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禮前一周,和雲晚一起去工廠視察。
突發火災,我為救被圍困的她,再次衝進火場,被二次爆炸波及,導致失聰。
積極治療下,我的聽力很快恢複。
剛想打電話過去告訴雲晚這個好消息。
卻接到她男助理易超撥來的語音通話。
接通後,就聽到那邊兩人喘息連連,水聲嘖嘖。
很快發現在通話的雲晚提議掛斷,卻被易超回絕:
“他都聽不到了,你還怕什麼?這樣刺激,我也更勇猛,還不是你享福?”
越發激烈的碰撞聲撞碎了曾經她對我的體貼。
逐漸麻木下,我隨手點開了錄音,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婚禮開始兩小時後,雲晚攔住要上飛機的我。
裝出一臉真誠,想要拉我的手。
我卻拿出手機把錄音發給了她:
“不好意思,都聽見了,趕緊滾吧。”
01
聽力恢複,我正準備打電話給雲晚,手機卻先震動起來,嚇了我一跳。
看到是雲晚的男助理易超打來的,我有些懵。
都知道我失聰了,最近兩天幾乎沒人給我打電話。
而半小時前易超還發信息告訴我雲晚要去應酬。
猶豫一下還是接通。
沒等我問什麼,男女肆意的喘息聲就從聽筒裏傳來。
以為易超撥錯了,我慌忙要掛斷,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哎呀,快掛掉嘛,羞死人了。”
是雲晚。
不管對麵的男人是不是易超,女人的聲音是雲晚就讓我心臟幾乎停跳。
短時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猶豫要不要出聲時,易超說話了。
“他都聽不到了,你還怕什麼?這樣刺激,我也更勇猛,還不是你享福?”
還真是易超。
手上一抖,差點兒把手機扔地上。
想了想,我還是輕輕喂了一聲。
那邊逐漸激烈起來的聲音突然停下。
“他不會能聽到了吧?”
聽到雲晚這麼問,我卻覺得自己才是心虛偷窺的那個。
慌張下接了一句:
“有事發信息吧,如果沒有急事,你先掛。”
然後我捏著手機艱難地徘徊在感情和理性之間,最後還是按下了錄音鍵。
電話裏傳出兩人鬆口氣的聲音,很快又嬉笑起來。
“我就說嘛,他都聽不見,沒什麼好怕的。”
“他不知道就好,他手上的專利還沒拿到,真不好直接翻臉的。”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繼續吧,寶貝!”
兩個人的激烈程度比剛才還強,怕不是都有表演型人格。
在起初的不可置信和憤怒後,我已經慢慢接受了雲晚出軌易超的事實。
何況,他們還提到了我手裏的專利。
想起曾經她對我的好和知道我耳聾後的眼淚,我就覺得一切如此荒謬。
也許,都是算計吧,那我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專利,我必須保住。
心如死灰下,為了讓他們不起疑,我還要時不時開口給他們烘托氣氛。
“喂,易超,你怎麼不掛電話?是雲晚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發信息跟我說也行,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過去!”
......
以為最多兩三分鐘,他們也就掛掉電話了。
沒想到他們似乎把手機扔在了一邊,根本不再管我了。
看來,他們真的很享受這份刺激。
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開始發暈,不想再繼續給他們助興。
掛電話前,我假裝無意地嘟囔:
“看來是不小心按到了,我還是發信息問問行政秘書吧。”
然後我毫不猶豫掛掉了電話。
狗男女,這麼大的公司不是他們一手遮天的地方。
作為正規的大公司,如果真是應酬,是有記錄的。
而我是公司的技術骨幹,又是雲晚的未婚夫。
發信息去問,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信息才發出去,我就收到了雲晚發來的消息:
客戶今晚忽然有事,不去應酬了,我現在去看看你。
看來,他們還是心虛了。
而對於打斷他們的醜事,並沒有讓我多開心一點。
我回了信息,讓她過來的時候小心一些,然後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02
半個小時後,她到了門外。
明明認為我聽不見,還是暢快地按著門鈴。
我放輕腳步走過去,在門禁監控裏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雲晚的身體被易超壓在樓道監控的死角裏,卻是我門禁監控正對的地方。
兩人親得難舍難分,時不時還發出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這裏是一梯兩戶的高檔樓盤,入住率不高,隔壁正好還沒賣出去。
雲晚知道,所以才這樣大膽。
“寶貝,真想現在就......”
易超將雲晚壓在牆壁上。
而雲晚的一雙長腿也不安分地在易超的雙腿間蹭著。
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他們真的會在樓道裏做出什麼來。
而事實也是如此,雲晚的外套掉在地上,裏麵帶絲質內搭的細吊已從肩上滑落,露出一側大半雪白。
我正考慮要不要發信息過去打斷他們恬不知恥的行為,就聽到樓道裏傳來開門的聲音。
隔壁走出一個身穿水藍家居服的高挑女人。
“你們發情能不能回去發?”
