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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臉是淚的回到婚房。

房門打開，巨大的黴味湧出來，顯然路遲已經很久沒回來過。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地磚，我拉出行李箱，如行屍走肉一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然後脫力的坐在地上，一個行李箱加一個手提包，就是我所有的物品。

這處婚房是我和路遲一起買的，婚禮前我們曾一起暢想在小家裏的生活，可婚後他再也沒有來過。

家裏的每一樣東西，購買時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冰冷，如一柄接一柄利劍刺進我的心裏。

我想哭，但眼淚早已哭幹。

手機急切的震動，從沙發掉落在地。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路遲。

“來醫院。”

我張了張嘴，聲音裏帶著哭腔。

“怎麼了？”

“馨月對過幾天的手術還有擔憂，你現在過來，我好當場向她講解疑難點。”

不等我拒絕，路遲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再對他唯命是從，拖著行李箱從婚房離開，找個空地，堆上幹草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終止攻略後，我將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這些東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可我沒想到火燒的太旺，驚動了火警。

路遲來警察局撈我，臉色沉得難看。

“江柔，你能不能給我少惹點事！”

他把我推搡進車子後座，拿出手術同意書。

“快點，把字簽了。”

路遲把筆遞過來的時候，我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我沒病，你能不能別......”

想起他們在醫生休息室裏的討論。

“路哥，雖然嫂子體質特殊，但人畢竟還活著，你直接讓我解剖了，不太人道吧？”

路遲的臉上滿是不屑，他的手機一直亮著，直到休息室內徹底安靜，馨月的聲音才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人道的前提是人，你覺得江柔還算得上人嗎？我當初在ICU裏住了那麼久，她把器官換走了，不僅沒事還越來越健康，依我看她就是個怪物！”

“你們把這麼個恐怖的怪物解剖了，是為民除害。”

良久，路遲極為溺愛的認同她的觀點。

“馨月說的沒錯。”

而後我徹底淪為了馨月練手的工具人，有時候她做手術累了，就直接把傷口縫上推出手術室，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死。

我苦笑。

“算了，我跟你沒什麼想說的。”

我把手術同意書撕碎，打開車窗丟了出去。

“我不會再同意手術，你找別人給馨月練手吧。”

車子猛地急刹。

路遲不管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皺眉盯著我。

這是他怒急的表現。

果然：

“江柔，你能不能別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馨月獨自操刀手術的評估正在關鍵時刻，這次對她來說至關重要，院裏甚至組織了醫護人員觀摩，不是你說不做就能不做的！”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

“這也是我的意思，你別有台階不下，給臉不要臉！”

我被路遲強行帶到了醫院。

他給我換上病號服，自信地注視著我，好像無所不能。

“你放心，有我在，你出不了事。”

進入病房的那一瞬，所有的視線突然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不懷好意的，帶有目的的，不屑鄙夷的。

我甚至能清楚的聽到他們毫不避諱的討論。

“這就是路老師的妻子？都這樣了還要賴在路老師身邊，真賤啊。”

“就是她，一個月內上了十次手術台，一點事兒都沒有，要我說就該立刻解刨了，看看是個什麼怪物！”

“路老師和馨月青梅竹馬，要不是這個女人死纏爛打，他們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何至於......”

我僵硬的被路遲拽著，強忍著這些視線進入病房。

馨月到場後，路遲立刻鬆開了我的手。

我慌亂的掃視周圍，感覺自己像是被狼群盯上的小羊羔，再不跑就會被吃幹抹淨。

“我不做了，這個手術我不做了！！”

我轉身要走，卻被攥住手腕。

路遲的拇指在我手背上來回摩挲，激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著我，聲音堅定，不容質疑。

“跑什麼？你知不知道為了這次的手術，大家付出了多少努力？你說不做就不做，這裏是醫院，沒人陪你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