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跪在我父兄墓前,承諾要娶我為妻。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模樣,我猶豫再三,還是和他回了王府。
可他說要娶我,卻沒有同我拜堂成親。
整個王府,除了他,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蕭珩總是很忙,又因私自派兵剿匪一事被朝中政黨為難。
我為自己連累了他而愧疚,處處體諒於他。
以至於他說他母親身患重疾,藥石無醫,希望能用我的血做藥引時,縱然我從未在王府見過他的母親,還是毫不猶豫答應了。
每隔三日,王府的府醫就會來放我一碗心頭血。
幾年下來,我心口的傷從未愈合。
蕭珩隻有在我取血後,才會在百忙中抽空來看我一眼。
他的態度一次比一次敷衍,昔日在藥王穀中的溫情仿佛是我的一場夢。
我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從未想過他會騙我。
直到一年後,我偶然在蕭珩的書房撞見了本該被山匪殺害的辛韻!
那天,辛韻因為我的突然闖入受了驚嚇,心疾發作當場昏迷。
蕭珩第一次對我發脾氣,數落我不該私自靠近他的書房。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暴怒和緊張的模樣,哪怕曾經我受傷,他也沒有這麼失態,而這一切全是為了辛韻。
我的心疼得厲害,卻不敢去質問蕭珩。
我怕他不再愛我,更怕他再也不願見我。
習慣了依附於他的我,早就離不開他了。
我拚盡一切去討好他,甚至主動提出願意讓辛韻做平妻。
他卻推開我,揚言要昭告天下,八抬大轎迎娶辛韻進門。
他要辛韻做他的正妃。
那我呢?我算什麼?
從那以後,蕭珩不再踏進我的院子。
而我也知道了,真正需要我的心頭血做藥引的人,是辛韻。
我起初完全接受不了,直到我聽下人議論,得知辛韻和蕭珩是青梅竹馬。
我竟然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我險些崩潰,又怕蕭珩真的離開我,為了迎合他,便開始用自己的血和醫術,為辛韻熬製湯藥。
隻為換取蕭珩短暫的目光。
而我也不負眾望,成功緩解了辛韻的心疾。
那晚,蕭珩破天荒來了我的院子,醉醺醺地說他高興,還一把抱住了我。
那夜過後,我懷了孕。
正當我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時,他卻將我放逐到了荒山。
在荒山,我憑借一手醫術贏得了村民的尊重,他們體諒我,讓我安心養胎。
我漸漸忘記了王府的事,也不再期待蕭珩來接我,隻一心想生下孩子。
可沒等來孩子降臨,我先等來了辛韻的魔爪。
我被折磨慘死,化作孤魂野鬼,五年未得解脫。
五年後,他竟然還要讓我女兒當藥引?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辛韻抓住蕭珩的胳膊,一副慈悲心腸道:“阿珩哥哥,小師妹離家前雖看不出懷孕......但這孩子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是你的孩子呢?”
她故作擔憂的話,反而讓蕭珩認定女兒不是他的。
他神色冷漠地命侍衛強行將女兒從李奶奶手中搶去。
女兒恐懼尖銳的哭聲響徹村口。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嗚嗚嗚......”
蕭珩不顧女兒的哭喊,直接下令:“動手,放血!”
侍衛摁住女兒,大夫立刻上前,冰冷的匕首劃破女兒手腕上的血管。
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女兒纖瘦的手臂中滴入瓷碗。
我早已死去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一陣猶如實質般的劇痛!
“啊啊啊!蕭珩,住手,快讓他們住手,你這個畜生,她是你的女兒啊!”
可一切都是徒勞。
生與死的界限早就橫亙在我們之間。
沒有任何人聽得見我痛徹心扉地呼喊。
一碗,兩碗,五碗......
隨著鮮血的不斷湧出,女兒的臉也漸漸蒼白虛弱。
我不停地嘶吼著,靈魂穿過所有人的身體,最終卻隻能無能為力地跌坐在女兒麵前。
與此同時,大夫的徒弟在一旁搭起帳篷,開始用女兒的新鮮血液,為辛韻熬製湯藥。
天地色變,狂風席卷。
女兒好似聽見了我的哭喊,隔空看向了我。
“娘親......你來接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