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許亦州在沈漫寧麵前說盡好話,隻為了讓她不要再怪罪林醉。
而沈漫寧知道他的用意,無非是提前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做準備。
“對了寧寧,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打算為你準備一場生日宴。”
沈漫寧眉頭一皺:“你不知道我從來都不大張旗鼓的過生日嗎?”
沈漫寧的父母便是在她生日當天,為了陪她去遊樂園玩耍,被一輛大卡車撞死在途中,血肉模糊,至今她的心中還留下了陰影。
“也不算大辦,隻是將你的親戚好朋友都請過來,孩子也快生了,提前向大家宣布我們的喜訊,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來辦就好。”
沈漫寧心中了然,什麼親戚朋友,無非是他想多見林醉,找的借口而已,
原來對於林醉,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見麵。
這樣強硬的話術,也隻是通知她。
許亦州的電話鈴聲響起,車載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備注讓沈漫寧了然,來電人是林醉。
許亦州迅速戴上耳機,向她解釋:“是個國際電話,談合作的。”
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脫口而出。
可許亦州忘了,有著出國留學經曆的沈漫寧精通多國語言。
“寶寶,怎麼了。”
“阿州,這地方好遠,我打不到車,現在好害怕啊,好大的雷聲,是不是要下雨了。”
“你等等,我馬上來。”
許亦州打電話時那遮遮掩掩卻又被她一字不落聽進去的對話,此刻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冰碴,直直刺進她心裏。
許亦州看著車上的沈漫寧,撒謊道:“寧寧,公司出口國外的中草藥出了點問題,你也不想你家的草藥方失去走向國際的機會吧,我叫助理過來接你,一會就到。”
他甚至沒給沈漫寧多問幾句的時間,打開車門讓她下車。
車子疾馳而去,沈漫寧呆立在馬路邊上,眼睜睜看著那車尾燈迅速消失在視線裏。
此時,天空中烏雲翻湧,霹雷一聲又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嚇得她下意識瑟縮在原地,雙手不自覺抱緊自己。
雨水打在沈漫寧身上,瞬間浸濕了她的衣物,可她的心卻比這雨水更寒,無助感在這風雨交加的街頭肆意蔓延。
助理接著沈漫寧回到家時,她的意識已經混沌不清。
迷迷糊糊地聽見助理向許亦州彙報情況,而電話那頭的他也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孕期不能吃藥。”
不知道過去多久,沈漫寧發了高熱,身體開始痙攣,直冒冷汗,在床上縮成一團。
她還是沒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
一秒,兩秒,三秒......
隨著屏幕上的時間流逝。
一下,兩下,三下......
第一遍都沒有人接。
第二遍被人按斷。
不知多久,電話終於重新打了過來,可電話屏幕那頭卻傳來更為清晰的男女交流的話。
林醉說:“別親那裏,臟。”
隨後傳來許亦州隱忍又克製地回答:“怎麼會,怎麼會臟呢。”
沈漫寧對許亦州那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
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裏,許亦州總是以各種借口,以沈漫寧做幌子,製造跟林醉見麵的機會。
春風和煦,沈漫寧因為身子沉重,許亦州便以讓她多出去走走為借口,帶她來到了馬場。
意料之中的見到了林醉早就身著騎馬服等在場地。
林醉上前假意關心:“寧寧,懷著孩子不能總把自己悶在房間裏。”
沈漫寧隻是笑笑。
許亦州上前關心:“你學會騎馬了嗎?”
林醉搖了搖頭,嬌嗔道:“是我太笨了,教練怎麼教也學不會。”
許亦州對沈漫寧道:“你自己四處走走,我去教她。”
不給沈漫寧說話的機會,他轉身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極為溫柔地扶住林醉的手臂上馬,動作間滿是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分毫。
接著許亦州身形矯健,一個利落的跨步,便輕盈地坐在了林醉的身後,緊貼著她的腰身,動作親密。
而不遠處,許亦州雙腿輕輕一夾馬腹在草地上疾馳,林醉的發絲隨風肆意飛舞,偶爾拂過許亦州的臉龐。
這一幕刺傷了沈漫寧的雙眼,眼前的景象瞬間模糊,有滾燙的液體在眼眶中不受控製地打轉。
沈漫寧摸了摸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心中的那個決定更堅決了幾分。
這時,不知為何,林醉騎的一向溫順的馬兒突然狂躁起來,後蹄高高揚起,像發了瘋一般朝沈漫寧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