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我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
要不是陳浩父子卑躬屈膝的模樣還刻在腦海裏,我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怨爸爸也好,可這都是為你好。”爸爸蹲下來與我平視,眼裏滿是心疼,
“你知道嗎?爺爺當年也是讓我從基層幹起,睡過工地工棚,送過快遞跑過外賣。”
我猛地站起身,積壓的委屈瞬間爆發:
“那您知道我在學校受了多少窩囊氣嗎?!就因為他們覺得我是窮鬼,天天被人當狗一樣踩!”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那些被按在地上毆打的畫麵,陳浩囂張的嘲諷,
還有教導主任的冷眼,像刀子般紮在心上。
爸爸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塞進我手裏:
“這裏麵有八十萬,先拿著用。其實你媽每天去菜市場不是賣菜,而是去公司處理事務。我們住這老房子,是因為你太爺爺說過,根不能丟。”
我盯著卡上燙金的LOGO,突然想起每天放學回家,媽媽總是帶著一身魚腥味,
原來那不是菜市場的味道,而是會議室裏昂貴的香水混著硝煙味。
“爸得回公司了,你收拾一下去學校吧。”爸爸走到門口又回頭,
“對了,讓小陳送你。”
話音剛落,一輛邁巴赫緩緩停在斑駁的樓道口。
穿著筆挺西裝的司機快步上前:
“宇軒少爺,我是陳銘,以後專門負責接送您。”
門外,陳浩渾身濕透地跪在積水中,身旁的保安像雕像般立著。
我撐著傘走到他麵前,傘麵故意傾斜,讓雨水淋在他身上:
“滋味不好受吧?昨天你踩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會有今天?”
陳浩猛地磕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咚咚作響:
“宇哥!我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我想起昨天他扯著我頭發往牆上撞的模樣,抬腳狠狠踹在他胸口:
“這點痛,連我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著他在泥水裏翻滾的樣子,我心裏的怨氣漸漸消散。
轉身坐進豪車時,陳銘輕聲說:
“少爺,老板其實每天都會讓人盯著您的安全,這次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真皮座椅的觸感讓我有些恍惚。
曾經為了省兩塊錢公交費,我能在烈日下走半小時回家。
如今才知道,爸媽名下的車庫裏,停著二十多輛限量版跑車。
“叫我宇軒就好。”下車前,我對陳銘笑了笑。
雖然身份變了,但那些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反而讓我更清楚,
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