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陸知窈獨自一人逛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
她來江城三年,還從未如此輕鬆自在過。
此刻顧家為了顧景安的生日忙得熱火朝天,往年都是她一手操辦,這天顧家的親戚朋友都會來,顧父也會從單位回來。
她想獲得顧家人的認可,在這天總會拚命討好所有人。
可惜無論她怎麼做,在顧家人眼裏,她始終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鄉下人。
曾經她深愛著顧修遠,無時無刻不想融入顧家。
如今恍然發覺,那可笑的愛,束縛的永遠隻有她一人罷了。
隻要自己不愛了,說放下也就放下了。
回到顧家時,天色已然黑了,程望舒還沒回程家,而是站在門口向外張望。
看見陸知窈後,她連忙小跑著進屋,
“修遠哥,知窈姐回來了,她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的,不能是在外邊......”
她欲言又止,說得顧修遠麵色陰沉。
“窈窈不是那樣的人。”
程望舒咬了咬牙,連忙解釋道:
“修遠哥,我沒有說知窈姐不好的意思,隻是怕她經不住城裏的誘惑,誤入歧途罷了。”
陸知窈恰巧走進屋內,目光落到程望舒身上,
“恐怕我若是跟別人跑了,才是遂了程小姐的意吧。”
屋內瞬間一片寂靜,程望舒的笑意僵在臉上,
“知窈姐,我是從小就喜歡修遠哥,但現在我和他清清白白,隻拿他當自己的親哥哥看待。”
“我來顧家也是顧阿姨和安安喜歡我,沒想到讓知窈姐這麼不開心,是我不該來了。”
她神色委屈,說著說著還紅了眼眶,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陸知窈不吃她這一套,當即就要反駁。
不想顧修遠一聲怒喝,“夠了!”
“陸知窈,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自己不討兒子喜歡,怎麼不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怪到望舒身上幹什麼!”
程望舒聞言紅了眼眶,泫然欲泣,“看來顧家已經是知窈姐當家了,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
“修遠哥,麻煩替我告訴顧阿姨一聲,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說罷她捂著嘴邊哭邊跑了出去,引得顧修遠一陣心疼。
“望舒......”他焦急地呼喚著,名字的主人卻頭也不回,看起來傷心極了。
他趕忙起身追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警告陸知窈,“你要是還想留在顧家,就別再招惹望舒。”
留在顧家,當初明明是他求著自己留下的,現在反倒像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陸知窈回到客房,透過窗子看到樓下兩人正緊緊相擁。
她心底早就一片荒涼,如今看到這一幕,唯有為自己感到不值。
......
轉眼,顧景安的生日宴到了。
顧母一早就去了顧父的單位,打算親自接丈夫回家。
留下的都是顧修遠的同學,一群世家子弟,說話做事都傲氣得很。
陸知窈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往年都是強撐著招待,今年她不想湊熱鬧,就坐在客廳的角落裏看書。
沒想到顧修新結交的同學不認識她,看到了這一幕,言語間滿是驚訝,
“顧修遠,你家保姆還認識字呢?”
程望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瞎說什麼呢,她叫陸知窈,是修遠哥當知青時,從鄉下帶回來的媳婦。”
“你們都懂的,窮鄉僻壤的人啊,就總想東施效顰,平日裏見我喜歡看書,這不也跟著學上了。”
眾人哄笑亂作一團,人群中卻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陸知窈?我怎麼記得這屆高考有位成績不錯的同學,名字就叫作陸知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