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被卷進亂流,我給打女友電話求助。
她卻不耐煩把手機靜音,和白月光甜蜜地討論旅行婚禮,任由我被卷進風暴。
“不就是飛機遇到點問題,多大人了還這麼矯情,不知道我和翊風要結婚了嗎?”
後來,在白月光被人追殺逼到偏遠海島,需要救援飛機時,女友才想起我。
可是我早已滿身傷痛地死在病床上,屍身也被焚燒成灰。
1.
作為救援隊的飛行員,我今天照常出任務。
本來一切無事,直到一片翻湧著的陰雲突然浮現。
我心下一沉,恐怕是遇到惡劣天氣了。
試著避開雲層,可是下一秒,一股巨力突然把飛機卷進氣流中!
我拚命地控製方向,卻無濟於事。
前方的能見度為零,冰雹劈裏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出了許多坑洞。
這是遇到大範圍的亂流了。
我嘗試了許多種方法,飛機反而在亂流裏越陷越深,離地麵也越來越近。
危險的預感讓我全身冰冷。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出事的。
懷著強烈的求生欲,我拿出手機。
我的未婚妻是氣象局的金牌氣象學家,最擅長預測氣象,到了無出其右的地步。
我們原先很恩愛,但自從那件事以後,就再也沒聯係過了。
生死關頭,顧不了那麼多。
如果她能為我預測亂流的方向,那我還有一線生機。
響了幾十秒,那邊才接通。
女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大晚上的什麼事?”
“沈詩涵,我的飛機遇上了亂流,求求你幫我預測一下亂流的方向,救救我吧!”
我聲嘶力竭。
誰知,她語氣充滿了刻薄和厭惡:
“蘇然,為了吸引我的關注,居然連這樣的謊言都能編出來!”
一陣急流甩過來,我的臉狠狠磕在了車窗戶上,撞得血肉模糊。
可是比起臉,我的心更疼。
我都快死了,她居然還覺得我在說謊!
“我沒撒謊,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的語氣帶上了哀求。
沈詩涵冷笑一聲,言語如刀:
“不就是飛機遇到點問題,多大人了還這麼矯情,不知道我和翊風要結婚了嗎?”
“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打攪我的生活!”
說罷,她便把手機靜音。
越來越高的氣壓下,我吐了一大口血,眼球也痛得快要爆出來。
而那頭卻在甜甜蜜蜜。
“姐姐,我想去馬爾代夫舉行婚禮,你幫我觀測觀測什麼日子去天氣最好嘛~”
林翊風的聲音黏糊糊的。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我和翊風的婚禮,必須要盛大浪漫。”
沈詩涵的語氣溫柔纏綿。
我在這邊深受折磨,他們卻談情說愛。
失望如冰,在我心裏紮出一個窟窿。
“姐姐,到時候發朋友圈,可不可以屏蔽蘇然哥啊,我怕他不高興。”
聽到我,沈詩涵的立馬陰雲密布。
“他都出軌了,我還怕他不高興?!就是死在外麵,我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我的指甲掐進手心,一片血紅。
先前,林翊風買通了我的一個同事,指使他給沈詩涵上眼藥,說我出軌一位空姐。
沈詩涵生了好大的氣,我求了她整整三個月,才重新搭理我。
後來,我因為工作原因,幾個月沒和沈詩涵接觸,再回來時她徹底不認我了。
從同事那裏得知,林翊風給她發了一張大尺度的照片,再配合那些捕風捉影的暗示,讓她的猜疑盡數爆發。
一次例會上,她更是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把那位空姐按在地上扒光衣服暴打。
我氣她衝動行事,她氣我移情別戀。
從此,我們的關係降到冰點。
也造就了今天的結果。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懷疑,沒有就是沒有,憑什麼林翊風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這些年對她的好,她都視而不見嗎?
“姐姐,咱們好久都沒......”
林翊風的聲音仿佛帶了鉤子。
一陣衣物剝落的聲音響起,女人調笑道:“別這麼心急啊~”
飛機從雲層中急劇墜落,我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聲音,是他們的笑鬧聲。
失望和憤恨吞沒了我的心,被愛人辜負的心酸也愈演愈烈。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沈詩涵這樣的女人!
......
2
再醒來時,我躺在病床上。
身上散了架一樣,內臟也受了傷。我一呼吸就大口吐血,差點疼暈過去。
護士推門進來,語氣沉痛:
“您是被路人送來的。經我院檢查,您身體遭受重創,器官功能衰竭,恐怕......”
