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女友,我在車禍中雙腿癱瘓,
在我快要康複的最後15天。
女友跟我說,隻要我站起來,她就和我結婚。
我強撐著腿腳的不適,努力地站起身來,卻一下撲通跪倒在地。
女友攬著她最好異性朋友的手臂哈哈大笑。
“何初陽,不是我不想和你結婚,是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很丟人啊。”
她說過年了,家裏催得緊,她要先和別人結婚應付一下。
我看著她毫不留戀地轉身,咽下了雙腿馬上就能恢複的消息。
她不是等不及了,她是壓根不愛我了。
可當我雙腿恢複,站在她麵前的時候。
她卻哭著後悔了。
1.
我掙紮著自己爬起來,試圖重新回到輪椅上,可我怎麼也起不來。
隻聽到了周圍不斷閃爍的攝像機聲。
“你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容兒可是當年的校花啊,你一個雙腿殘疾的也配得上她?”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像我們的容兒和周妄年才是天生一對。”
林容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陽光正好灑在他們兩個的身上,襯得我更像小醜。
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林容月好心地衝我伸出了手。
“還是我扶你吧,看你這副樣子,怕是等天黑了也坐不回輪椅上。”
就在我把手搭上去的那一瞬間,林容月卻又收回了手。
“哎呀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在康複期,要多練習練習,這輪椅你還是自己上吧。”
嘭地一聲,我再次被摔倒在地,腿部傳來清晰的痛意,刺得我生疼。
而遠不及林容月對我的態度讓我覺得心寒。
2.
“好了,何初陽,我通知你一聲,我要和周妄年結婚了。”
“今年我已經30歲了,不可能再拖了,也不可能再等著你這個殘廢,等你腿好了,再說吧。”
我和林容月十年的感情,就直接被林容月下了死刑。
我搖著輪椅,試圖靠近林容月。
“醫生說我還有15天腿就好了,你不能再等等我嗎?”
回答我的是林容月的冷笑聲,和她朋友們的嘲諷。
“15天?一年又一年,我盼著你腿好那麼久了,一直不好,你難道讓我看著一條毫無可能的腿嗎,要是15天後你腿沒好呢?”
“我告訴你何初陽,和周妄年結婚是通知,不是詢問你。”
可我的腿分明是為了林容月所傷的,我也從沒道德綁架過她。
是她說她愛我,要陪著我,一起等到我的腿康複。
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原來她從頭到尾都在嫌棄我,覺得我是個殘疾人,配不上她。
“行了何初陽,快滾吧,別在我們麵前丟人現眼了。”
“看著你這副站都站不起來的樣子,拿什麼給林容月幸福?”
他們推搡著我的輪椅,生生把我逼到了角落。
“怎麼,不甘心走嗎?“
周妄年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也是,畢竟一個癩蛤蟆以為自己快要成功了,結果發現自己不過隻是癩蛤蟆,這樣吧,我替林容月補償你,給你錢行了吧。”
一張張的鈔票灑到我身上,不是百元大鈔,是5塊十塊的紙鈔。
洋洋灑灑加起來,也不過50塊錢。
周妄年拍拍我的臉。
“可別嫌少,這可比你這個殘疾人一天去討飯來賺的多。”
耳邊是別人附和的嘲笑聲。
我透過人群看著站在台階上沒有開口的林容月。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
幾年前,我們駕車出去,發生車禍的時候。
我的眼前一片空白,我下意識地把林容月護在身下,她毫發無損。
我的雙腿被巨大的車窗砸中,從此坐上了輪椅。
那天林容月哭得厲害。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一直催你開快點,就不會出意外了。”
“你疼不疼啊?”
我溫柔地撫去林容月臉龐的眼淚。
“不疼,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林容月跟我發誓,我以命相護,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可是,她食言了。
我閉了閉眼睛,攥緊了自己的掌心。
“林容月,我們不必再聯係了。”
剛剛還在和周妄年笑嘻嘻的林容月愣了一下。
“你是在跟我鬧脾氣嗎?”
“我又不是說不和你結婚了,我說等你好了,我們以後再說。”
“何初陽,你一個殘疾人,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林容月的話處處戳心,原來最愛的人往往最知道往哪戳最疼。
知道自己雙腿殘疾後,我經常對著窗發呆,無法接受自己這個現實。
是林容月拉著我的手說沒什麼,我會好起來的。
現在她親口說我不過是個殘疾人。
這一次我說的話不再猶豫。
“林容月,我們結束吧。”
林容月站起身來,牢牢握住了周妄年的手。
“好啊,你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坐輪椅的離開我算什麼。”
3.
