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跟馴獸師老公結婚六年打胎6次，我還是懷不上跟老公前妻女兒配型一致的孩子。

我死在手術台上，一屍兩命。

醫生找不到家屬，給我安排了火化。

五歲的兒子捧著骨灰罐，迷茫又無措。

有人告訴他，要帶著骨灰回家，這樣媽媽才會入土為安。

兒子用小小的腦袋瓜努力想，半晌，他拿出電話手表打給老公。

“喂，爸爸，媽媽回家才會舒服，我在馴獸園，你能來接我們嗎。”

對麵冷聲道，“別叫我爸爸，給你兩塊錢自己坐公交回來。

告訴你媽，她生不出有用的孩子就永遠別進我家的門。”

電話掛斷的瞬間，我聽到他溫柔的對白月光說，“給乖女兒的十萬零花錢到賬。”

兒子顫抖著手領取紅包，轉身摸了摸骨灰罐，“媽媽，寶寶帶你回家。”

......

兒子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罐裝進書包，然後朝公交站走去。

五歲的兒子長期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骨灰罐壓的他每走一步路都要喘一大口氣。

可一向嬌氣的兒子卻一聲都不吭。

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我心疼壞了，天太熱了兒子會中暑的。

下意識想提起書包，手卻撲了個空。

是啊，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再也沒辦法照顧兒子了。

終於，兒子到達公交站，看著他麵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旁邊有兩個孩子在吃雪糕，兒子盯著雪糕，舔了舔幹澀的嘴角。

其中一個稍大的男孩看出了兒子的心思，把雪糕在兒子眼前晃了晃，“小饞貓，你想要的話拿你的手表來換。”

兒子的臉爆紅，他死死捂住手表，“我一點都不想吃，這是爸爸送給軒軒的，才不給你。”

是了，手表是前年生日季慕辰送給軒軒的，他一直當成寶貝。

那天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快樂的日子，季慕辰特意關了百獸園，帶著我和軒軒去遊樂場玩。

軒軒最愛玩旋轉木馬，季慕辰就帶著軒軒排隊一遍一遍的玩，在遊樂園的漫天煙花下，季慕辰掏出這塊手表，“軒軒寶貝生日快樂，爸爸永遠愛你。隻要軒軒打給爸爸，爸爸一定會到你身邊。”

軒軒偷笑，“媽媽吃醋啦”。季慕辰笑著親了一口我，將兒子架在肩膀上，“你們娘倆我都愛。”

美好的記憶仿佛就在昨日。

那個稍大的男孩揪起軒軒衣領，“你這個小乞丐，拿這麼好的手表肯定是偷的。”

軒軒臉憋得通紅，我急得跳腳，想把軒軒救下來，手卻觸碰不到他分毫。

我心碎了，我再也保護不了軒軒了，他才五歲，以後該怎麼辦。

情急之下，軒軒一口咬住男孩的手，男孩吃痛，鬆手的一瞬間，軒軒抓住機會轉身就跑。

軒軒一口氣跑了好遠，直到看不見公交站才停下。

兒子撫摸著手表，堅定道，“爸爸最愛軒軒和媽媽，我要帶媽媽回家。”

兒子怕小男孩搶手表，不敢再坐公交。

曾經為省公交錢，這條從家到醫院的路，我帶兒子走過無數次。

可這一次我沒法再陪兒子了。

因為，我早已經變成一捧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