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圈,有關我的一條流言,人盡皆知。
薑書言天生媚骨。
想一探究竟的男人數不勝數。
可我選了京圈最有名的浪子沈嘉行。
在一起五年,我們次次險些失控。
他不止一次哄我說,等他玩夠了,就結婚。
那天,我再一次問他。
他點上事後煙,笑得漫不經心。
“結啊,我都28歲了,已經玩夠了,的確該結婚了。”
轉天沈嘉行要結婚的消息鋪天蓋地。
新娘的名字卻不是我。
我去找他質問,無意中聽到他和朋友閑談。
“沈哥,薑書言這麼極品,為了吳雙雙這個白月光,你真舍得丟掉?”
沈嘉行輕搖手中的紅酒杯,嘴角揚起一抹不羈的笑容。
“玩膩了的玩具,不丟掉難道留著過年嗎?。”
“更何況薑書言體質特殊,誰知道在我之前跟過幾個男人。”
“雙雙不一樣,很幹淨。”
五年了,我以為這場關係,會因為他愛上我而延續。
可我終不是能讓浪子回頭的那個人。
這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竹馬的信息。
【玩夠了嗎?玩夠了就回來結婚。】
1
【薑書言,五年了,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屏幕上略帶質問的字眼,隱約多了一絲祈求的語氣。
我深呼吸一口,回複。
【已經玩夠了,結吧。】
剛敲完最後一個字,包間的門打開。
我站在門外,和門裏的沈嘉行四目相對。
看見我的表情,顯然是猜到,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順手拿出一支煙,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讓讓?”
我向一旁挪開身體,他禮貌地衝我點點頭,隨手關上門。
“謝謝。”
沈嘉行走得很幹脆,就像這五年來我們每一次吵架。
他總會裝作不認識我一般,和我冷戰。
我怕他去找其他女人,低頭的人也總會是我。
我知道,他對我從來沒有認真過。
就連騙我的時候,同一個問題,都會用不同的理由搪塞。
第一次我問他什麼時候結婚,他說等他28歲。
第二次我問他什麼時候結婚,他說等他玩夠了。
第三次我問他什麼時候結婚,他說快了快了。
他說得隨意,我卻可笑的當了真。
我以為時間久了,他最終會回頭看看我。
可事實證明,我錯得離譜。
那隻是三個謊言。
或者說,他沒有騙我。
他滿28歲了,玩夠了。
所以,他真的要結婚了。
隻是,新娘不是我。
這時,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走到我麵前。
“讓讓?”
我抬起眼來看著她,因為同樣的兩個字,我在十秒前剛聽過。
對麵的女人長著一張精致且清純的麵龐。
她的白色長裙,恰到好處凸顯出她出水芙蓉的氣質。
我一眼便認出,她就是沈嘉行一直忘不掉的吳雙雙。
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已經從他的手機相冊裏,見過她的照片。
我再一次讓出位置。
可她,卻沒對我說謝謝。
“不進去嗎?”
她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如同小貓一般,看上去天真無邪。
“我知道你,是你替我陪了嘉行哥哥五年。”
“辛苦了。”
一時之間,我竟分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真心感謝。
我看著她無辜的眼睛,也隻回了句:
“不辛苦。”
我抬腳打算離開,也隻走了一步。
身後竟毫無預兆地,傳來低聲抽泣的聲音。
我奇怪地扭過頭。
看見豆大的淚珠從吳雙雙的眼中滑落。
她亂七八糟地擦著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沒辦法......”
“我生了很嚴重的病,隻有嘉行哥哥了。”
“你能不能,不要把嘉行哥哥從我身邊搶走。”
如果變臉有等級,吳雙雙一定是王者。
她哭訴的聲音很大,還用雙手拉住我的手腕。
我想掙脫開,她卻越抓越緊。
甚至用拇指和中指的指甲,死死地扣著我手腕上的皮肉。
我吃痛地甩開她的手,明明沒用什麼力道。
可她整個人撲倒在我的腳邊。
由遠及近匆忙的腳步聲,我再一次和沈嘉行麵對著麵。
隻是這一次,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吳雙雙的身上。
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雙雙,你沒事吧,快起來。”
沈嘉行抱起吳雙雙,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身後。
我覺得有些無聊。
不等他開口質問,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什麼都沒做。”
因為我的話,眉頭也隻皺了瞬間,便換上一副冷冷的笑意。
他無奈地搖頭,表情盡顯無奈。
“雙雙身體不好,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和他在一起五年,許是從未見過他在意別的女人。
竟沒發現他也挺搞笑的。
既然他誤會了,想護著吳雙雙,不是應該指鹿為馬,認定我會打她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他的為人。
原來,浪子不會輕易的回頭。
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沒有做到,或許吳雙雙也不行。
而我,被他比作成想丟掉的玩具,其實變成了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2
沈嘉行揉了揉吳雙雙的頭發。
輕聲哄著。
“雙雙乖,先進去。”
吳雙雙紅著眼睛噘著嘴,生氣地看著沈嘉行。
“乖,你昨天剛回國,今天就宣布我們結婚的消息。”
“你總要給我點時間,我一些事安排好。”
這話是能從沈嘉行口中說出的。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吳雙雙。
他都這麼安撫過。
和他剛在一起的那天,也有女人找到我。
哭天喊地說我搶走她的男朋友。
當時,沈嘉行叼著煙站在我麵前,為我擋住一切風雨。
他說:
“不存在出軌,我記得一個小時前,我跟你說分手了。”
“你不認識字嗎?”
