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車禍來得太突然,我被120緊急送進了醫院。
昏迷中,我聽見了手術室外丈夫霍瑾年和醫生的對話。
霍總,您妻子的情況不太樂觀,但胎兒還有救,需要立刻手術。
不用管孩子,隻要大人活著就行。
但是...以她目前的情況,如果錯過這個時間,以後可能再也沒法生育了。
我說了,打掉!
恍惚間,一個溫柔的女聲飄進我的耳畔。
瑾年,別擔心,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該和你見麵了。
嗯,沈悅,我答應過你,我的第一個孩子,隻屬於你。
我已經找人把那個肇事司機安排妥當了,現在應該已經坐上飛往國外的飛機了。
麻藥漸漸發揮效力,意識開始模糊。
原來,我以為的意外車禍,竟是他為了新歡精心設計的謀殺。
當我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撫摸著已經平坦的小腹,望著窗外紛飛的花瓣,淚水無聲滑落。
既然你選擇了背叛,便讓這一場錯付,隨花謝去。
1.
我醒來躺在病床上,麻醉還沒有完全散去,望著天花板發呆。
迷蒙中,傳來了霍瑾年和他發小林司南的爭執聲。
你真是喪心病狂了。
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對待微雪?
她連嬰兒房都布置好了,小衣服都買了一櫃子,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你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走廊裏沉寂了許久,隻剩下腳步聲回蕩。
感情這種事,誰說得準,沈悅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心動。
況且她現在也已經有了身孕,這個時機,再合適不過。
林司南一拳砸在牆上,咬牙切齒。
你真是個混蛋!設計這場車禍,就為了成全你的新歡?
七年的感情,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值一提?
霍瑾年輕蔑一笑: 感情?要不是她太過天真...
行了,我現在隻想安頓好沈悅,別的我不想多談。
林司南深吸一口氣: 你不配得到微雪的真心。
轉身離去時,他的腳步聲格外沉重。
病房內,我緊閉雙眼,聽著門外的動靜。
張助理,那個肇事司機的事都安排妥當了? 他壓低了聲音。
放心吧霍總,該消失的都消失了。
多諷刺啊,連罪證都要處理得如此完美。
這樣的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霍瑾年嗎?
我繼續維持著昏睡的姿態。
他靠近病床,指尖輕撫我的麵頰,動作輕柔得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器。
我在心底冷笑。
這虛偽的溫柔,令人作嘔。
我曾以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
他抱著我衝進醫院時,慌亂得連鞋都跑掉了一隻。
看著他額頭的汗水,蒼白的臉色,我還天真的感動流涕。
誰知這竟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
隻為給那個女人讓路。
用我的骨肉,換他的新歡。
思及此處,我的心臟抽搐般疼痛。
縱使不願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但失去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
罷了。
這場虛情假意的溫柔,到此為止。
既然他選擇了沈悅,那我便成全二位。
帶著這滿身傷痕,徹底脫離他的生活。
2.
休養了一個月,霍瑾年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接回公司。
那天他親自開車來接我,西裝革履,手裏還捧著一束白玫瑰。
看起來和從前一樣溫柔體貼。
可我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又一場表演。
整個車程,他都在說著公司的近況,項目的進展。
字裏行間都在暗示我該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我沉默地看著窗外,心裏盤算著該如何開口提離職的事。
這一個月,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
失去的孩子,背叛的丈夫,還有那場精心設計的車禍。
每一樣都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他卻溫柔地扶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目光裏滿是疼惜。
微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最近公司有個重要項目需要處理,沒能好好照顧你,抱歉。
我抿著嘴沒有說話。
所謂的重要項目,不過是在為沈悅鋪路罷了。
見我沉默,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
你看,這是我讓人擬好的新職位安排。
沈悅特意幫你聯係的,說是她在M集團的老朋友,正缺個得力助手。
我一頁頁翻看文件,內容卻讓我如墜冰窟。
私人秘書?
而且是給那個出了名的老色皮周明昊當貼身助理?
這個安排不錯吧?周總可是業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能做他的貼身秘書,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而且他說了,隻要你表現得好,以後還有更好的發展。
我顫抖著聲音問他: 你是在羞辱我嗎?