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林容月母親打來的電話。
“小陽啊,不是伯母說你,人啊,就該有自知之明。“
“你看啊,你要不和我家容容糾纏那麼久,也能早點找個好人家不是。“
我打斷了林容月母親的話。
“伯母,您想說什麼?”
“你看看朋友圈吧。”
我點進了林容月母親的朋友圈,置頂赫然是林容月和周妄年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配文是【我家閨女終於開竅咯,甩掉了以前那個死瘸子,找了個好青年,這一看就和我家閨女是良配。】
圖片上的他們滿臉笑容,飯菜也很是豐盛,魚肉全都有。
我低聲嘲笑了下自己,是啊,被林容月一家都不待見的我還在奢望什麼。
那天出車禍之後,林容月母親跑到醫院看林容月,也順便看了我一眼。
當聽到我舍身護她女兒的時候,她握著我的手滿臉激動。
在她聽到我很有可能會終身殘疾的時候,她的臉一下就黑了。
當著林容月的麵在誇我,還邀請我去她家坐坐,背後卻對我冷嘲熱諷。
桌上僅僅三個菜,一盤土豆絲,一盤土豆餅,一盤炸土豆。
飯菜少我就不說了,問題是我土豆過敏,林容月也是知道的。
“怎麼不吃啊,小何,是伯母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嗎?”
我朝林容月投去眼神求救。
她直接避開了。
“看我幹嘛,吃飯啊,我媽特意為你做的。”
沒辦法,我隻能吃,在他們的勸說下,吃了一口又一口,把自己吃進了醫院。
林容月說我矯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媽辛辛苦苦給你做的,你直接進醫院了,不能吃你直說不就行了。”
可是你根本沒給我說的機會。
我掛斷了林容月母親的電話,才發現所有的答案早就擺在我的麵前,隻不過我從來都沒選擇去相信。
4.
醫院給我發來了消息,我該去做康健了。
“來,慢慢移開,對很好。”
我在醫生的指導下慢慢嘗試著起身。
“喲,瘸子在做康健啊。”
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周妄年看著我的腿嘖嘖了兩聲。
本來馬上就撐不住的腿看到周妄年的那一刻硬生生的撐了下來。
“哎對,就是這樣,堅持住。”
醫生讚許我。
我看著周妄年旁邊的林容月,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你死心吧,你康健都不知道做了多久了,早沒戲了。”
以前林容月也對我說過這種話,她對我剛開始是鼓勵,後來我一要去康健,她就煩。
“你別去了行不行,每天去,天天去,你的腿有半點好嗎?要我說別白費這功夫。”
“可是我不想被人罵瘸子,我想站起來。”
“難道他們罵的不對嗎,死瘸子,行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後來我越來越抗拒康健了。
現在我看著林容月。
“還有15天。”
“什麼?”
“最多一個月我就好了。”
回答我的是他們毫不客氣的嘲笑聲。
我不再搭理,一心做我的康健。
林容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被周妄年拉走了。
他們來醫院測什麼,我隱隱有了猜測,他們估計是要結婚了吧。
和我在一起十年的人,要嫁給別人了。
5.
一眨眼過去了15天,我的腿就要恢複了,而林容月也要和周妄年結婚了。
我纏著的腿要被束縛開了,承載我多年的輪椅終於要離開我了。
醫生在我耳邊說著注意事項,我細細地聽著。
隔壁是大酒店,也是林容月辦婚禮的酒店。
辦的很熱鬧,門口都拉了橫幅。
“讓我們恭喜林小姐和周先生的大婚。”
我看到林容月穿婚紗的模樣了,但嫁的人不是我。
我離開輪椅站了起來,看著手上的請柬。
這種熱鬧,沒有我多無聊啊。
我將周妄年當初給我的50塊錢帶了進去。
“林容月前男友隨禮50。”
那記賬的人錯愕地看著我。
“您確定?”
“對,新娘前男友隨禮50。”
記賬人一頭霧水地記了下來。
我來的時候別人基本都到齊了,看著我突兀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林容月前男友到。”
我就這樣,昂首挺胸,遙遙地和林容月對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