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易建白回歸家庭後,我在網上刷到世界五百強發布的助理招聘:
【隻看顏值,不看學曆和能力!】
網友們紛紛調侃:這哪裏是在招聘助理,這分明是在給總經理找小蜜呀。
我轉頭,問易建白:
“你當時招魏晚是不是跟這個公告一樣,隻看顏值?”
易建白摘下金絲眼鏡,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我都已經不讓魏晚做我的助理了。”
“你還要怎樣?”
1
易建白去了書房,臥室中雙人的大床上隻剩下了我自己。
關門聲很輕,但是聽在心事重重的我耳邊就很沉重。
兩個小時後,易建白回到臥室,抬起下巴對我說:
“這一次海島的項目,你跟我一起去吧。”
身為公司總裁,易建白經常要外出洽談項目,可從不帶我,也不跟我聊出差的趣事。
偶爾我會申請,他卻不耐煩地拒絕我。
“你一個老員工,怎麼能天天為了出風頭打壓新員工,你這個樣子,有沒有為我、為公司著想?”
我掃了他一眼,很想問他,這次不會打壓到新員工嗎?
可我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雖然他如我所願把心放到了家裏,但我們兩人再也不會跟以前一樣親密無間了。
魏晚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卡在我們兩個的喉嚨裏。
我咽不下去,他吐不掉。
“好的。”
我安靜地開口。
他的唇角揚起,可露出的確實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他便不再勉強自己,快步離開了我們的臥室。
睡覺前,我習慣性給自己泡個澡,易建白突然推門進來。
他從容地踏入浴缸,從身後摟住了我。
他的手還跟以前一樣在我身上流連,卻惹得我想吐。
我幾乎是本能的抓住他作亂的手,卻對上了他不解和嘲諷的眼。
這讓我想起那日他一邊強迫我,一邊說在我耳邊厲聲說:
“今天做得爽嗎?下次你想要,就乖乖趴好等我,不用鬧到公司去!”
看著他眼中對我深深的誤解,我沒有解釋,隻是在他的身下盯著空曠的天花板,第一次開始懷疑這份感情。
愣神間,他的手已經往我的身下探去。
“詩痕,咱們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明明孩子應該是愛情的結晶,可到了易建白嘴裏,卻成了我捆綁他,他解決我困擾的工具。
他的語氣中帶著隱忍,還有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仿佛是不得已而為之,更是對我這七年枕邊人最大的施舍。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與浴缸中的水混為一體。
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我還是說出這半年被當成禁忌的名字。
“那魏晚呢?”
“你心裏不是一直覺得隻有魏晚才配為你孕育孩子嗎?”
建白瞬間停下了挑逗我的動作。
他猛得拉開了我們兩人的距離。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浴缸內的水嘩啦濺一地。
他居高臨下地問我:
“你有完沒完?”
“我都說了我跟魏晚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沒有跟她有任何不正當關係!”
“總是胡亂揣測我跟晚晚的關係,你這樣真的讓人很窒息。”
2
讓人很窒息嗎?
可能吧。
可我就是忍不住,沒有辦法接受她在傷害我後,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虛偽模樣。
蜜月旅行那天,易建白突然通知我,他的助理魏晚要跟我倆一起旅行。
他說她需要魏晚隨時隨地幫他處理工作。
準備坐遊輪的時候,魏晚說想去爬名山,而我們的原目的地是海島。
魏晚反應很大,甚至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易總,海上總是刮風下雨,還容易有吃人的鯊魚,咱們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是一說。”
“而且我不喜歡被太陽曬,容易讓我得日光性皮炎。”
說的跟山上沒太陽一樣!
我心裏氣憤,魏晚卻用一雙眼睛委屈地盯著易建白。
我的老公毫不猶豫地握著她的手安撫:“那我就跟你去爬山!”
“好,那我現在就買咱倆的機票。”
買好票後,魏晚嘟著嘴,裝出人畜無害的樣子問我:“詩痕姐,你要一起去嗎?”
我一聲不吭,隻是沉默地盯著兩人。
感受到我的異常,易建白不悅地皺眉:
“你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晚晚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對魏晚無條件的偏袒讓我成了笑話。
之前我沒有提過去爬山嗎?易建白當時的話語還回蕩在我耳畔:
“又累又無聊,都是那種千篇一律的風景,就跟你一樣。”
想到這裏,我便不再回答,拉著行李就要去登遊輪。
易建白猛地拽住了我的衣服:“薑詩痕,之前不是你一直鬧著要蜜月旅行嗎?”
“你現在這樣,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嗎?”
我停下腳步,轉身打量緊緊靠在一起的兩人。
才發現易建白脖子上的項鏈跟魏晚的是情侶款。
我不想爭,但胸口堵著的氣催促我發泄出來。
“你居然清楚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
“那你跟你助理帶著情侶項鏈,還不問我的意見就更改目的地,害得我還以為你倆才是新婚夫婦呢!”
