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五年的人和我求婚了,他是鄉鎮最帥的知青。
婚禮當天,黎淮山遲遲不出現,甚至還任憑他的兄弟們欺負我。
將裝滿是牛糞的禮花筒肆無忌憚地噴在我身上。
“就憑你也想嫁給淮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豬樣!”
“淮山跟宜錦才是最配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落魄無助,黎淮山卻在此刻摟著徐宜錦出現。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娶你吧?宜錦才是我的夢中情人,我當然要愛她陪她一輩子。”
“你這麼想嫁人,這麼缺男人,有本事自己去找一個啊!”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哄徐宜錦開心,隻因她是村長的女兒。
我忍無可忍,憤恨離席。
可當我挽著新郎的胳膊出現時,他們卻徹底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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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說真的!淮山真的答應了!”
徬晚,我媽喜氣洋洋地回來,一進門就告訴我黎淮山願意娶我這個好消息。
“當然是真的了,小黎親口答應的,說願意娶你,這可是良配啊。”
我媽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替我高興。
黎淮山是大城市來的知青,身姿挺拔,麵容俊朗,活脫脫地書生氣質,像顆小白楊一樣。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深深被他吸引,但因為身份不匹配,我一直將這份愛藏在心底,無論誰來說親我都不願意,一心隻盼著他。
這些年,我幫他洗衣服,給他送吃的,聽他講城市的故事,他總是溫柔地衝我笑,我知他明白我的心意,但也不願強迫他答應我,便一直扮演熱心村民的角色,毫無怨言地幫他做事。
前幾天,村長告訴我們黎淮山馬上就要回城市了,我內心慌亂,不想這麼遺憾地錯過,這才叫父母去旁敲側擊,沒想到他竟與我心意相通,願意娶我為妻。
我羞赧地垂眸,抿著唇:“淮山他終於讀懂我的心了,我這些年的付出得到了好的結果。”
“你可要好好操心,淮山他畢竟是城裏人,不能讓他看不起咱。”
我媽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我,一想到女兒要出嫁,她不免眼眶濕紅。
“放心吧媽,我一定會好好和他過日子的。”
我握緊媽媽的手,內心既激動又緊張,滿腦子都是和淮山步入婚姻殿堂的場景。
第二天一早,我就做好了早飯去找黎淮山。
“誒?大嫂,今天淮山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
我敲門發現無人應答,疑惑地問著隔壁曬衣服的女人。
“他呀,一早就出去了,還拿著個風箏,不知道上哪去了。”
女人衝我喊道:“對了,昨天晚上宜錦來找過他,兩人說說笑笑得,很晚才離開,估計這一大早應該是去找她了。
我心裏咯噔一聲,笑容僵在臉上。
“是村長家的宋宜錦嗎?”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不然呢?還有哪個姑娘能這麼囂張,大半夜往人家男人家裏跑。”
女人嘖嘖了兩聲,又嘟囔了些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握緊手裏的還熱乎的餐盒,咬著唇轉身離去。
宋宜錦是我們村的紅人,村長是她的父親,因此她格外蠻橫嬌縱,把自己當成小時候童話書裏的公主一般。
宋宜錦對黎淮山也有意思,這是我一直以來看在眼裏的,她表達心意的方式從不含蓄,大張旗鼓的,必須讓村子裏的人都要知道。
我從前以為黎淮山會喜歡她這種灑脫的女生,可他卻應下了我的婚事,這讓我不免覺得矛盾,既然已經要跟我結婚了,為什麼還和宋宜錦糾纏在一起?
我盡力平複內心的情緒,說服自己兩人或許隻是有重要事情商議,但我還是無法接受兩人的行徑,提著餐盒就往山坡上去。
既然拿了風箏就證明會使用,放風箏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山坡上。
果不其然,我剛到山坡彎折的弧度上,就聽見少男少女嬉笑的聲音,明明是美好的青春的象征,刻在我耳朵裏十分刺耳。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上前。
“溫竹青?”