當時,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我下意識看了看表。
一個小時前,他在酒吧門口,遇到了剛被診斷出抑鬱症的我。
他攔住我的去路,拿著手機飛快地敲了幾個字後。
問了我兩個問題。
“你應該認識我吧?”
我點點頭。
京圈有名的多情浪子,又有誰不認識。
“要在一起嗎?”
他看著我的時候,那麼自信,就好像我一定會答應一般。
而我也沒讓他失望,又點了點頭。
看來,他用手機敲的那幾個字,是和那個女人說分手。
他的確沒有出軌。
的確是解決掉一個,再開始下一段戀情。
如今,我看了看手機。
置頂的那條對話框,還是昨天我問他要不要結婚。
他隻給我回了兩個字。
【結啊。】
他好像忘記和我說分手了。
見我盯著手機,他似是想起什麼。
故意避開揉過吳雙雙頭發的手,按在我的頭上。
“沒等到我說分手的信息,覺得奇怪?”
我冷笑一聲,歪著頭躲閃他的手。
“所以你打了自己的臉嗎?”
沈嘉行又摸出煙來,叼在嘴裏,滿臉不羈的笑容。
“傻不傻,沒說分手,就說明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啊。”
“我今晚回去,洗幹淨了等我。”
他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又輕佻浮躁。
如果放在五年前,我一定會覺得,他對我好像真的很不同。
他沒因為找到下一個目標,而拋棄我。
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還是好好安撫你的未婚妻吧。”
聽我這麼說,他聳聳肩。
好像並不是很在意吳雙雙的身份。
“你也說了,隻是未婚妻,還沒結婚呢。”
“或者你可以爭取我一下。”
“你怎麼就知道,最後和我結婚的人,不是你呢。”
我後退了一步,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
“不了,提前祝你結婚快樂。”
“吳雙雙身體不好,記得斷子絕孫。”
說完,我沒再去看沈嘉行的表情,繞過他徑直離開。
走廊盡頭的鏡麵牆,映出他看著我背影的模樣。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可我知道,他的嘴角一直都沒壓下去過。
我走得很快,我怕眼淚會在還沒走到拐角處就掉下來。
我以為,我不會為他流淚。
可我錯了。
五年的感情,並沒有想象中容易割舍。
因為我和他在一起時,真的很快樂。
3
和沈嘉行在一起前,我有自己的住處。
隻是為了方便見麵,我搬去了他家。
鬧成這樣,我也不可能再回去。
等哪天他確定不在家時,我再去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總要給他的未婚妻,騰出地方。
我剛回到家,沈嘉行的信息便到了。
【雙雙剛回國,沒地方住,要住在我家。】
【把你的東西拿走。】
沈嘉行總是這樣,變臉比翻書都快。
半個小時前,他還說我們還是男女朋友。
現在,就急於和我撇清關係,把我趕出他的世界。
我趕到他家時,他和吳歡歡正坐在沙發上看恐怖片。
吳歡歡躲在沈嘉行的懷裏,捂著雙眼。
哼哼唧唧的說著害怕。
然後屋門就被我從外麵打開,哢嚓一聲。
引來吳雙雙的尖叫。
“都說不讓你看恐怖片了,你啊,真是又菜又愛玩。”
沈嘉行把她拉出自己的懷裏。
站起身,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這麼快就來了?”
吳雙雙也撒嬌的站起來,嘟著嘴拉著他的胳膊。
“是書言姐姐突然開門才嚇到我的。”
“我怎麼知道她不用敲門,就可以進來。”
沈嘉行什麼都沒說,隻是用手點點她的鼻尖。
隨之他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原來閱女無數的多情浪子也會看走眼。
他明明說過,最討厭綠茶的女人。
可他千挑萬選,卻選了個最茶的。
我苦笑一聲。
“不好意思,這次是我莽撞了,等會你們記得換密碼。”
“我去收拾東西,你們可以繼續,也可以看著我收拾。”
“別等下我走了,有人說少了東西,說不清。”
我抬腳就往臥室走。
沈嘉行還是饒有興趣的目光,快我一步把我拉住。
“我讓你走了嗎?”