我的聲音不算大,但是架不住搭乘遊輪的人多,不少人都朝著我們看來。
有幾個年輕的姑娘甚至想往我們這邊跑過來看八卦。
我隻是單純的發泄情緒,不想跟他們在人前丟人現眼。
魏晚立即開始綠茶發言:“易總,要不我們還是和詩痕一起去海島吧。”
“雖然海上風險大,信號不好,客戶有可能找不到我們,但這畢竟是你們的蜜月旅行,還是別因為我影響你們的感情。”
我轉身登上了遊輪,易建白的冷言冷語傳來:
“她那德性啊,我清楚得很,不過是一時鬧脾氣,最多一個小時就又屁顛屁顛下遊輪跟來了。”
而我,當著他們的麵登上了去海島的遊輪。
一路奔波,我終於到達海島。
這裏的天很藍,海風吹拂臉頰,海浪拍打腳尖,都讓我覺得愜意。
這半個月,我竟然沒有想起過易建白一次。
做攻略時,我腦子裏都是我跟他在海邊一起撿貝殼的場景。
可現在我覺得,一個人遊海島也別有一番風味。
喝椰子,吃燒烤,遊泳,跟遊客一起跳舞,實在是開心極了。
這天,我躺在沙灘曬日光浴的時候,易建白破天荒的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們原定的蜜月時間已經結束了。
他開口就是責備:
“都說旅行最能看兩個人適不適合結婚,蜜月旅行第一天你就跟我鬧,我告訴你,適可而止,我沒有那麼多耐心慣著你。”
路過的帥哥朝我拋了個媚眼,我拿起飲料示意他來我這邊。
帥哥激動地跑了過來,帥的我心裏冒泡。
“你說的是,咱們不合適。”
說完,我便掛斷了易建白的電話。
說來,還得感謝他的助理魏晚。
領證那天,是她找借口叫走了易建白,所以我在民政局前等到下班,也沒見到易建白的身影。
後來易建白跟我解釋,說是魏晚種的樹死了,他需要去安慰魏晚。
真神奇,一顆樹死了,居然要找老板安慰。
3
我在海島很快樂,一點也不想易建白。
而這幾天,易建白跟魏晚去名山遊玩的事傳遍了共同好友。
每天都可以在朋友圈看到魏晚實時更新動態。
有圖片,還有剪好的視頻。
看來易建白和魏晚在一起時,真的很開心。
差不多每五分鐘,魏晚就要更新一條她跟易建白的動態。
“感謝老板抽空帶我爬山,還就地取材,給我紮了一束結婚的捧花。”
配圖是易建白深情地看著低頭嗅花的魏晚。
“山上的蚊蟲有點多,老板特意給我買了好多驅蚊水,怕我睡不著,半夜還在幫我趕蚊子,但是我還是被咬到了。”
配圖是魏晚白嫩脖頸上的一抹紅。
什麼蚊子能把吸血的包咬成吻痕樣?
怕不是易建白這隻公蚊子,突破生物極限學的母蚊吸血吧!
我在心中憤憤吐槽,又自虐般的繼續瀏覽。
魏晚在陽光下笑著跟易建白一起談吉他,我的心卻在流淚。
現在她不提自己的日光性皮炎了?
可令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才像是去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婦。
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
我跟易建白剛在一起時,他窮到叮當響。
我做他的領路人,幫他創立了易氏集團。
盡管如此,父母還是不同意我們結婚,因為我們是山東人,找經商的不如找個公務員安穩。
可沒辦法,我就是愛慘了易建白,拿父母給我存的嫁妝做易建白的啟動金。
但現在,我對他的愛意已經被消磨殆盡。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們原本訂好是要在易氏集團上市那天領結婚證,魏晚說她的貓死了,易建白又讓我等到民政局下班。
後來魏晚姨媽痛,一通電話把他叫走後,回來他就提議先蜜月旅行,再回去領證。
感謝上天有眼,魏晚各種攪和,讓我認清了這個渣男。
我隻需要告訴易建白我們分手了,然後我就能徹底離開他了。
回國後,我徑直去往易建白的公司。
一路暢通無阻,但在易建白辦公室門口被魏晚拽住了。
“詩痕姐,易總剛和我通宵加班,現在在睡覺,有什麼話你跟我說吧。”
我見她素顏毫無疲憊感,便知她在撒謊,當即甩了她一巴掌:
“嘴賤就少說話,我媽就生了我一個,你是哪來的野種?”
“最基本的職場稱呼都不懂,那我以後帶你出去談項目,不得讓合作方笑掉大牙?”
我知道我們三角關係中最根本的問題是出在易建白身上,所以平日裏,我對魏晚態度還行。
可我已經不想維持這種表麵的平和了。
魏晚捂著臉就要哭,下一秒,易建白就推門而出,將我摁在牆上,怒吼:
“薑詩痕,我的辦公室門口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我隻覺得胸中劇痛,狼狽地抬頭看他,隻見他眼中冷意森然。
即時已經想過他會有何反應,但真正見到時,心裏仍舊膈應。
輸人不輸陣,我強忍劇痛,質問他:
“你的辦公室門口?你怎麼做上總經理的,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他摁了我好一會兒,直到我沒力氣掙紮。
才慢悠悠地打開門,大發慈悲地把我拽進了辦公室:
“進來說。”
走進去,我才發現辦公室的布置已經大換樣了。
裝修是魏晚喜歡的風格。
我收回目光,看向易建白。
今天來就一件事,告訴他,老娘要甩了他。
隻是我還沒開口,易建白卻搶先定我的罪。
“薑詩痕,以後少在我麵前無理取鬧,強迫我低頭,這是最後一次。”
“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
易建白說出這話,我都覺得他對不起我今天特地跑這一趟。
“切......”
我自嘲地笑出聲,隨即掃了一眼易建白,嘲諷道:
“我是來告訴你,你被我甩了,至於離婚,托魏晚的福,咱倆根本就沒領證,離的哪門子婚,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