正當我猶豫躊躇之際,黎淮山眼尖地發現了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早上去你家找你,發現你沒在家門口,我就找到這兒來了。”
我的聲音越說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哎呦,你還給我做了早飯啊?竹青,我昨晚答應帶宜錦來放風箏了,忘記告訴你了,你不會怪我的吧。”
黎淮山晃了晃我的胳膊,溫柔地說道。
我猶豫地抿著唇,磕磕絆絆地開口:“那個,你不是......不是答應我的婚事了嗎?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我臉紅的像血滴子,哪有女子開口問男子婚事的,覺得害臊。
“婚事?”黎淮山愣了幾秒,隨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對呀,我昨天還答應了你媽媽,要好好照顧你呢。”
“黎淮山,你怎麼還不過來。”
我還沒開口回應他,宋宜錦嬌蠻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嗔怪。
“竹青來了,我正在跟她說話呢。”
黎淮山鬆開我的手,衝著宋宜錦喊道。
“溫竹青?你來幹什麼?”宋宜錦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看見我手裏的餐盒後,陰陽怪氣地笑著:“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來給人當保姆啊,過去你就愛纏著淮山,真當自己是田螺姑娘。”
宋宜錦說話帶刺,叫人難受。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竹青也是好意,你這性格以後誰敢娶你。”
“有本事你娶我啊,再說了,我說的有錯嗎?她不就是愛給你幹這幹那,小家子氣。”
兩人雖語氣上有些針鋒相對,但落在外人眼裏不免覺得打情罵俏,互相揶揄。
“宋宜錦,我已經跟淮山商議好婚事了,還請你自重一些。”
我鼓起勇氣看向宋宜錦,認真又嚴肅的提醒著她。
“婚事?”宋宜錦嘲諷般笑出聲:“你不會真以為淮山會喜歡你吧,我才不相信呢!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把你放在豬圈裏都找不出來。”
我臉頰通紅,雙手握緊裙擺,看著她尖酸刻薄的樣子,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你這話說的太重了,竹青雖沒有那麼漂亮,但也清秀,你這樣攻擊他人太沒禮貌了。”
黎淮山擋在我的身前,不滿地衝著宋宜錦皺眉。
我忽的抬眼看他的背影,心跳漏了半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挺身而出。
“黎淮山!你不會真的要跟她結婚吧!那我呢?你忘記我爸跟你說的話了嘛?”
宋宜錦臉色一下子變了,陰惻惻的。
黎淮山身形一怔,隨後握住我的手:“竹青,你先回去等我好不好,這件事情由我親自處理。”
“咱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一起麵對?”
“聽話,這事不是你能解決的,快回去吧。”
黎淮山語氣也有些不耐了,看不出一點兒擔心,倒是催促多一些。
我猶豫半晌,點了點頭。
我在家等到黎淮山時已經快要宵禁了,村子裏靜悄悄的,他打著手電筒從遠處走來。
“這麼晚才回來?”我心裏不太舒服,說出的話也很別扭。
“這不是去村長家裏耽誤了嗎?你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黎淮山四處張望,隨後拉起我的手搓了搓:“這還沒完全到夏天,你等這麼久是不是很冷啊?”
我看著他溫柔地眉眼,心軟了下來,歎了口氣:“我不冷,我就是擔心你,你這麼晚才回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還是宋宜錦為難你了?”
我關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事情,宜錦隻是嘴毒了些,她心思不壞的,我去村長家是因為最近村裏的那個項目,我想當負責人,這樣我就能快速回城市裏任職了。”
我聽說最近要有投資商來村裏考察,並挑選負責任的項目人,隻要完成的好,就能提前回城市,還能拿到獎賞,村子裏的知青們都搶破頭了。
“我知道你想做這個負責人,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跟宋宜錦走的太近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躊躇半天,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黎淮山的笑容僵住了,很快又咯咯笑起來:“怎麼了竹青?是不是今天她來找我你生氣了?”
“我就是覺得不合適,這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對你名聲也不好。”
黎淮山不以為然地鬆口氣:“管他們做什麼,這是咱倆的婚事,再說了,我現在正在考察期,村長能幫我,我不得好好照顧他,那宜錦是他女兒,我也得哄著點。”
我抿唇,沒有吭聲。
“竹青。”他見我沒答應,晃了晃我的手,聲音黏黏糊糊的:“你對我最好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要是你不支持我,我都不知道誰能支持我了。”
黎淮山撒嬌般握緊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我耳朵一熱。
“隨便你吧,別問我了。”我嗔怪地偏過頭。
“你想想看,我要是做了負責人,提前回城市了,也能把你帶回去,讓大家都羨慕你。”
黎淮山認真地向我承諾,三根手指並在一起:“我發誓會對你好,你就放心吧,我要辜負你,我就這輩子不能出人頭地!”
