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麻衣神斷麻衣神斷
禦風樓主人

第8章

結果已然相當明朗。

但是“屍居餘氣,魂寄畫皮”八個字,我看了半天,沒有完全想出是什麼意思,隻要去了省城,見了趙東麗才知結果。

歎息一聲,我燒了黃表紙,收好信函、相筆、朱砂,撚滅草香,把一切複歸原位,然後走出祠堂,對焦躁不安的柴宗緯說道:“老族長,令郎之事,陳某管了。”

“多謝小先生!”柴宗緯麵露喜色,當即衝我深深一揖。

我還了禮:“您客氣。”

但柴宗緯很快就又愁上眉頭,小心問道:“先生剛才在祠堂裏,測出我兒的吉凶了嗎?”

我實在不忍說出,遲疑半晌,撇過臉去,撒了個慌:“難測。等晚輩到了省城之後,見了趙東麗,才好判斷。”

幸好院子裏夜色濃鬱,四麵漆黑,柴宗緯也看不清楚我的臉色。

他沉默有時,然後囈語似的說道:“難測,就是沒有結果,沒有結果,就說明還好,還好......”忽又說道:“辛苦小先生了!明天一早,老朽就讓人駕車,送小先生去省城,老朽也一同前往。”

我沉吟了片刻,說道:“老族長可以帶人先去,待晚輩料理完張家店的跛道人,就去省城與您彙合。”

柴宗緯“哦”了一聲,說道:“對,還有那個邪道,老朽隻關心自己的事情,都忘了這一茬兒。”

我叮囑他道:“到了省城之後,老族長找最大的客棧住下,切記不要去見趙東麗,免得打草驚蛇,等晚輩與您彙合之後,再做打算。”

“自然,自然,一切都聽小先生的安排。”柴宗緯連聲答應。

我讓他不要去見趙東麗,是確保他的安全,免得被人所害,讓他住省城最大的客棧,也是如此。

那個女人,太危險了。

“房間已經收拾好,熱水也送過去了,沒覺著天就這麼老晚,小先生今兒著實辛苦,快點去歇息吧。”柴宗緯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今夜就不在貴府借宿了,晚輩打算趁夜趕路,及早到張家店,解決跛道人,也能快點趕去省城,與您彙合。”

柴宗緯先是感動,繼而又起了疑心,眼神閃爍著問道:“恕老朽心直口快,小先生不會是不想管守拙的事情了吧?如果是報酬的問題,小先生放心,老朽的家底還在,況且就這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都——”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柴宗緯的話頭,肅容說道:“陳某自小聆聽父母的教誨,絕不會輕易許人,可一旦有諾,便言出法隨,請老族長信我。”

“是老朽失言,失言了。”柴宗緯麵露愧色,訕訕說道:“隻是這樣趕,恐怕累壞了小先生啊。”

“晚輩行走江湖是為了修行,修行本來就是件苦差事,若是怕累,又何必行走江湖?”我笑了笑,說道:“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老族長請放心,晚輩這身體比鐵打的還要強硬,累不壞的。”

“小先生稍等!”

柴宗緯當即叫來管事的囑咐一番,沒過多久,那管事的牽出一匹毛驢走來,驢的身上掛著幾壺酒和兩隻燒鵝,還有一個厚厚的包袱,裝的都是秋冬寒衣,另有一副畫好的地圖,指向張家店,柴宗緯又掏出一張錢莊的存票,死活要我全都收下。

“這地圖晚輩收了,但是毛驢......老族長見諒,晚輩平時走慣路了,善於步行,沒有騎過驢。”

“這毛驢很聽話,一點也不強,有的是力氣,你騎著試試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晚輩帶的有衣服,這些寒衣——”

“你穿的太薄了,這都到了深秋,馬上就降霜,多冷的天啊!聽話,帶上啊,人年輕的時候不好好愛惜身體,老了就會後悔的。”

“晚輩很少飲酒的。”

“禦寒的時候喝上兩口,能暖暖身子。”

“事情還沒辦,這張存票,晚輩不能收。”

“你要是不收,老朽會多想的,你是不是不願意管我們家的閑事了?”

“......”

於是,當我出發的時候,從孤身一人,變成了一人一驢。

行李也多了幾乎一倍。

還有不少感動。

是夜,我騎著毛驢,按著地圖上的指引,一路向南行去。

時值深秋,夜風漸涼,走到半夜,毛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死活不肯再走了,我拉也不行,推也不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算是徹底領悟到柴宗緯那句話的深意了——你騎著試試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真是又聽話,又不強,還有的是力氣。

“給噶,給噶,給噶~~~”

叫的特別有力氣!

我無奈的環顧四周,瞧見不遠處黑黢黢的一片起伏,像是座山,再看看地圖,確實有座山,隻要翻過那山就距離張家店不遠了。

再看那半山腰上,隱隱有燈火光芒閃爍,我心想這山上多半是有寺廟或者道觀,出家人夜坐苦禪,倒是可以去歇歇腳。

於是我對毛驢說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自己走了,夜裏頭有狼,如果把你拖走,可別怪我。”

說完,我提起行囊大步前行,那毛驢兀自怪叫,我也不回頭,就看誰更強了。

過了一會兒,背後傳來“噠噠”的蹄聲,我扭頭一看,好家夥,那強驢跟上來了。

我也沒有理它,一人一驢走到半山腰的燈光閃爍處,才發現是一座破敗的古寺。

但見山門上匾額歪斜,依稀能辨出刻的是“普渡寺”三個字,隻是金漆剝落,蛛網密布,顯然是荒廢已久。

往寺內看,卻有一間禪房裏透出微微光亮。

我叩門三聲,耳聽著無人應答,便大聲說了一句:“叨擾了。”然後推門而入。

沒想到,那屋裏赫然有個青衣女子正伏案疾書,案頭上一盞油燈如豆,映得她麵色蒼白。

我吃了一驚,連忙說聲:“抱歉,我以為是僧人,不知道是姑娘。”慌忙要退出去,那女子卻抬起頭來,淡淡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這寺廟早就荒廢了,我也不過是鳩占鵲巢,暫且棲身而已。”

我定了定神,仔細看去,但見她長著一張雪白幹淨的瓜子臉,神色很冷,可是五官卻極為嬌柔,雙眉修長,杏眼櫻唇,兩側臉頰上還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說話的時候便會若隱若現,甜美異常。

我沒有作聲,偷眼瞥向那案上的宣紙。

但見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恨”字,墨跡淋漓如血!

我心中頓生警惕。

深夜,荒山,古寺,年輕美貌的女子,這場景實在是太熟悉了。

但我可不認為自己就是《聊齋》裏的男主角。

“你怎麼不說話了?”女子忽然站起,身材玲瓏,體態婀娜,在月光之下,她衣袂飄飛,好像是仙女下凡了一樣。

我看得有些發呆,一股陰風卻驟然襲來,刺的我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