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孟夏躺在病床上,麻藥的勁剛剛過去,留給她的是無盡的痛苦。
她撫摸著平坦無比的小腹,眼角滑落一滴淚。
一條養育在她身體裏的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它本就不該出現的。
留下它,它也不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但是,她畢竟是一個母親。
孟夏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還是潔白的天花板,病房裏仍然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以及,在她身旁焦急等待的段弈。
看見她緩緩睜開眼睛,段弈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老婆,你怎麼自己過來檢查了,要不是醫生打電話給家屬,我還不知道你已經過來了。“
孟夏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將身體轉到另一側。
她壓抑著內心的苦楚,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我醒來後沒有見到你。”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揣著答案再一次詢問段弈,“所以你又去哪裏了呢?”
段弈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微微低下頭,神色滿是慌張。
“我......我早上突然接到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些事情,我就趕緊去了,看你睡得正熟,就沒有打擾你......”
“老婆,我該死,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來醫院,你一定受委屈了吧,我發誓,我發誓以後不會......”
發誓?
他在她麵前發了多少次毒誓,最後的結果還是一遍遍在外麵偷吃。
她還能相信他嗎?
孟夏閉上眼睛,倒是沒有繼續追究。
她也累了。
“沒事,我體諒你,公司的事情確實重要。”
段弈見她沒有懷疑,拿出新買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孟夏看見熟悉的logo,更是心酸。
她一直很愛吃這家蛋糕,段弈也都知道,可是卻從來沒有主動為她買過一次。
而唯一的這一次,卻是想掩蓋他犯下的罪證。
孟夏隨手拿了一塊,卻好像嘗不到任何味道,眼淚卻直直的滾落下來。
段弈見狀,立刻為她拿來紙巾,小心翼翼的為她抹去眼淚。
眼裏滿是疼惜。
“老婆,怎麼哭了,是不是身體又哪裏不舒服了,我這就去幫你叫醫生。”
還沒等他走動,門在此刻被打開。
醫生拿著病曆單嚴肅的走進病房,看著段弈的眼神也變得複雜。
“你就是病人家屬吧。”
段弈立刻站起身來。
“我老婆懷孕不容易,還要拜托醫生,在這段時間裏多多照顧照顧她。”
看著段弈神采飛揚的模樣,醫生更是皺起眉頭,看向了坐在病床上的孟夏。
“你怎麼能這麼不當回事,病人她現在......”
孟夏打斷了醫生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現在感覺很不錯,檢查結果也很不錯,孩子很好。”
說著,她輕輕的朝著醫生搖了搖頭。
醫生倒也沒繼續說什麼,臉色也變得鐵青。
“孩子很好,隻是病人有些貧血,作為家屬要多多關注病人的身體。”
聽著醫生的這一番話,孟夏才放下心來。
現在還不是時機,還不能讓段弈知道。
她要處理完一切,徹底和這個地方的所有人和事說再見。
“醫生我會的。”
段弈看上去格外的高興,轉過身啦,溫柔的看向孟夏,視線最終落到她的小腹上。
“那家屬過來替病人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段弈點點頭,為孟夏掖好被子,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我馬上回來。”
沒想到再次出現的人並不是段弈,而是沈冰。
她拿著儀器走進病房,口罩蓋住了她大半張臉,但是那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沈冰看向孟夏,嫣然一笑。
“段夫人,我是過來負責為你檢查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