我睫毛一顫,連忙捂住他的嘴。
“你傻不傻,這話能隨便說啊。”
我心下動容,雖然心裏還有點介意黎淮山和宋宜錦的事情,但見他如此真誠,也就相信了他。
黎淮山似乎知道我的別扭,接連幾天都陪著我,幫我做飯,洗衣服,帶我去放風箏,散步,去鎮上買東西,看望我的父母。
“淮山,我們快結婚了,你父母什麼時候過來啊。”
我揉著麵粉,隨口一問。
“啊?”黎淮山尷尬地笑了笑:“我父母太忙了,沒時間過來,他們不幹預我你放心吧。”
我見他說的真誠,也就沒有多想。
就這樣一直到了婚禮的那天。
2.
“不好了竹青,黎淮山到現在還沒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伴郎那邊都說沒見過他!”
我正在帶頭紗,伴娘秀秀著急忙慌地跑進來。
“什麼?”我猛地站起來,急切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或者路上出了什麼意外,電話能打通嗎?”
我連忙在雜亂的桌子上找手機。
“打不通!”秀秀急得團團轉:“你說他什麼情況,這結婚新郎不見了,她他是不是耍你。”
我一踉蹌,扶住桌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可能,一定是他有什麼事情現在脫不開身,你去問問他的朋友,我再給他打打電話。”
秀秀點點頭,跑著離開了房間。
我腿有些軟,被化妝師安慰著桌坐在椅子上。
黎淮山的電話一直顯示忙線,昨天也並沒有什麼異常,怎麼可能突然在婚禮上找不到人了。
我心亂如麻,心口悶悶的,明明這麼開心的日子,鏡子裏的女孩豔若桃花,可我沒心情去欣賞,急得坐立不安。
“哎呀新娘子真漂亮,一會兒可不得把新郎迷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正著急之間,婆子的話讓我回過神。
“婆婆,新郎還沒有來。”
我聲音越來越小,實在不好意思將這種事情說出口。
“哎呀,新郎那邊肯定事情多呀,咱們先出去,外麵賓客都等著呢,吵著鬧著要見新娘子。”
婆婆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推搡著將我拉起來,推出去。
我如同趕鴨子上架一般被帶到宴席上,親戚朋友們圍坐在一起,臉上全都是喜悅的笑容和期待的目光,我覺得羞愧極了。
“誒?這怎麼隻見溫家的那個小女子,淮山呢?怎麼沒出現。”
人群中不知誰大聲問了一句,大家夥兒紛紛望著我,視線燒的我如芒刺背。
“就是啊,這哪有婚禮隻見新娘不見新郎的?這新郎也太沒禮貌了吧?”
“這可說不好,我看八成是人家不想娶她吧!那小知青多俊啊,溫家這丫頭高攀了。”
“那也不能婚禮缺席吧?把我們都晾在這裏,叫什麼事啊!”
“喂!溫竹青!你男人去哪了?你倒是跟我們解釋一下啊!”
親戚朋友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大聲質問,周遭全都是竊笑聲,很多人都等著看笑話。
我握緊婚紗裙擺,心裏涼透了,無可奈何地往前走。
“嫂子,淮山哥有點事情耽誤了,讓我們先來告訴你一聲。”
我前腳剛準備踏入婚禮的台子,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聲音。
是黎淮山的好兄弟,這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趕過來。
“他出什麼事了?連這種日子都要缺席,遲遲不肯現身。”
我心裏正憋著一股火,見其兄弟立刻上前質問。
“哎呀,他能有什麼事兒啊?就是一些小事。”
他兄弟有些不耐煩的皺眉,衝我擺了擺手:“他知道自己錯了,還叫我們帶來了禮花筒,說是先慶祝一下,他馬上就來。”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們手裏的那些東西,總覺得十分奇怪。
“嫂子你快站上去吧!別耽誤大家開席。”
“快去吧嫂子,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黎淮山的那些兄弟們七嘴八舌的,擾的我沒有心思想太多,便順了他們的意,站在了婚禮的台子上。
不料下一秒,禮花筒嘭地一聲在我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