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祁烽結婚三年,一向不想要孩子的他突然摘了套。
我滿心以為我們即將擁有愛的結晶,但他卻在胎兒成型後騙我去墮了胎。
麻醉中途失效,我提前清醒。
在劇痛中聽見他的小青梅笑眯眯道。
“哎呀輸了,開盲盒失敗,怎麼是女孩,我還以為會是男孩呢~”
陸祁烽親昵地摟著小青梅。
“都怪林瑤肚子不爭氣,害我們寶寶賭輸了。”
“月月,說好我贏了就在陽台上做,今晚…”
原來我心心念念的孩子不過是他們作為情趣來打賭的工具!
醒來第一件事,我打了一通電話。
“爸媽對不起,拜托你們從國外回來一趟…”
.
麻醉藥效走得太快,子宮被手術刀硬生生鑿開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我沉浸在剛剛那番對話帶來的心碎中。
陸祁烽和他的青梅金月瑩正忙著打情罵俏,沒發現我睜開了眼。
金月瑩嫌惡地看了眼被隨意扔在地上的肉塊,勾上陸祁烽的手臂。
“誒陸哥哥,等會林瑤醒了,要怎麼和她解釋她的孩子沒了啊?”
陸祁烽先是捂住她的眼睛。
“乖,別看,太肮臟惡心了。”
隨即不屑。
“解釋?她也配?!不知道她當初靠什麼手段讓我爹偏要我娶她!現在我爹病重,她也可以滾了,你才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不過這蠢女人一向對我言聽計從,隨便找個借口就能糊弄。”
說著他莫名其妙動了氣,狠狠踹了一腳我身下的病床。
床咯吱搖晃,帶著傷口也滲出血絲。
我終是沒忍住,悶哼出聲。
見我似乎要醒了,陸祁烽臉上飛快閃過心虛。
他走上前,滿臉心疼。
“林瑤,醫生說你身體太虛了,孩子保不住,隻能做引產手術。”
看著眼前男人偽裝的臉,我隻覺可笑。
如果不是剛剛聽到他們的話,我就真的信了,甚至還會責怪自己。
現在,兩個殺死我寶寶的劊子手站在我眼前。
指甲幾乎要摳破皮肉,我才維持住勉強的臉色,質問。
“真的是我身體虛?還有,金月瑩為什麼會在這?”
沒等陸祁烽回複,金月瑩先捂住臉,聲音委屈。
“林姐,我隻是關心你才來看你的…”
她扭頭,無辜地看著陸祁烽。
“陸哥哥,林姐剛沒了孩子心情不好,所以可能語氣不太好,對我有誤解,我都能理解的。”
兩句話像炮仗一下子把陸祁烽點燃了。
他卡著我的脖子,一把將我從病床扯起。
“林瑤,你一個孤女,自己身子弱留不住我的種,有什麼資格把火撒到月月身上?”
我可不是孤女。
那隻是當初陸父懇求我嫁給陸祁烽後,我為了不打擊他的自尊心,自己編的托辭。
陸祁烽的手漸漸用力,我的臉頓時青紫一片。
他像沒看到一般,失望道。
“以前那個乖順聽話的你去哪裏了?”
拋完這句,他鬆開手,徒留我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耳邊傳來他們漸遠的對話聲。
“陸哥哥,你不多陪陪林姐麼?”
“她算什麼東西!比起這個,晚上陽台…”
金月瑩趁機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是譏笑。
事已至此,比起錯付多年的心痛,我心中更多的是憤怒。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我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爸媽,當年是我錯了…”
2.
