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如何偷盜?
更何況,靜心蓮是玄燁日常用來壓製煞氣的寶物。
也是已逝素影仙子的本命法寶,我平日連碰都不敢碰。
“這段時日......我一直被鎖在......寒獄......”
有一瞬間,我似乎在玄燁眼中看到一絲極細微的動搖。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厭惡覆蓋。
隻因,我是魔族。
“神君,您看她還在狡辯!”
玉瑤在一旁適時開口,語氣溫柔卻字字誅心。
“朝露妹妹,我知你並非有意,許是魔性難除,一時糊塗......”
我隻得虛弱地辯解:“我沒有......神君......明察......”
玄燁心頭掠過一絲煩躁,不知我為何總能輕易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這種由來已久的異樣之感,讓他愈發厭惡。
玄燁微微頷首,似乎認可了玉瑤的說法。
手中,竟憑空出現一條閃爍幽藍光芒的長鞭。
我瞳孔驟縮,識得那是碎骨鞭,天界僅次於誅仙台的酷刑。
鞭鞭碎骨,卻又不傷及性命,讓人在極致的痛苦中煎熬。
他親自執鞭走向我,“靜心蓮是溫養喚醒素影殘魂的關鍵所在,不容有失!”
“你既不肯承認,那便打到你承認為止!”
“啪——”
第一鞭落下,我皮開肉綻。
劇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幾乎將我的神魂撕裂。
我痛得蜷縮在地,雙臂下意識地緊緊護住腹部。
他握鞭的手極其用力,指節都已泛白。
每一鞭都精準避開我的心脈和丹田,卻讓我的痛苦加倍放大。
“說!靜心蓮在哪兒?!”玄燁厲聲喝問。
“不......不是我偷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血沫從嘴角溢出,我死死咬著牙關。
“啪——”又是一鞭。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我疼得幾欲暈厥。
不知挨了多少鞭,我漸漸不再掙紮,也不再辯解。
隻用一雙空洞死寂的眼睛,望著那個高高在上、親手將我推入地獄的男人。
百年前,他裝作身受重傷的普通修士潛入魔族。
我因惻隱之心救下他,並與他日久生情,私定終身。
誰料我們大婚那日,卻成了天界借機血洗魔界之時。
我出嫁的十裏紅妝,最後竟由魔族子民刺目的鮮血鋪就而成。
當我空洞虛無的目光,再次與他對上。
他揮鞭的動作,有了一瞬的遲滯,而後猛地移開視線。
“拖下去,送回寒露殿!沒有本君的命令,不準她踏出殿門半步!”
玄燁收了碎骨鞭,拂袖而去,背影比以往更加僵直冷硬。
我像個破布娃娃被仙兵拖走,身上血肉模糊,靈力漸漸渙散。
可身為母親的本能,讓我仍不自覺地護住開始顯懷的腹部。
我的孩兒,娘親答應你,一定會撐到將你帶來世間的那天。
意識昏沉地度過幾日,寒露殿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不是仙兵,而是玄燁。
他似乎剛閉關出來,眉宇間籠罩著難以化解的陰鬱煞氣。
看到我這副慘狀,他眸色沉了沉,“起來,隨本君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