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夫君玩的有多花呢?
他在我的隱秘處植了七顆小珠子,隻為了給我最完美的體驗。
男人的需求不小,除了每個月特殊的七天,他每晚都會要我一次又一次。
次次險些失控。
這三年,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天真的以為,他會永遠愛我。
直到三年後,他的青梅柳青青出現。
他三次提出,要娶小姑娘進府。
第一次,我歇斯底裏的砸了整個侯府。
第二次,我崩潰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後離家出走了七天。
七天時間,他一次都沒有找過我。
反而將我院中的鈴蘭全部拔掉,種上她最喜歡的百合。
今天是第三次,我才知道,小姑娘已有身孕。
這次,我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平靜的道了句:“恭喜。”
老一輩常說事不過三。
這一次,我決定成全他們,主動離開。
......
楚淮寧再一次來找我,說要娶柳青青進府時。
男人揉了揉眉心,低沉著聲音說道:
“晚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現在晚兒懷孕了,也算為你分擔壓力了。”
“你放心,就算我娶了青青,你楚夫人的身份,永遠不會變。”
他小心翼翼地護著柳青青,而小姑娘滿臉歉意:
“姐姐,我懷了淮寧的骨肉,大夫說了,應是個男胎。”
聽見這個消息,我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手腕處的玉鐲,磕在石頭上摔成碎屑。
那是大婚之日他親手為我戴上的。
當年為了救他,我每日取心頭血,傷口沒及時得到救治,傷了根本,無法再有孩子。
楚淮寧向我承諾。
以後會隻愛我一人,也不會讓別人懷上他的孩子。
隻可惜玉碎情散。
我曾以為愛會永恒不變,卻忘了時間才是最無情的殺手。
我不想再多停留,起來失魂落魄的離開。
腳踩在碎屑上也沒有發現。
肌膚的痛哪裏比得上在你心上捅刀。
“夫人,你流血了!”
聽見丫鬟的聲音,楚淮寧回過頭。
他皺眉走過來,這才看見我的腳下滲出鮮血。
他安頓好柳青青,溫柔的在她耳邊說:
“她還是世子妃,我不能不管她。”
柳青青瞬間笑了,帶著下人離開。
他轉身直接伸手抱我去上藥,我沒有說話任由他把我抱起。
要不是剛才那番話我會以為他還是那個愛我的少年。
剛走出一段路,下人驚慌的來傳話,
“世子不好了,柳夫人回去的路上被突然竄出的狗嚇哭了。”
楚淮寧聞言,滿眼立刻充滿擔憂。
直接把我鬆開,我一個沒站穩,磕上了路邊尖銳的石頭。
小腿開始流血。
但楚淮寧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慌忙跑向柳青青的屋子。
我喊住他:“淮寧,我的腿流血了。”
他猶豫了一瞬。
“你讓丫鬟帶你去上藥,青青她會害怕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楚淮寧的背影,我苦笑。
這是我給楚淮寧最後的機會。
可他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既然如此,我也不要再留戀了。
回到房內,我寫了一封信給遠在戍邊的父母和哥哥。
告知他們我打算與楚淮寧和離的消息。
讓丫鬟第二天出去找個可靠的人快馬送到邊疆。
她走後,我又取出一頁紙。
寫下和離書。
第二天晌午,丫鬟回來說信已經寄出去了。
我放了心,計劃得到爹娘的回信後就向楚淮寧提出和離。
2.
前幾天的傷口痊愈的很慢,夜裏我又感染了風寒。
我讓貼身丫鬟雲兒吩咐廚房做一些怯寒的湯藥。
我等了兩個時辰丫鬟都沒送來,倒是楚淮寧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讓我去前廳。
我看著小廝慌張的樣子,頓時感覺發生了什麼。
果然,到了前廳,看見雲兒被五花大綁,跪在前廳。
而柳青青靠在楚淮寧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看見我來,楚淮寧眸光一暗。
“是你指使雲兒在青青的補湯裏下藥的。”
我聽得雲裏霧裏。
雲兒挪到我腳邊:
“小姐,我沒有,我去給您端湯藥,知道您怕苦,想給您加點糖。”
“結果他們衝進來就說我給柳夫人下藥。”
聽完雲兒的話,我大致明白了。
哪有那麼的巧合,這根本就是蓄意陷害,想要栽贓給我們。
我看向楚淮寧。
“我沒有,雲兒也說了是要給我加糖,不妨叫郎中過來看看。”
楚淮寧閃過一絲猶豫,正要說些什麼。
懷裏的柳青青突然開口,聲音委屈:
“今天真是萬幸,還好孩子沒事。”
“既然不是姐姐的問題,想必是丫鬟的問題了。”
她這是要直接扣鍋給雲兒,這樣迫害她的名聲終究會落到我身上。
我看向楚淮寧,正要解釋,卻被他直接打斷。
“既然這樣,丫鬟有了歹心不可留,直接亂棍打死,做個警示吧。”
他雲淡風輕的就說出了這番話,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雲兒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親人。”
“現在毫無證據你就要打死她,我不同意。”
我話音剛落,已經有幾個家丁拿著棍子走了進來。
我護在雲兒身前。
楚淮寧眉頭輕皺,神色晦暗不明:
“把世子妃拉開。她既然要包庇就讓她親眼看著她死。”
我的身體被死死控製住。
雲兒被堵住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棍子一下下落到身上。
我盡力掙脫想去阻攔,甚至開始撕咬抓住我的人,但都無濟於事。
我跪到楚淮寧腳邊,盡力抓住他的衣角。
絕望地哀求他:
“停下吧,好不好,算我求你,雲兒她是我的妹妹啊。”
此刻的我披頭散發,哪裏還有世子妃的樣子。
楚淮寧看向我,有些動容。
成婚三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他,這是第一次。
他正要扶起我,一旁的柳青青突然尖叫:
“淮寧哥哥,這個賤婢想殺我。”
我一回頭,她竟不知何時跑了雲兒身旁。
雲兒的手抓著她的衣裙。
楚淮寧眼神瞬間變冷,一把將柳青青護在懷裏:
“居然還想害青青,用力打,不能留。”
“不要!”
