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擦去他在我生活裏的所有足跡。
翻了無數遍手機才發現,我甚至跟他從來沒有一張合照。
我扯了扯自己幹澀的嘴角。
處理好媽媽的後事,我起身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沈時逸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他臉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手裏卻細節的帶了一束白菊花。
“司玥,節哀。”
他好像有些心疼我,冷眸之中暗潮湧動,將我輕輕拽進懷中。
“公司事情太多,實在抽不開身。”
那一瞬間,我有些恍惚,本來沈時逸可以騙我一輩子的,讓我以為他愛我。
可大概是媽媽在天看不下去了,才讓我撞到了那出鬧劇。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難得的沒再跟他鬧脾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沈時逸抱著我的手一怔,繼續開口,“司玥,明天有個畫展,聽說會開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我帶你去。”
我抬眸對上了沈時逸的眼睛,“你不是從來不看畫展嗎?”
空氣短暫的凝固,是啊,沈時逸明明知道我是藝術家,可兩年了,他從來沒跟我看過畫展。
他說,他欣賞不來。
他更說,他支持我,但他無法理解。
可現在卻毫無預兆說帶我去看畫展,從前我大概會欣喜若狂,可現在我隻覺得有些後怕。
他搭著我腰的手緊了幾分,清冷的眼眸難的湧出一抹柔情,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你是個藝術家,你會喜歡的。”
其實我聽到過他對他兄弟說過,他說,“司玥又纏著我陪她看畫展,可這種事情隻有跟喜歡的人做,我才願意。”
“她撇嘴生氣的樣子還怪搞笑的。”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或許是還有一絲愧疚,也或許他在某一個瞬間也短暫的喜歡過我。
反正我都快走了,說實話,心裏有不甘,我也自私的想最後感受一下陪心愛過的人看畫展是什麼感觸。
隻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畫展是他專門為夏安沁開的。
確實是個特別的畫展,直接開在了一個玻璃棧道。
而我恐高,人盡皆知。
一股窒息的痛感鑽入心尖,那些僅有的期許和自以為是,像一個個巴掌扇到自己臉上。
疼的麻木,我轉頭要離開。
“司玥姐,你這都來了,怎麼不去看看,怎麼,是覺得我的作品入不了你的眼嗎?”夏安沁眨著眼睛,有些委屈的說道。
夏安沁說著,沈時逸的兄弟們就推搡著迫使我走上去。
我哀求般的看向了沈時逸,“我恐高,別讓我上去,否則,我和孩子都會死的。”
沈時逸別過頭去,假裝看不見,聲線卻有些不悅,“你不是一直很喜歡看畫展嗎?這麼好的機會。”
可他不知道,這真的能要了我的命。
“別這麼掃興啊,玥姐,人逸哥特地帶你過來,你這是刷存在感嗎?”
“是啊,都能未婚先孕,連孩子都敢生,還矯情什麼啊?”
沈時逸的兄弟們一個二個開始嘲諷,他不語,隻是向上走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我看不清他的背影。
隻是在被他兄弟拽上去的那一刻,我心跳極速加快,大腦一片眩暈,很快,我倒了下去。
下體好像有什麼東西流出,疼的讓我有些麻木......
再次醒過來時,我驚慌失措的摸了摸肚子,即使孩子的父親已經沒想給他活路。
可他現在還不能死,否則,就連我也一輩子要被困在這了。
還好,孩子保住了。
病房門口卻傳來沈時逸和夏安沁爭吵的聲音,“你就那麼在意那個孩子?!”
“究竟是想第57次求婚,成為她的苦難日,還是想讓她用孩子拴住你一輩子!”
夏安沁撕心裂肺的哭吼著。
“安沁!你知道你今天有多過分嗎?”沈時逸冰冷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我的心輕輕一顫,萬一呢,他還是有一點愛我呢?
“你非要我把畫展安排在那種地方,萬一出什麼意外,你想過自己怎麼辦嗎?”
夏安沁止住了哭聲,也凍結了我的眼淚。
我確實是很賤的人。
“不過人命關天,她和孩子,你還是別碰。”他的聲音冷下去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