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清應下,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心臟卻像被一隻大手攥緊,掐得生疼。
林家。
林鈺綰盯著林毓清絲巾下若隱若現的痕跡,勾起一抹冷笑:“姐姐,空調那麼熱,我幫你把絲巾摘下吧。”
她脖子一涼,來不及阻止,觸目驚心的痕跡就全暴露在空氣中。
“姐姐你......姐夫才剛剛去世沒多久吧?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林鈺綰故作驚訝道,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宴明修。
男人緊握酒杯,卻沒有動作。
林母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是啊,明楓才走了不到一個月,你就忍不住了?”
要是宴明修為此生氣,破壞和綰綰的訂婚可怎麼好!
林父當即按住林婉晴的後腦勺往餐桌上撞,一下,兩下,三下:“是我們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兒,明修你別見怪。我讓她給你賠罪了。”
劇烈的撞擊讓林雨晴眼前一黑,強忍住不自覺地抽搐。
男人盯著微微顫抖的當事人,眼眸被墨色浸染:“沒關係,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嫂子有喜歡的人,完全可以告訴我,我去幫你們牽線。”
三人的視線如芒在背。
林毓清把指尖掐得泛白,眼睛盯著地板,嘴張張合合好久才輕輕道:“我不認識他,是從網上找的。”
宴明修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握得粉碎!
玻璃碎片紮得手血流如注,他卻如毫無知覺一般,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林鈺綰尖叫道:“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姐夫,明修哥哥肯定生氣了。你趕緊跟他賠罪!”
“是,要賠罪,是我沒有教育好這個女兒,明修你看怎麼罰?”林母馬上應和,小心翼翼。
宴明修揉著太陽穴,漫不經心道:“您說怎麼罰?”
“我看就讓她跪在宋家祠堂外一夜,讓她明白禮儀廉恥。”
林毓清臉色慘白,外麵的雨聲如注,暴雨一夜,她現在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我不......”
“住口!”林母立即扇了她一巴掌,怒目圓瞪“你怎麼這樣不知羞恥!如果因為你,害得你妹妹和明修生出嫌隙,我寧願不要你這個女兒!”
臉上火辣辣的疼,林毓清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這是媽媽第一次打自己。
就連當時爸爸逼著她嫁給宴明楓,媽媽也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現在卻為了林鈺綰的訂婚,罵自己不知廉恥,讓自己罰跪。
她忍住眼眶中翻滾的淚水,沒在多說什麼:“我知道了。”
祠堂外,雨像刀子一樣下著。
砸得林毓清遍體鱗傷。
痛處遍布全身,她整個人蜷縮著,咬著牙,苦苦支撐不讓自己倒下。
仆人傳話來:“少夫人,宴二爺傳來話,說您要是認錯便不用跪了。”
認錯,這算哪門子錯?
印子是宴明修咬的,難道要她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自己和小叔子有私情嗎?
林毓清的睫毛顫了顫,雨水堵得她睜不開眼了。嘴唇翕動,似乎要說什麼,卻突然嘗到一絲腥甜,一抹液體從嘴角流出。
大概是血。
“少夫人!”仆人的語氣焦急,她卻再也聽不見了。
意識一點點抽離,天地旋轉,再醒來已經回到了床上。
“姐姐,你醒啦。”床前的妹妹丟掉了偽善的麵具,“明修哥哥很滿意,已經答應訂婚了,還邀請我住進老宅了。”
“恭喜。”
林毓綰擺擺手:“我知道那些吻痕是他留的,媽媽把陳年舊事告訴我了。隻是,我們要訂婚了,你能別跟我搶嗎?”
林毓清凝視著對自己滿眼憎惡的妹妹,她恨自己是應當的。
誰讓自己害得她走丟了這麼久,甚至和她的心上人苟且。
莫名的酸楚從胃裏慢慢湧到喉間。
她將這種感覺壓下,誠心誠意道:“我不會跟你搶的,我保證。”
“太好了,那就麻煩姐姐搬到一樓住吧。我希望二樓隻有我和明修哥哥兩個人,不被打擾。”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