我崩潰大叫。
但棍子打下去的力度越來越大。
雲兒的身體被打成肉泥般鮮血淋漓,最終沒了動靜。
看見發生的一切,我突然胸口一震。
鮮血從嘴裏湧出來,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3.
再次醒來,已經是七日後。
楚淮寧坐在我的床邊,眼睛泛紅,眼底的烏青明顯。
他輕輕替我擦拭額頭。
看見我醒來,他眼底閃過驚喜。
“你怎麼樣了?”
聽著他的關心,我卻隻覺得害怕。
我冷聲問道:“雲兒的屍體呢?”
看見我又提起雲兒,他臉色驟變。
“你不要無理取鬧,她要加害青青。”
“讓她被棍子打死已經不錯了,屍體當然是在亂葬崗。”
“而且,你沒有孩子,你怎麼能體會青青的害怕。”
他知道雲兒對我的重要。
爹娘長期在邊關,家裏的人隻有雲兒陪著我。
而他親手毀了我的這份親情。
我心死一般:“你走吧,我想睡會。”
見我這樣,他隻好離開,走之前還替我掖好被角。
那一夜,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夢裏,有爹娘,有哥哥,還有雲兒,每一個人都溫柔的喚我。
醒來後,我意識到,我得加快離開了。
又過了三天,爹娘始終沒有回信。
我的心裏隱隱不安。
直到那天下午,楚淮拿著幾張紙衝進我的屋內。
滿目猩紅的看著我:
“這是你給誰寫的信,信上的那個人是誰?”
我一陣疑惑,本以為是爹娘的回信被楚淮寧看到了。
但當我拿起信時,我愣住了。
是以我的名義寫的一封情詩,字跡竟也是我的。
上麵還約定了今夜相見。
楚淮寧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機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說,那個人是誰?”
我被掐的喘不過氣,這時候柳青青走了進來。
“姐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不然淮寧哥哥,你可以等入夜。”
“要是沒有人來找姐姐不就證明了姐姐的清白嗎?”
我看見她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
楚淮寧聽了之後,才放鬆了力氣。
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今晚你最好無事。”
隨即摟著柳青青離開。
我知道這是一場陰謀。
入夜,我蜷縮在床榻角落,眼神害怕警惕,不敢有絲毫困意。
但是突然間我聞到了一股異香,然後意識開始模糊。
又過了一會,我隱約看見一個人推開門朝我走進來。
臉上帶著令人惡心的笑。
他將我推倒在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雖沒有力氣,但仍在反抗。
“你裝什麼裝,世子爺都說了你已經是個棄婦了。”
“你這通奸的名聲隻要傳出去了,柳夫人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世子妃了。”
我聽得心中一驚。
我本以為是柳青青要害我,沒想到居然是楚淮寧。
他竟然為了柳青青要損害我的清白。
我滿心絕望。
就在這時,門被人用力推開。
楚淮寧將那個人從我身上踢開,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沈晚兒你到底懂不懂羞恥?”
那人早已害怕的跪在地上。
“是她勾引我的,是她。”
楚淮寧氣紅了眼;
“把他殺了,屍體拖出去喂狗。”
我突然被這一幕氣笑了。
楚淮寧,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嗎,現在又做戲給誰看?
楚淮寧看見我笑,更是氣憤。
“來人,給我把世子妃關進柴房,讓她好好反省。”
一旁的柳青青幸災樂禍地看著。
4.