我竟不知,隔壁已經賣出去了。
從雲晚和易超慌張的表情上看,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不過起初的慌張過後,雲晚重新穿上了外套。
也許不再那麼狼狽,讓雲晚又有了底氣。
她白了一眼還站在門口打量他們的女人。
“看什麼看,你是因為沒男人疼,所以嫉妒我嗎?”
易超拉了拉雲晚的手,給她遞過去一個眼神。
雲晚馬上明白過來,臉色沉了沉。
“我勸你不要亂說話,不然你一個女人住也是挺危險的。”
明顯是怕以後女人遇到我會和我說什麼。
但鄰居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雲晚和易超明顯意猶未盡,但忌憚隔壁鄰居,隻好拿出手機來給我發消息,說她到了。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我聽到了但磨蹭了很久才把門打開。
易超竟然還沒走,看到我後對我點點頭,示意他將人送到了。
如果是以往,我肯定會笑著謝他,但現在我根本沒這個心思。
也不管雲晚進不進來,直接轉身往屋裏走。
最後,雲晚竟然帶著易超走了進來。
兩個人拖鞋也沒換,徑自在沙發上坐了。
雲晚用簡單的手語問我一天吃了什麼,休息得如何,好像真的是要和我結婚的體貼未婚妻。
我胡亂應付了兩句,隻說自己還是聽不見,耳朵還痛。
餘光察覺到雲晚和易超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如果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齷齪事,我還真品嘗不出其中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
借口給他們泡茶,我走進廚房。
才一轉身,易超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寶貝,我就說了,你不用擔心那麼多的,一個聾子,還能察覺什麼啊。”
說完,一個響亮的吻就落在了雲晚的臉上。
“親愛的,他好歹救了我,也不好就這樣......唔。”
她看似指責實則嬌媚萬分的話,還是被易超吞進了嘴裏。
我的身體有些僵,卻實在不能現在就和他們撕破臉。
畢竟,婚禮前一天我就能拿到公司欠我兩年的五百萬專利費了。
這筆錢,因為雲晚的關係,我沒要求簽合同。
是我以婚後把專利繼續留在公司為條件換來的。
我甚至真的想過,和雲晚結婚後,我就把專利轉讓給她。
現在,我隻想等錢到賬後帶著我的專利離開。
03
打開一包我放了兩年的苦丁茶丟進茶壺。
熱水倒入的水聲中,我又聽到雲晚和易超唇齒交纏的聲音。
水聲一停,那邊也停了下來。
我端著茶盤走向兩人。
側身背對我的易超裝作在看窗外的夜色,嘴裏卻沒停。
“寶貝的嘴巴真好親,真想當著他的麵就把你辦了。”
雲晚看向我的目光閃了閃,臉上明顯泛起紅暈。
但也隻是咬了咬唇。
我扯扯唇角,把茶盤放在茶幾上。
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燜了一會兒,才給他們都倒了一杯。
暗沉的茶湯入口後,我看到他們兩個臉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卻假裝沒看到,隻說讓他們多喝點兒,對身體有好處。
留他們喝茶喝了一個多小時,正經話沒說幾句,苦茶被我灌了三壺。
不管他們怎樣擺手,我都假裝不明白,一味勸,不停添。
最後兩個人要離開時,臉色都苦得像被茶水醃入了味。
這期間,在我往茶壺裏添水時,兩人還不忘又摸又抱。
甚至又一次我回身時正看到易超的手衝雲晚的下衣擺抽出。
而我隻當沒看到。
都這麼爛了,誰還在乎呢?
他們離開後,我又接到雲晚發來的消息,讓我明天準時去試定製的西裝。
距離婚禮隻剩兩天,我當然要去試的。
這一夜,消去即將新婚的喜悅,我沒再激動得難以入眠。
一覺醒來,發現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隨手發消息過去,說自己馬上到。
然後我慢條斯理給自己做了早飯,吃過才慢悠悠開車過去。
倒也沒耽誤太久,事實上,雲晚也還沒到。
店員把定製的西裝遞給我。
我沒有等著,直接進試衣間去試穿。
其實改得這般倉促,隻因我要求袖口內側加繡個雲紋而已。
但這次穿上卻明顯窄了許多,根本不合身。
正要出去問店員是不是尺寸也變了,試衣間外就傳來腳步聲,和店員的說話聲。
“雲女士,那件西裝的尺寸按照您的要求改好,已經被陳灝先生拿進去試穿了。”
知道雲晚他們來了,我沒有急著出去。
店員離開後,雲晚在試衣間外站定。
“那個尺寸是按照你的身形改的,他穿不上會馬上拿出來,一會兒你拿去試試吧。”
易超冷哼一聲:
“竟然把他不要的給我。”
雲晚笑著哄他:
“這個可不是他不要的,是他不配穿的,隻有你合適呀。”
“到時候以時間緊來不及改為由,隨便買一套幾百的讓他婚禮上穿就行了。”
“快來幫我試穿婚紗吧,店員都被你打發走了,人家自己怎麼係帶子嘛。”
易超聽了這才沒再說什麼,兩人鑽進了隔壁的試衣間。
我看著手裏的西裝,冷笑一聲。
禮服是我花錢定製的,憑什麼便宜這對狗男女?
