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些什麼,可甚至沒有力氣挽留。
我竭盡全力穩住自己,對著買家笑了笑,把人送走後,我走到畫前。
看著被毀了的畫,一言不發。
靳時川忙跟我道歉說,
“我不是故意的,妍妍......”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到可怕,
“你為什麼會打翻顏料?”
靳時川張了張嘴,卻支支吾吾解釋不出來。
我唇角勾起,渾身發冷,喉頭蔓延出一陣苦澀,
“靳時川,你當時是不是在和季疏桐打電話?”
靳時川猛地抬頭,滿臉震驚,
“我......”
“因為隻有你和她打電話的時候,才會對周圍的東西不管不顧。”
“我說對了麼?”
我直直看著他。
在我的注視下,靳時川抿了抿唇,卻沒有否認。
可他這幅模樣,卻成為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緊繃著的那根弦,再也承受不住,‘啪’的一下斷裂。
我一把抄起畫砸在他的身上,怒吼著,
“靳時川,你知不知道這副畫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熬了多少個日夜才畫出來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肯出高價購買的買家,就被你和前女友的一個電話毀了。”
我的力氣很大,畫板四分五裂,他的額頭也滲出汩汩血跡。
可這一下卻好像打在我身上般,我好痛好痛。
痛得眼淚撲簌簌地掉。
我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哽咽,
“靳時川,分手吧。”
靳時川瞳孔倏然縮緊,他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傷,慌亂地抱著我連連道歉,
“妍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個不小心。”
“這幅畫你賣了多少錢,當我買下來了好不好,我把錢轉你,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我真的錯了,不會有下次,真的......”
他的道歉和誓言於我而言就像笑話般。
我低低地笑出聲,問他,
“明天去民政局領證,還會出差錯嗎?”
他認真而專注道:
“我保證,絕對不會了。”
我沒說話,可心裏卻不再信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
我就故意給季疏桐發去消息刺激她:
【我們要去領證了,季疏桐,你輸了。】
果然,消息剛發出去沒兩分鐘。
靳時川的手機就瘋狂振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麵色微微一變,卻是直接掛斷了。
他轉頭看向我,輕聲安撫,
“你放心,今天我們領證,誰都不能打擾我們。”
可這話,又好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我笑了笑,心臟疼到麻木,再也翻不起任何波瀾。
氣氛變得異常安靜。
隻有振動個不停的手機在嗡嗡嗡響。
就在我和他到民政局,坐在工作人員前,要簽字的時候。
靳時川的手機再次響起。
我輕飄飄問他,
“靳時川,你接不接。”
靳時川臉色陰沉,他捏著筆的手指骨節都在泛白。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滿是掙紮地看著我,
“妍妍,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跟她說清楚。”
果然。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一刻我的心臟還是不停往下墜。
寒意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靜靜地看著他接起電話,靳時川的麵色瞬間大變。
掛斷電話後,他就要往外跑。
我拉住他,問他:
“靳時川,你要去哪裏?不領證了嗎?”
靳時川一把推開我,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眼底滿是厭惡和恨意,
“薑稚妍,都是因為你非要在今天領證,害得桐桐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