不用她說,我也很清楚了。
難以抑製的絕望絲絲縷縷地腐蝕心臟。
明明前幾天的時候我還身體康健,能架著飛機遨遊天際,現在就隻能等死了。
這一切,都是拜沈詩涵所賜。
我本以為自己會恨她,可過往的愛橫在那裏,讓我不上不下地難受。
過去,我們曾經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閑暇的午後,她為我展示如何測量風速和濕度,我的目光卻隻停留在她臉上。
參加飛行表演賽時,她提前數月繪製詳盡的氣象圖,連表演當日每一刻可能出現的微風轉向都做了標注。
甚至在我執飛跨國航線,遭遇強對流天氣時,她迅速與各國氣象部門聯動,不斷為我更新氣象信息,最後讓我平安。
樁樁件件,都讓我沒法幹脆地恨下去。
想轉移注意力,我顫抖著手打開電視。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雲海。
沈詩涵為了直播和林翊風的甜蜜,居然斥巨資生生包下了一個頻道。
窗外是蔚藍的天幕,她耐心地為林翊風指揮避開亂流,又解說著窗外的雲層。
彈幕一片豔羨。
“哇哇,我也想有這樣一個有錢有顏又有才華的氣象學家姐姐!”
“羨慕了,下輩子一定要談個這樣的!”
我躺在病床上,隻覺得心口很疼很疼。
曾經,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可惜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別說愛我,沈詩涵現在恨我入骨。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幾乎進氣多出氣少。躺在病床上的日子,我靠看沈詩涵和林翊風的直播度日。
他們到了馬爾代夫的海邊,看那裏絕美的日出,享盡了甜蜜。
而我隻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還要背負著妻子的恨意。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常常會夢到曾經的美好往昔,最後全變成爭吵和冷戰。
所以,很多東西再也回不去了吧......
病到渾渾噩噩的一天,我隱約聽到沈詩涵開播時,從電視上聽到關於我的新聞。
那是一架飛機失事的消息。
“據報道,因遭遇突發惡劣天氣,飛機E0573被卷進亂流中,最終墜毀。飛行員蘇然不知生死。”
直播裏沒了聲音,沈詩涵沉默了。
意識迷蒙間,我竟然覺得有些欣慰。
原來知道我出事,她也會傷心嗎?
可是下一秒,她的語氣冰冷刻薄:
“這是他的報應,誰讓他當時出軌。要是他真死了.,都是汙染了飛機。”
剛剛燃起的心一下被冷水澆得熄滅。
情緒翻湧,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肺部傳來,我猛得咳了一大口血。
哪怕知道我出事了,你也不會有一絲心疼啊......
林翊風是和你說我出軌了,可是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每次飛行回來,我都會為她帶來各地的特產,那是我在忙碌的飛行間隙買來的。
休假的時候,我會努力為她做營養餐,哪怕雙手燙得都是火泡。
為了配合她的氣象研究,我甚至主動申請那些氣候惡劣的飛行任務。
可是我做的這些,都被林翊風的幾句壞話抹殺!
心劇烈顫抖著,我感覺全身上下都疼。
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
意識越來越混沌,我隱約聽到鄰床的人在竊竊私語。
“聽說那個氣象學家不是有個男朋友嗎,怎麼沒見把他帶出來?”
“哎,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別看當時多甜蜜,新鮮感過去也就這樣了。”
他們的言語像尖刺,把我紮得血肉模糊。
可是很快,我就感覺不到痛了。
靈魂飄到了上空,我低頭看到自己。
自己就這樣死了。
3.
靈魂不受控製,漸漸飄出去。
穿過雲海,我飄到了一座海景房旁邊。
“姐姐,我想吃新鮮的金槍魚三明治~”
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
林翊風穿著一件白襯衫,被海水浸透了一半,曲線若有若無地透出來。
沈詩涵看到這樣一副畫麵,眼都直了。
“翊風,別說金槍魚三明治,就是命我都給你......”
說著,她笨拙地拿起鋒利的剔骨刀,小心翼翼地處理帶刺的金槍魚。
我看在眼裏,隻覺得一片徹骨寒涼。
沈詩涵身為氣象學家,經常需要用紙筆演算氣象數據,最寶貝的就是那雙手。
從前,家裏的一切臟活累活都是我幹,生怕她那雙手磕著碰著。
如今,她卻為了林翊風這樣冒險。
果然,哪有什麼權衡利弊,她隻是不愛我罷了。
心臟早就空空如也,還是能感到寒涼。
看到沈詩涵還是對自己言聽計從,林翊風鬆了口氣,轉而試探道:
“姐姐,咱前兩天不是看到那個新聞了嘛,蘇然哥會不會出事了,你擔心嗎?”
聽到我的名字,沈詩涵手上一頓,頓時被魚刺劃出一個血口子。
隻是,她的語氣還是嘲諷尖酸:
“誰出事他都不可能出事。能心大到勾搭女同事,我可沒空關心他!”
即使新聞上已經指名道姓說我出事了,沈詩涵還是對我充滿了漠視和抵觸。
我在她嘴裏,真的連個仇人都不如。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沈詩涵一手還拿著剔骨刀,一手按亮屏幕。發現來電人是我的同事。
飛行和氣象檢測的工作有共同之處,這位同事是我們的共友,這些年來多有交集。
“喂,鄭藝是吧,找我什麼事?”
自從和我決裂後,沈詩涵對我同事的態度也不好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發冷:
“沈詩涵,你老公蘇然在醫院去世了,他走得太突然,工作上有很多要交接的東西,麻煩你代他完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