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軍訓第一天結束，薑悅在我們學校徹底火了。

因為她的確和傳言一樣美，更因為她比傳言更狠，連計算機係的係草都因為一句求情，被她體罰了一百個俯臥撐。

無數心動男生望而卻步。

「就這樣的，難怪她沒有男朋友呢！」

我坐在床上，一邊揉著酸疼的小腿，一邊看小悅同學發來的消息。

「是嗎，我也不是很懂這些，那是我表哥去國外旅遊掃貨順手帶的，你不用就浪費了。」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

「何況男孩子本來就得寵著點兒。」

「我怎麼聽說她有男朋友啊？」楊光神秘兮兮。

「誰那麼瞎？」我不理解。

楊光聳肩：

「不知道，他們警校本來管理就很嚴，我這消息也是聽來的，好像還沒人見過她男朋友。」

「那就應該是沒有，誰那麼想不開？」

楊光有點不確定：

「也不一定，畢竟人家條件在那擺著呢！無論是家世還是她自己，都沒得挑啊。」

我開始琢磨怎麼還小悅同學的這份禮。

話說回來，我隻知道她和我同一個城市上大學，但還沒問過她到底是哪個學校的呢。

正在糾結，寢室門忽然被人推開，林睿懷裏抱著一捧花，還拎著幾個禮物袋回來了。

他隨手把那些東西扔到了桌上。

陳陽一臉震驚：「哇，這都是沈雨學姐送的嗎？」

沈雨聽說林睿被罰，軍訓沒結束就在操場旁邊等著了，兩人出去吃的飯。

跟在後麵進來的趙明一進來就聽見這句話，羨慕地說：

「哪兒啊！你是沒看見，剛才林睿回來，路上被好幾個女生攔著，說什麼都要他收下呢！」

林睿沒說話，神色懶懶的，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眾星捧月的狀態。

學校裏追他的人挺多的，不過他好像對誰的態度都差不多。

陳陽問道：「那林睿，你更喜歡她們中的哪一個啊？」

「再看看吧，追人總要有點誠意。」林睿說著，又看向我，笑著問，「說起來咱們寢室唯一一個談戀愛的，還是咱們的顧學霸。對了，你女朋友不是也在咱們市上大學嗎？什麼時候帶給我們看看？」

大學男生宿舍好像都有這種默認的規矩。

雖然我們宿舍關係一般，但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拒絕。

何況……我其實也想見見她。

「我問問她。」

「最近比較忙，」小悅同學回，「等你們軍訓結束？」

「她說等軍訓完過來。」我說。

趙明撇撇嘴，笑得古怪。

「行啊，正好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你那富二代女朋友什麼樣。」

……

第二天開始踢正步，是更痛苦的煉獄。

我腿酸得不行，控製不住地一點點下滑。

「中午沒吃飯？」

清冽的嗓音冷不丁傳來，我下意識回答：「吃了！」

整個隊伍一片死寂。

薑悅大概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停在了我跟前，就那麼定定盯著我。

「你說什麼？」

我硬著頭皮：「報告教官！真的吃了！紅燒肉、魚香茄子、南瓜湯——」

人群裏傳來克製不住的笑聲。

我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莫名心虛。

“……還有三個小籠包……”

然後，我被加練了。

偌大的操場變得空曠，一絲風都沒有。

我站在國旗台下，苦逼地接受訓練。

薑悅這女人氣場太強了，以至於我根本不敢偷懶，幾個回合下來，我感覺我已經徹底廢了。

看著她依舊挺直的身影，我不理解——這女人都不知道累的嗎？

直到陳陽跑過來，終於拯救我於水火。

“報告教官！我們輔導員有事情找顧晨陽。”

薑悅嗓音清冷：“什麼事兒。”

陳陽縮了下脖子：“好、好像是開學典禮作為新生代表演講的事兒……”

我有點奇怪，忍不住問：“我？”

陳陽肯定地點點頭：

“對啊！你是全係第一考進來的，咱們又是學校的王牌專業，不選你選誰？”

本來我對這件事是沒有興趣的，可現在隻要能讓我免於薑悅的迫害，我什麼都願意幹！

我極力按捺著激動竊喜的心情，看向了薑悅，有些為難地開口：“教官，您看……”

嗯？

薑悅怎麼這樣看著我？

“教官？”

薑悅忽然說：“顧晨陽？”

她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念得認真，嗓音低沉清冷。

我第一次發現我的名字被人這樣念的時候，還、還挺好聽？

但這一天下來，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顧不得想太多，當即應聲：“到！”

她沒說話，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我，帶著幾分探究，和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有點忐忑了——輔導員都搬出來了，她不會還不放人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悅終於說：“回去吧。”

我差點哭出來，忙不迭跟陳陽跑了。

陳陽還戀戀不舍地回頭，想多看兩眼：“該說不說，真的美啊……”

我咬著牙：“你再晚來一會兒，我的腿也真的廢了。”

陳陽忽然快速轉回了腦袋，緊張地抓了我一下：“完了完了！她好像在看我們！”

嗯？

我下意識回頭，就正好迎上她望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