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入府的儀仗本來是不打算大辦的。
但我手上銀子不多,想要賺些錢去買點珠玉首飾帶回去,就得找薛重華要。
他連幾塊炭都舍不得給我買,怎麼可能給我銀子。
於是,我就承接下了迎新人入府的活兒。
並將此事辦的十分隆重,大撈了一筆。
薛重華覺得不對,但也挑不出什麼問題,隻能作罷。
不過,李嬌嬌倒是比我想象中還要像貴妃。
若不是她眉間有顆朱砂痣,拿扇子擋著拜堂時,我差點以為來的人是貴妃方瑞雪。
一場禮儀下來,我累的腰酸背痛,但銀子也賺的盆滿缽滿。
眾人不解,那個將探花郎逼得日日酗酒的悍婦妒婦怎麼忽然轉了性。
我隻是笑著衝他們擺擺手。
能為什麼,我要走了唄。
誰會為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浪費時間。
洞房花燭時,眾人看熱鬧的看熱鬧,祝賀的祝賀,整個偏院鬧騰的不得了。
我屋中的丫頭紅蕊癟著嘴,拉了拉我的袖子。
“夫人,您那麼在乎老爺,就一點也不難過麼?”
我拍拍她的手,隨後搖了搖頭。
我愛薛重華麼?
想來曾經是愛的。
不然我也不可能為了他擋下那麼多明槍暗箭,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地為他籌謀考慮,任勞任怨。
隻是那點微不足道的愛早已經被磋磨幹淨了。
現在我隻想回家。
打發走丫頭,我躺在床上琢磨應該帶些什麼東西回去,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誰知後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吵醒。
我起床氣還沒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去開門。
迎麵便瞧見怒氣衝衝的薛重華。
隨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盛明月,我說你怎麼轉了性?原來是有了更狠毒的籌謀!”
我莫名其妙挨了頓打,盹也瞬間醒了個幹淨。
“你納妾納的失心瘋了?大半夜不睡覺上我這來發什麼癲?”
或許是從沒挨過我的罵,對麵的人明顯愣了一下。
隨後,他便恢複了怒容,拉著我的手往外走。
“你少在這裝模作樣,我帶你去看,人贓俱獲,看你怎麼抵賴!”
到了後院,眾人正亂作一團。
床上的女人哀嚎著說肚子疼,合巹酒的杯子被摔在地上。
有個老醫生顫顫巍巍地行了個禮,隨後和薛重華稟報。
“這,這位姨娘中的砒霜,索性劑量不多,無性命之虞。”
聽見這話,薛重華臉上的怒意更甚。
“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婚禮上下一應都是你操辦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因為嫉妒就給嬌嬌下毒!我非要帶你去見官不可......”
我沒理會他的質問,俯下身撿起那兩個杯子。
隨後在他眼前換了換手,然後將杯子們遞到他跟前。
“薛重華,你現在能看出哪一個是沾了毒藥的杯子麼?”
被問到的人愣了愣,隨後不解地望向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算我想下毒,也最起碼得找個效率高一點的方法吧?這兩個杯子一模一樣,端酒進來的又是你的人,我怎麼確定李嬌嬌一定能喝到有毒的那一杯?”
李嬌嬌在床上掙紮著起身,隨後伸手指著我。
長長的紅指甲像電視裏攝人心魄的女鬼,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若你就是想害死侯爺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因妒生恨,走投無路來出此下策?”
“害死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聳了聳肩,上前抓住對方的手。
“他死了,整個尚書府都會失去經濟來源,我也會因為毒殺親夫被關進大牢,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嫉妒你?那我直接等你入府後慢慢折磨你不就行了?”
燭火被風吹動,我看見李嬌嬌的指甲裏有些白色的粉末。
便皺著眉叫住了郎中。
“等下,您瞧瞧這是什麼?”
不等李嬌嬌掙紮,我先一步將她的手遞了過去。
郎中挑出一些,碾在手裏聞了聞後拜了一拜。
“回稟尚書大人,這......就是杯中所下的砒霜。”
薛重華被這下重擊砸的不輕,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李嬌嬌還不死心,從床上趴下啦扒著對方的褲腳想要辯駁。
我看著鬧哄哄的屋子揉了揉太陽穴。
“沒什麼事我先去睡了,別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