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眨眼,彈幕已經不見了。
我出門,一個紙飛機正中眉心。
文文正舉著另一個紙飛機,對準我飛來。
付秋心見狀,小小地尖叫一聲,趕緊把文文拉了下去。
我低下身將紙飛機展開。
密密麻麻全是我三個月來給封霄揚寫的信。
“都是廢紙。”
付秋心解釋道。
原來我三個月的求救,他們不是沒收到。
而是當做廢紙給孩子玩了。
我心灰意冷,將信捏成團攥在手裏。
付秋心仍笑意盈盈地拉著我進屋。
桌上盡是些裝點精致,份量偏少的小菜。
就這麼一點,哪裏夠餓了一月的我吃?
我控製不住自己對食物的渴望,不要命的往嘴裏塞。
菜全下肚,封霄揚和付秋心才吃了兩口。
我憋屈極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丟臉。
“沒關係的丁香,我和肖揚這些都吃膩了,你多吃點。”
也許是為了找回麵子,我問:
“封霄揚,我給你寫的信你就給文文折紙飛機嗎?”
他給我寫的信,我都細細收著,就算鬧了饑荒啃樹皮也沒吃。
封霄揚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看了一眼付秋心,又很快鎮定下來。
“小孩子貪玩罷了,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讓他玩了。”
他說罷,就殘羹剩飯裏給我夾了一點菜。
似是討好。
緊接著付秋心說了句粵語:
“肖揚,不是我故意沒給你看,是文文都以為是垃圾拿去玩了,我也沒看過......”
封霄揚頭也沒抬:“不重要。”
又來了,又是這樣!
為什麼要在我麵前說粵語!
我臉色發白,一下怒了。
“別說粵語!有什麼話我不能聽的?”
付秋心被我嚇紅了眼,一個勁地給我道歉。
封霄揚臉色變得很難看。
文文突然從門外衝進來,將我一下推到在地上。
“壞女人,你欺負我娘親!”
接著他又看見桌上的剩飯,罵得更大聲了。
“沒吃過飯的豬頭!”
他憑什麼罵我?
他是小三的兒子,是最沒資格罵我的人。
我立馬起身,揚起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可下一秒,封霄揚的巴掌先落在我臉上。
付秋心驚叫一聲,一把扯過文文躲在封霄揚身後。
此刻,好似他們是一家人,共同麵對我這個老巫婆。
也對。
付秋心是正妻。
他們確實是一家人。
我笑了,眼淚也笑了出來。
封霄揚看著自己的手,呼吸一滯,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突然衝過來抱住我。
“丁香,我不是這個意思......”
“爹爹打得好!”
文文在付秋心身後鼓掌,被付秋心捂住嘴拉了下去。
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
封霄揚盯著我臉上腫起的紅痕,皺眉。
“文文是你和秋心的孩子對嗎?”
封霄揚身體一僵。
“是意外,我醉了酒,以為是你。”
“如果不留下,秋心就會被馬拖著流產。”
“你放心,他是我們的孩子,等他再長大一些,我讓他跟著你學唱戲。”
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也是意外嗎?
那為何每月的家書不告知我有了孩子,不告知我不需要唱戲養家了?
我徹底失望,閉上了眼。
“封霄揚,今晚我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