先拿著西服輕聲走出試衣間,找到店員以剪線頭為由,要來了剪刀。
等雲晚穿好婚紗從試衣間出來走到外間時,看到的就是我手拿剪刀對著那塊袖口內側雲紋剪下去的畫麵。
04
她尖叫提著裙擺跑過來,想要推開我。
但看到我手中拿著的剪刀,還是在距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佯裝氣憤開口:
“上次來穿著還合適的,怎麼就讓你們加個繡花還變小了?”
“明天就是婚禮,你讓我穿什麼去?”
店員知道我聽不見,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生氣,有些手足無措。
但這本不是店員的錯,我又胡亂剪了幾刀,把西裝丟地上。
“算了,算我倒黴,你是打工人,我不為難你。”
等店員接過剪刀收走地上的西裝後,雲晚才憋紅著臉衝上來,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易超驚了一下,他上前兩步拉住雲晚,嘴唇微動。
“你幹什麼,不怕他追問嗎?”
雲晚目露輕蔑冷笑一聲:
“怕什麼,他現在聽不見,他個廢物毀了你的衣服,我就要痛快罵他,回頭怎麼和他解釋還不是憑我說?”
聽到雲晚這麼說,易超放開了手,也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在一邊看好戲。
果不其然,雲晚真的開始指著我罵起來。
諸如‘廢物’‘不配’‘垃圾’......
我隻做一臉不解裝,每次我要張嘴解釋,雲晚就捂著耳朵大叫。
可惜,我隻能裝聽不見。
最後,以我答應隨便商場買一件現成的結束。
得到的解釋,也不過是怪我沒處理好婚禮服裝的事情。
絲毫不提尺碼是她偷偷讓改的。
這算什麼呢?本就是我早聽到的事情,除了那一巴掌挨得有些冤。
穿上商場買來的現成西裝,有些大了,但雲晚說好看。
本就是一場局,我也不在意。
何況,當天已經到賬了五百萬。
第二天婚禮前我穿著那件好像保險推銷的西裝去接雲晚。
她身邊的易超卻打扮得尤其精致,和穿婚紗的雲晚像極了一對。
所有接親和送親的人麵色都很微妙,但沒人敢說什麼。
我正要俯身去抱雲晚上車,沒想到易超卻搶先一步把拿著的專利證書丟給我,自己上前把人抱了起來。
他笑著和大家解釋:
“陳灝因保護雲晚傷了胳膊,還是由我代勞吧。”
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僵住,隻有雲晚臉上有了意思尷尬和不忍。
但外人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以為是事先商量好的,也都不再糾結,跟著走了出去。
易超和雲晚一起上了車的後座,讓我去坐司機副駕駛。
我卻淡定地從衣服上取下新郎的胸花,在雲晚和易超的愣怔下從打開的車窗裏伸進去手,把它別在了易超的胸前。
然後我拍了拍車頂。
“還是你戴這個更合適,祝二位百年好合。”
旁邊很多人還沒來得及上車,看到這一幕都愣了。
雲晚和易超臉色也難看起來。
“陳灝,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在鬧什麼,趕緊上車!”
易超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手忙腳亂從胸前取新郎的胸花,卻怎麼也摘不下來的樣子。
“陳灝哥,今天可不興開這個玩笑,你快幫我取下來,你不喜歡我坐後麵,我下車就是。”
他這麼說著,卻沒有動。
我搖頭笑了:
“不用,我是認真的,反正我不會結這個婚。”
雲晚反應過來,大喊:
“陳灝!你什麼意思!”
我卻從把專利證書和昨天終止的專利授權合同對著雲晚晃了晃。
“沒什麼意思,專利我帶走了。”
雲晚瞳孔縮了縮,大聲怒吼:
“陳灝,你敢走我今天就真的嫁給易超!”
我卻沒有停留,鑽上了路邊我早就打好的出租車,揚長而去。
這時,易超才徹底反應過來。
“他,他是不是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