周明昊是什麼樣的人,圈子裏誰不知道?你就這麼把我往火坑裏推?
他輕歎一聲: 你想太多了。這可是沈悅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再說了,你現在這個狀態,留在總部也不合適。倒不如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那個曾經寵我如命的霍瑾年,是我的一場夢嗎?
當初我加班到深夜,他都會在公司樓下等我。
參加任何應酬,他都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
七年的光陰,我們攜手共進,將事業推向巔峰。
如今他卻要把我推給一個出了名的老色鬼。
霍瑾年,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你就這樣把我往火坑裏推?
我紅著眼眶,將文件撕得粉碎,聲音裏滿是哽咽。
這種侮辱人的工作我不要,我要辭職。 說完,我撐著身子想要離開。
他一把拉住我,語氣變得冰冷。
淩微雪,你夠了沒有?周總那邊我都已經答應了。你要是敢拒絕,就等著賠違約金吧。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沈悅款款走了進來。
看到滿地的碎紙,她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關切的神情: 瑾年,微雪姐這是怎麼了?
聽她這麼說,霍瑾年冷笑一聲。
不過是給她找了個好去處,現在卻在這撒潑,我們的一番心意全都白費了。
沈悅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紙,語氣輕柔。
微雪姐,你別任性嘛,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請動周總的,你現在這個情況,還能有這樣的機會,該知足了。
而且聽說周總特別疼愛下屬,尤其是漂亮的女下屬...
我抬眼看著她: 既然周總這麼好,那你怎麼不去?年輕貌美又能幹的你,不是更適合嗎?
還是說,你已經體驗過周總的威力了,所以才這麼熱心地推薦給我?
3.
你胡說八道什麼!
話音未落,霍瑾年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好心給你找出路,你倒是在這裏陰陽怪氣起來了!虧我還以為你是個識大體的。
周總那邊可是沈悅求了好久才答應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
我艱難地喘著氣,脖頸處火辣辣的疼。
指印清晰可見,像一道無聲的嘲諷。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想把我送去給那個老色鬼當玩物嗎?
我的話讓霍瑾年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
放屁!淩微雪你別給臉不要臉。既然好話說不通,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了。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份文件。
這是你之前簽的競業協議,違約金兩千萬。要是不去周總那裏,你就等著傾家蕩產吧!
說完,他拉著沈悅轉身離開,臨走前丟下一句。
明天上午九點,周總要見你,別讓我失望。
他吃準了我拿不出這筆錢,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也是,這些年我的積蓄都給他投資了,就連房子都寫在他名下。我對他的信任,現在成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但讓我去伺候那個人盡皆知的老色鬼,我寧願死!
第二天早上,我按時到了化妝室,卻看見沈悅從霍瑾年辦公室裏走出來。
她看見我,立刻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擋在我麵前。
怎麼,想通了?這就對了嘛。
她湊近我耳邊,輕聲細語。
周總最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了。你要是表現得好,說不定還能分到幾套房產呢。
不過提醒你,他最討厭別人拒絕他。要是敢說個'不'字,後果你懂的。
我沒想到曾經對我畢恭畢敬的沈悅,現在居然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我抬手就要打她,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清醒點!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了。要是敢動我,霍瑾年不會放過你的。
乖乖去陪周總吧,你這種殘次品,能有這種機會就知足吧。
看著她得意洋洋地離開,我的眼淚終於決堤。
九點整,霍瑾年正在會客室等待,時不時看表催促秘書。
微雪人呢?馬上周總就到了,讓她趕緊過來。
說完,他又拿起手機和沈悅調情。
手機適時地響起提示音,是沈悅發來的消息。
【人還沒到?】
【再等等,我派人去找了】
【別管她了,昨晚你沒吃夠嗎?】
【寶貝,你那個樣子我永遠都吃不夠】
【討厭...那今晚繼續?我新買了鏤空裙子和連體絲襪】
【哇哦,那今晚我肯定要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正當他饑渴地打著字時,助理臉色慘白地衝進來。
霍...霍總,不好了!
他不耐煩地抬頭: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淩小姐的車...在盤山公路上...衝下懸崖了!
霍瑾年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瞳孔猛地收縮。
你他媽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