的野獸咆哮聲從身後傳來。

我驚恐回頭,一頭比人還高的黑熊張牙舞爪撲來。

我轉身便跑,可滿是積雪的路上根本跑不開,踉蹌幾步便摔倒在地。

黑熊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前爪一揮,狠狠拍在我頭上,瞬間皮開肉綻。

我顧不上疼痛,掙紮著往前爬。

黑熊又一掌拍到我後背上,巨大的力量拍斷了我的脊椎。

鑽心劇痛中,黑熊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尖銳的牙齒瞬間穿透皮肉,撕下一大塊血肉。

我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胡亂地抓著地麵,試圖找到什麼東西來抵擋。

我的抵抗完全沒用,黑熊再次咬向我的脖頸,溫熱鮮血噴湧而出,我終於絕望,再也無力掙紮。

慘叫聲越來越弱,我活生生被黑熊吃掉半邊身子,隻剩半具血淋淋殘屍和腹中一個未成型的胎兒。

......

死前極度痛苦的回憶讓我劇烈顫抖,我不敢再想,強迫自己收回思緒。

我很想知道,厲銘親手害死了我,等他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屍體時,會是什麼反應?

眼前,厲銘和周曼曼越吻越動情。

周曼曼靈巧的手探進厲銘的衣服裏上下遊走,厲銘喉結滾動,呼吸漸重。

他抱起周曼曼,一把拂落桌上雜物,把周曼曼壓到桌上,俯身又吻下去。

我看著周曼曼細白的腿纏上厲銘的腰,五內俱焚,轉身要走,卻被無形的力量困在原地。

客廳突然傳來管家驚慌失措的喊聲:

“先生!厲先生!夫人出事了!”

4

“瞎喊什麼?”

厲銘不情不願地直起身,一臉情事被打斷的不悅之色。

管家不管不顧地推開暗房的門,衣衫零落的周曼曼一聲驚呼,捂住前胸。

厲銘一把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砸了過去,“出去!”

一聲巨響,煙灰缸砸到門框上,碎了一地。

管家連忙退出去,隔著門喊道:

“小王在遲行山見到了警察,說夫人被野熊吃了......”

厲銘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很快又消失不見。

“不可能!她呆在山莊裏,怎麼可能遇到野熊?”

“小王呢?叫他滾過來!”

司機小王很快趕到,如實說了情況。

“厲總,地下室的門被砸開了,夫人不在山莊裏。”

“我在山莊外麵碰到警察,他們說在山路上發現被野熊咬死的屍體,遺物裏有夫人的東西。”

厲銘怒罵:“肯定是陳亦雪做的局,找人冒充警察,假裝出事報複我!”

管家和小王麵麵相覷。

管家抹了把汗,勸說道:“先生,冒充警察是犯法的,夫人她總不至於這麼無知,您還是去看看吧!”

厲銘臉色鐵青。

“這個女人就是睚眥必報,我不過是讓她在山莊反省幾天,她就敢詐死報複我!”

“既然大雪封山,她不可能離開山莊,肯定是躲起來了。”

又罵小王,“蠢貨,找個人都找不到!等我找到她,非要她好看!”

周曼曼整理好衣服從暗房出來,柔聲勸道:

“銘哥,你還是去山莊看看吧,說不定亦雪姐還在生氣,不肯出來。你親自去請,她一定會聽你的話。”

厲銘歎口氣,“曼曼,你就是太懂事,如果亦雪能有你十分之一,我也不至於氣成這樣。”

“等下她來了,我要讓她跪下給你道歉,這次要是輕易翻篇,下次還不知她能作出什麼妖!”

“行,聽你的,我去山莊接她,你快回床上休息。”

5

厲銘耐住性子在山莊裏四處翻找。

他耐心地查看每個房間,就連衣櫃和床下也仔細查看過。

“陳亦雪,我警告你,在我耐心用完前,自己老實出來。”

“別以為躲起來就不用道歉,這次我不會輕饒你。”

小王從外麵跑進來,臉色慘白,聲音慌張:

“厲總,發現屍體的現場就在外麵山路上,警察讓您去認屍。”

厲銘眼底有慌張一閃而過,很快又鎮定下來。

“認什麼認?怎麼可能是陳亦雪?”

跟小王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警察。

迫於無奈,厲銘還是去了現場認屍。

我的屍身被警察用黑色塑料布蓋得嚴嚴實實。

厲銘一把掀開塑料布,瞬間驚呆了。

我的頭被黑熊一掌拍得幾乎裂開,臉上貫穿幾道血肉綻開的傷痕。

大半邊身子不翼而飛,地上散落著被黑熊扯下的屍塊。

小王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後退幾步,不敢再看。

厲銘連連搖頭,“這不是陳亦雪,你們憑什麼說這是她?”

警察拿出我的身份證,“我們在附近散落的衣服裏,發現了陳女士的身份證。”

厲銘反駁道:“那又能證明什麼?我太太跟我鬧脾氣,躲起來了,東西肯定是她故意扔在那的。”

正在檢查地上屍塊的法醫插嘴道:

“在屍塊裏發現一個未成型的胎兒,死者是名孕婦。”

厲銘鬆了口氣,“我就說不是陳亦雪,她沒懷孕,我們結婚三年了,她一直沒懷孕。”

警察從證物袋裏拿出一個透明小袋子,裏麵是一條項鏈。

“這是死者身上唯一能辨識身份的東西,你看看認不認識。”

厲銘伸手接過,那是他親手設計的項鏈,吊墜是一朵精致的雪花,用意是我的名字。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像被燙到一樣把項鏈扔到地上,“不可能!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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