我一愣,剛想反問。
他已經用手,幫我把額前的亂發,挽到耳後。
目光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迷離。
“雙雙還沒經事,她說想提前學習,所以讓我把你叫來,給她表演一次。”
“我不介意配合你。”
下一秒,我的巴掌已經落在他的臉上。
沒有驚訝,沒有躲閃,更沒有憤怒。
好像在說這些話前,他已經做好被我扇巴掌的準備。
可他明明知道,卻偏要說出來。
把我的自尊放在地上,摩擦後碾碎。
舌頭在被扇那邊臉頰上,頂起一個小包,他笑得邪魅。
“薑書言,我突然有些後......”
我不知道他想跟我說什麼,但我的確有話要對他說。
所以我等不及他說完整句話,被我打斷。
不管是他的家,還是他這個人。
我一秒鐘都不想再見到。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也要結婚了。”
“我們好聚好散。”
4
氣氛在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沈嘉行的眉頭緊緊皺著,幽深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惱怒。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幅表情。
以前的沈嘉行,不管對人或者對事,都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但現在,無比認真。
“薑書言,我不喜歡你用這種方式,和我賭氣。”
我衝他笑笑,不急著解釋。
這時,吳雙雙突然衝到我麵前,隔開我和沈嘉行的距離。
她張牙舞爪,一副要打我的模樣。
可我卻先一步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動作,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下一秒,吳雙雙已經倒下了。
故技重施,演技卻沒有上一次逼真。
她捂著臉想和沈嘉行哭訴,卻發現他的注意力完全沒在自己身上。
“嘉行哥哥......”
吳雙雙又喊了一聲。
依然沒有喚醒沈嘉行的憐憫。
他死死的盯著我,我能看到他額頭的青筋在微微凸起。
許久,他突然摸出煙來叼在嘴上。
又恢複到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可口中卻說出了狠話。
“薑書言,你有種。”
說罷,他終於注意到吳雙雙,直接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朝外麵走去。
吳雙雙就像個被拎起的沙包。
她先是愣了愣,在反應過來後,扭頭衝我挑釁地笑了笑。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看著門被大力的關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本以為成年人的感情,大多都會拿得起放得下。
可我忘了,曾經的他一片一片拾起破碎的我,拚湊完整。
到如今,他又把完整的我,摔碎了丟掉。
我深吸一口氣,也跟著離開。
既然決定離開,就離開的徹底一些。
和沈嘉行有關的東西,我都不要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陸續收到竹馬寄來的東西。
都是和結婚有關的東西。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我喜歡自由。
所以他為我準備的婚禮,在有海的城市。
天空,大海,沙灘,都是我向往的自由。
而沈嘉行,在我們失去聯係的第三天,瘋狂地給我發來信息。
【婚禮訂在三天後,你直接過來就行。】
【算了,我還是提前派人接你吧。】
【別誤會,我隻是想把前女友湊幾桌。】
【你倒是不算,我還沒有說分手。】
......
沈嘉行坐在自家的沙發上。
一連給我發了幾條信息,等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回複。
他煩躁地看著我留在他家的東西,暴躁地全部收拾起來,
想丟出門外。
可他又想到了什麼,表情舒緩下來,甚至有些得意。
他又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東西都沒拿走,還不是想玩一手欲擒故縱。】
然後也不再等我回複。
又一件一件,把我的東西放回到原位。
三天後,沈嘉行身著西裝,手拿捧花,正期待著他的新娘到來。
婚宴的大門口,擺著寫有新郎的立牌。
新郎沈嘉行。
而新娘的那一欄,用一張粉色的紙蓋住了名字。
這時,負責來接我的人匆匆回來。
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紅色信封。
沈嘉行見他回來,漫不經心地走過去。
“怎麼這麼慢,人呢?”
那人搖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把紅色信封塞進他的手裏。
“我已經打電話確認了,薑書言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一個小時後的飛機,飛馬爾代夫。”
沈嘉行愣愣地看著手裏,那寫著結婚請柬的紅信封。
用顫抖的雙手打開,裏麵隻有兩行娟秀的小字。
【T0沈嘉行:
我明天結婚,要不你也爭取我一下試試。】
婚宴門口,不知是誰好心,揭開了蓋在新娘名字上的粉色貼紙。
“哎——新娘的名字,怎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