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程氣喘籲籲地衝過來,毫不猶豫地抱起血泊中的許月欣,還不忘衝還在呆愣的我吼道:“還不快跟上,隻有你的血是陰性的能給她輸。”
我提著沾滿血的婚紗,穿著高跟得小跑著才能追上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不如死。
賓客們站成兩排,他們滿眼嘲弄,對我指指點點,“大喜的日子見血,真是不詳。”
到了急診後,許月欣抓著蕭以程的手臂,淚流滿麵地說:“程哥哥,我可能要死了。如果我很幸運沒有死,醒來的時候想馬上吃到我們經常一起吃的那家鳳梨酥,你能答應我嗎?”
蕭以程立刻點頭,眼眶都紅了。
他跑出去的時候還撞倒了我,不過他沒有回頭。
我的腳踝崴了,又紅又腫,鑽心的疼。
護士扶著我去冰敷,我緩過來一點後,一瘸一拐地走到許月欣的病房。
蕭以程正拿著勺子放到嘴邊幫許月欣把粥吹涼。
“讓安嵐給你輸血了嗎?”
“沒有,醫生說有驚無險,不過再有下次就危險了。”許月欣虛弱地躺在床上。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證。幸好孩子沒事,不然拿安嵐的命賠給你都不夠的。要不是以後你還會需要她的血來維持心臟,我壓根就不會娶這個臟女人,她根本不配得到我的愛。”
蕭以程拿著溫水慢慢地喂著許月欣,眼裏的溫柔都要溢出來,說出來的話卻這麼殘忍。
我透過玻璃窗,偷窺著不屬於我的幸福,心早就碎了一地。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這麼殘忍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從蕭以程的嘴裏說出來的。
當初在國外,就算凶神惡煞的匪徒拿槍抵在他頭上,他都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裏,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他說過,我的命他護著,還要護一輩子。
“安嵐,我不僅不會嫌棄你,還會愛你一輩子。”
“你這輩子,隻能屬於我。”
原來人在生死關頭說的情話也能是假的,我以為的救贖全是泡沫。
“安嵐,你怎麼站在這?”
身後陸欽低沉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我急忙擦掉眼角的淚水。
蕭以程看到我纏滿紗布的腳踝,有些慌了神。
他對陸欽說道:“月欣身體沒什麼大礙,你好好照顧她,有需要及時聯係我,我會盡我所能找最好的醫療團隊。”
陸欽點頭,將手裏的一大束玫瑰花放到許月欣床邊。
和他談戀愛三年,他沒送過我一枝花,哪怕我向他討要,他也隻是冷漠拒絕:“你早就是不是小女孩了,還買什麼花。”
此時我不得不承認,我真心愛過的兩個男人,心裏從來都隻有許月欣。
我分明從蕭以程眼裏看到不甘,可他隻是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許月欣,就背著我走了。
走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問:“你的腳踝怎麼了?老婆。”
他的心神完全被許月欣占領了,根本不記得他撞到了我這回事。
我突然好累,不想做多餘的解釋,“不小心摔了。”
他頓了頓,“哦。還有今天在酒店我對你說話有點大聲,對不起。畢竟月欣肚子裏還有一條小生命,我就有點急了。”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西裝上,沾濕了一片,哽咽道:“嗯。”
其實我知道,就算許月欣沒有懷孕,蕭以程還是會把她放在第一位,還是會為了她吼我。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我要死了,也會這麼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