我被家丁推著向前走,旁邊的丫鬟看著我也是一臉鄙夷。
路過柳青青時,她突然伸出了一隻腳絆倒了我。
我摔倒的瞬間柳青青也摔倒了。
我的頭正好撞到了桌角,一陣暈眩,血很快順著額頭流下來。
楚淮寧看見柳青青摔倒著急跑過來把她抱在懷裏檢查。
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我。
柳青青在他懷裏委屈地哭:
“姐姐突然間撞向我,不知道孩子有沒有事。”
說完就突然暈倒在楚淮寧懷裏。
楚淮寧惡狠狠的轉向我,看見我額頭的血愣了一瞬。
但看著暈過去的柳青青:
“沈晚兒,你現在居然這麼惡毒。”
“既然這樣,你就在青青房裏照顧她,直到她好了為止。”
回到房內,我直接被以跪姿按在柳青青床邊。
看著楚淮寧細心周到小心翼翼的照顧柳青青。
我隻覺得諷刺又可笑。
大夫來了看著昏迷不醒的柳青青。
說她身子弱,氣血極度虧空,這樣下去孩子也會有危險。
需要以有至陰之血女子的心頭血為藥引,連續七日,方可痊愈。
楚淮寧是知道我的特殊之處的,當年也是因為心頭血才能救他一命。
他看向我眼底有些猶豫,但看著昏迷不醒的柳青青,像是決定了什麼。
“把世子妃帶去柴房,青青見不得血。”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楚淮寧,你瘋了嗎?”
楚懷寧煩躁的摩擦著大拇指上我送他的玉扳指:
“隻是取你的一點血,就可以救青青。”
“你有什麼不願意的,就當是你為她贖罪了。”
“隻要你獻血,我就不追究你與人通奸的事情。”
他的聲音冷的像冰,好像來自地府。
說著,他直接用力抓住我,在我的心口處直接劃了一刀。
“拿碗來。”
“血還是熱的。快拿給青青。”
取完血,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就匆忙離開。
楚淮寧聽大夫說被取血者七天不要用任何藥物藥引最佳。
整整七天我沒得到任何治療。
我的傷口開始化膿,身體越來越虛弱。
第七天楚淮寧又來的時候,看見我傷口處可怖的痕跡。
眼睛閃過一絲不忍。
但是最後還是抬起了手。
我苦笑地看著他:“我會死的,楚淮寧。”
他愣住了。
“不會的,一點血而已,你又死不了,之後好好調養即可。”
隨後不顧我的疼痛在原來的傷口上又劃下一刀。
連續幾日的取血,我傷口逐漸潰爛,渾身開始發燙。
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最終隻剩一片黑暗,我想我大概要死了。
5.
不知過了多久,柴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我強撐著睜眼,是一個小廝。
他將我扶起來,給我喂了藥,又告訴我爹娘的回信在他那裏。
當初也是丫鬟讓他把信送出去的。
他說爹娘曾經對他有恩,他願意幫助我。
我打開爹娘的回信,信上表示支持我。
讓我盡快離開去找他們。
字字句句全是關心,我紅了眼眶。
小廝告訴我,五天後是宮中圍獵。
楚淮寧也是要去的。
我眼神微暗,我知道,那是我離開的最後機會。
圍獵前兩天,楚淮寧讓人將我從柴房放了出來。
他看著我虛弱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擔心。
“這幾日辛苦你了,你好好養傷。”
我看著他偽善的嘴臉隻覺得惡心。
他看著我不說話又說:
“兩天後的圍獵,這次隻讓帶一位家眷,你身體虛弱。就先…”
我輕聲打斷他:
“我身子虛弱,想休息幾天,讓柳青青去吧。”
楚淮寧微微一愣,有些錯愕。
若是我以前肯定會大吵大鬧,怎麼可能像現在這麼淡定平常。
我輕笑著說:
“以後和青青就是一家人了。”
“青青沒去過,就讓她見見世麵,我在府內好好養身體。”
男人聽聞這話,眼底是化不開的喜悅:
“好。”
他轉身走之前,回頭看我。
“等我圍獵回來一起去景園看花吧,你不是最愛看花了嗎。”
我搖了搖頭:
“不必了。”
楚淮寧回頭看我,眼神驚訝。
“景山的花花期短,你回來的時候花估計已經落了,以後會有其他機會的。”
聽到我這麼說,他才放下心來,轉身離開。
看著他匆忙走開的背影,我知道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了,
兩天後,楚淮寧和柳青青離開。
府內家丁少了一大半。
當天夜裏,我將和離書放在床頭。
提前換好小廝給我準備好的下人衣服,從府內送菜的人走的通道離開。
小廝已經在城外提前給我準備好了馬車。
出了城,我直接駕車離開,沒有回頭。
我爹爹是將軍,從小就教會了我騎馬射箭。
我一直都是張揚的性子。
隻是楚淮寧更喜溫婉,我便收起脾氣和愛好,做好他溫婉的世子妃。
但從此以後,我要自由自在地做我自己。
第二天圍獵場上,楚淮寧今日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突然楚家家丁急切地跑來,他臉色一沉。
“世子,不好了,世子妃不見了,隻在屋內發現這封信。”
楚淮寧顫抖的接過信。
隻見,封麵上和離書三個字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