護士不知道被誰支走了,我一個人在病房折騰了半天。
這次來醫院還是陸祁烽哄著我來的。
他當時隻說是來做個孕中期檢查,深情道。
“我希望我們的寶寶健康成長。”
我傻傻的信了。
顧不得疼痛,我顫抖地用手捧起了那團紅色的肉塊。
寶寶,是媽媽識人不清,對不起你。
我一定會讓所有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現在,爸媽已經坐上了回國的私人飛機,大概一天後到達。
等我出醫院,天已經半黑。
沉思片刻,我還是給陸祁烽打了電話。
因為在他那裏,我還有必須要拿回來的東西。
電話足足響了一分鐘,終於被接起。
我剛要開口,卻聽見女人嬌柔的喘息聲。
“啊,陸哥哥,你太壞了。”
我苦笑,我怎麼忘了,他們都說了晚上要在陽台做。
“啪”地一聲,我掛了電話,在寒風中麻木地揮手打車。
等我回到別墅時,我已被凍得全身發抖。
在門口敲了幾十下,手都已經發紅,保姆王媽才姍姍來遲。
她上下打量我兩眼,翻了個白眼。
“你回來幹啥?就你這副模樣,不知道哪來的破鞋還好意思腆著臉扒著陸家!”
3.
我聲音凍得發顫,一字一句道。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都還是陸家的夫人,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說話!“
其實王媽之前不是這副態度,陸父打點過別墅的所有下人,我和他們一向相敬如賓。
但自從陸父生了急病住院,再加上陸祁烽日積月累地忽視我。
他們的態度便開始急轉直下。
或許是想到陸父還沒死,王媽最後還是讓我進去了,她冷聲。
“老實一點,別打擾陸總和金小姐的興致!”
分明我才是陸祁烽的妻子,卻仿佛誰都可以騎在我的頭上。
我緩慢挪動僵硬的身軀,慢慢朝二樓走去。
看到門把手上掛著可愛風鈴的房間,我的心一陣抽痛。
本來,這會是我未來孩子的住所。
得把那件東西拿回來才行。
我推開門,往裏走了幾步,陽台那邊粗重的喘息聲如同驚雷劈在我的頭上。
我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幾乎是立刻衝上前。
“你們已經害死了我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在她的房間做這種事!?”
4.
被壞了好事,陸祁烽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拿衣服遮住金月瑩半露的身體,護在她身前,不認為他有問題,反衝我倒怒吼。
“林瑤!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就像一個潑婦!”
一旁的金月瑩眼裏閃過心虛。
“林姐,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叫我們害死了你的孩子,不是你自己沒福氣留不住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正要開口,突然瞥見金月瑩脖子上掛著的羊脂玉掛墜。
那是我家的傳家寶,價值千萬,也是我給寶寶準備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這次回陸家,我就是想再最後一次看看自己親手給寶寶布置的房間。
然後把羊脂玉掛墜拿回來。
“啪”我大步上前,甩了金月瑩一巴掌。
一把扯住她脖子上的吊墜,發狠道。
“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啪”“啪”“啪”
見心愛的女人被打,陸祁烽上了火,一連打了我三個巴掌,又狠狠把我踹倒在地。
傷口崩裂,比身體更痛的是心。
我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再也不是七年前初次見麵的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了。
金月瑩一副被嚇傻的樣子,嬌滴滴地哭了起來。
“嗚嗚,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這個沒人要,就想自己戴著試試看,真的很對不起…”
陸祁烽低聲怒吼。
“月月,她不配你和她道歉!”
他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道。
“林瑤,不過是一塊不值錢的吊墜,你竟敢打月月!我陸家養你一個孤女三年,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你真讓我惡心,林瑤。”
養我?我不禁嗤笑,沒有我,陸家早該在三年前消失了!
說完,陸祁烽拿起玉墜,狠狠往地上一摔。
我無力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玉墜在地上四分五裂。
就如同我的孩子,活生生被打胎機器攪爛。
5.
氣血上湧,我吐出一大口鮮血。
“不過是一塊破玉墜,你現在這樣是要做什麼?”
陸祁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讓門外的傭人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當家庭醫生急匆匆提著醫療箱進來後,金月瑩突然吃痛地呻吟,做作地捂住脖子。
那裏有一道輕微得幾乎要看不出的勒痕。
陸祁烽立馬緊張地皺起眉,急忙讓原本朝我走來的家庭醫生去給金月瑩看看。
家庭醫生麵色遲疑。
“陸總,地上的這位小姐看上去很嚴重…”
金月瑩柔弱道。
“林姐剛剛還有力氣扇我巴掌,現在怎麼就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了。”
陸祁烽眼中微弱的疼惜立馬被憤怒攻占。
“林瑤,你又在裝什麼!快給我起來,真給我丟人。”
可我哪有力氣起來呢。
見我沒有動作,陸祁烽又是一腳把我踹開。
“那你就別擋在我們眼前礙眼!”
我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羊脂玉碎片。
不知過了多久,家庭醫生突然驚呼出聲。
“金小姐,你懷孕了,三個月。”
緊接著是男人爽朗的笑聲和女人激動的嬌吟。
“月月,我能做父親了,謝謝你。”
“陸哥哥,我真是太幸福了。”
我看見金月瑩顯擺似地朝著我,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眼裏滿是譏諷。
可笑至極,我的孩子剛被他倆活活害死。
他們卻能立刻笑著迎接新的生命。
我拚盡全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陸祁烽,我已經聯係你的父親,離婚吧,就現在。”
6.
沒等陸祁烽說話,金月瑩抹了抹眼淚,突然一下子給我跪下了。
她語氣可憐。
“林瑤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想逼陸哥哥和你分開的,你不要拿離婚這件事要挾他好不好?”
陸祁烽心疼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林瑤,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知道你當時是靠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得我爸讓我娶你。
“我告訴你,我爸快不行了,你的靠山要倒了!陸家夫人的優待你已經享受了三年,早該給月月騰位置了。”
優待?是指他的忽視,他的默許,我的一次次寬容和忍讓麼。
我原以為人心都是肉做的,我遲早都能把他的這顆心捂熱。
現在我明白,這大錯特錯。
我搖頭。
“我沒必要拿這件事要挾你們,事實上,是你父親當初來求我嫁給你…”
我還沒說完,陸祁烽冷笑一聲。
“林瑤,你是得臆想症了嗎?就你一個孤女,我爸會來求你?我看你就是不舍得離開我吧!”
金月瑩咯吱笑個不停。
“林姐,你也太幽默了哈哈。”
我無所謂他們信不信,接著補充。
“你們可別以為害死寶寶的事可以就這麼算了。”
金月瑩眼淚欲落不落,繼續狡辯。
“林姐,你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了,但也不應該這樣冤枉我們呀。”
陸祁烽突然一掏口袋,啪地朝我甩出一遝照片。
白花花的身體上是一道血淋淋的傷疤。
他竟然拍下了墮胎手術過程中的照片!!!
我像待解剖的青蛙,被全方位地記錄了下來。
“夠了,月月,你不要再對那個女人低聲下氣了!”
他陰狠一笑。
“林瑤,看來你是知道了,可那又怎麼樣?先不提你毫無背景身份。”
“再者,就算你真的想鬧大,在你說出口的前一秒,這些照片就會作為免費資源傳播到網絡的每一個角落!”
我呆呆地看著地上散落的照片。
眼淚一滴滴落下,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陸哥哥,你對林姐也太殘忍啦~”
金月瑩彎下腰,忽然湊近我耳邊輕笑。
“林瑤,你知道嗎,你的孩子被機器攪碎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呢。”
“嘖嘖,那個賤種長得真惡心,現在想起來也好想吐。”
7.
我哪受得了這般刺激,無助地揮動雙臂。
“滾開,你給我滾!”
金月瑩狀似害怕地躲在陸祁烽身後。
“林姐她不會瘋了吧?”
陸祁烽怒罵。
“林瑤,你真是不識好歹!這樣了還要欺負善良的月月!”
“來人給我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話音剛落,衝進來一連十來個西裝革履的保鏢。
陸祁烽這裏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保鏢?
陸祁烽顯得也有點驚訝,但仍舊大手一揮。
“快,直接把這個不安分的女人丟出去!”
保鏢向我走來,我不斷後退。
但他們並沒有粗魯地把我丟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扶我起來。
下一秒,一個中年男人戴著氧氣麵罩,坐著輪椅被王媽推了進來。
他聲音嘶啞,哀聲大歎。
“作孽啊!”
陸祁烽目眥欲裂。
“爸,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