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若離譏笑一聲，將娃娃丟回盒子裏。

這沈家人不多，事情倒不少。

蘇嬤嬤是主母華玥的人，想必前些日子瑤釧敢來惹事也是得了蘇嬤嬤的授意。

可如今瑤釧被發賣，蘇嬤嬤就算是再蠢也不敢在此時惹事。

更何況，看今日華玥對沈韶華的關心不似作偽，華玥就算做局也不會拿自己的女兒來冒險。

既然如此，那這巫蠱娃娃，到底是何人的手筆呢？

蘇若離隨手將巫蠱娃娃丟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

一轉眼便過去了小半個月，蘇若離回來也有月餘，將府中各處消息打探的差不多了，隻是這皇室貢品一事卻始終毫無進展。

就連之前出手做巫蠱娃娃的人也沒了動靜，隻是沈韶華這病卻越發嚴重。

蘇若離假借請安，問過幾次華玥，華玥雖然嘴上說著沒事，麵上的愁容卻掩蓋不住。

眼見府中的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瑤鏈不免也有些心急。

“小姐，府中的人都說是您克了韶華小姐，夫人都著人去外麵親請道士來府中驅邪了，您怎麼還是不著急？”

蘇若離不慌不忙的挑選著今日要穿的衣裳，“當然不著急，此事於我何幹？”

瑤鏈心急如焚，見蘇若離處變不驚，隻好在心中默默歎氣。

“這料子也是洛顏表姐送過來的？”蘇若離摸著身上的衣料，似是想起了什麼。

“是啊。”瑤鏈點點頭，語氣總算是鬆快了一些，“表小姐對您可真好，之前瑤釧針對小姐，也隻有表小姐時常給您送東西過來，有時候，瑤簪一日要往琳琅閣跑好幾趟呢。”

一日要往琳琅閣跑好幾次？

蘇若離察覺不對勁，吩咐瑤鏈將洛顏送的帕子送過來。

瑤鏈不明所以，隻得將帕子找了出來。

看著蘇若離似是在帕子上找著什麼，瑤鏈不禁開口問道：“小姐這是何意？”

“我......”蘇若離剛開口便頓了住了，再開口已然變了口風，“我見表小姐繡工了得，想學學看。”

瑤鏈不疑有她，又從自己的繡帕中找了一些出來，方便蘇若離做對比。

經過一番仔細對比，蘇若離並未在洛顏送來的繡帕上找到的馬腳，隻是瑤鏈在身邊，為了把戲演全，隨手翻了翻她送過來的幾張繡帕。

本來是無心之舉，卻在繡帕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繡帕上繡著墜滿珠寶的鏈子，是特意繡給瑤鏈的。

隻是這繡帕上的針腳與那巫蠱娃娃上的針腳一模一樣，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瑤鏈接過帕子，笑道：“這是瑤簪前些日子送給奴婢的。”

瑤簪，竟然是瑤簪！

蘇若離將手帕還給瑤鏈，心中盤算著這件事該如何應對。

沈韶華病了半月，眼見病入膏肓，就連主母都忍不住請道士來做法，恐怕幕後之人也快忍不住了，自己須得早日做準備。

第二日一早，蘇嬤嬤便著急忙慌地端著東西闖入了翠華閣。

華玥正對著鏡子打量自己，近日府中流言紛擾，韶華的病又無起色，華玥實在不堪其擾，見蘇嬤嬤神色慌張，不免心生不喜，“何事如此驚慌！”

蘇嬤嬤受了斥責，也顧不得解釋，隻得將手中燒的隻剩下半邊的娃娃遞到華玥麵前。

“夫人，奴婢今日一早便在枯井附近發現了這個，施術者想毀屍滅跡，應該是還沒有來得及燒完便被巡邏的家丁發現逃跑了。嫡小姐的風寒遲遲未愈，恐怕是有人在府裏施了壓勝之術。”

華玥顫抖著手接了過來，看到上麵寫著沈韶華的生辰八字，不由大怒。

“給我一間一間屋子的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眼皮底子，對韶華施壓勝之術！”

蘇嬤嬤頷首，“老奴這就帶人去查！”

蘇嬤嬤行動極快，不到半日便將整個沈府搜了一遍，下午便輪到了琳琅閣。

“你們幹什麼！”

“夫人有令，有人在府中行厭勝之術，須得好好搜搜！”

外麵爭執的聲音總算是讓蘇若離醒了過來，隻是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提不起力氣來。

一個瑤鏈怎麼擋得住帶著一群人的蘇嬤嬤，很快敗下陣來。

見蘇若離靠在床邊，急忙過去扶住，“小姐，她們......”

蘇若離揮揮手，“無事，扶我起來洗漱，她們想搜便讓她們搜吧。”

瑤鏈無奈，隻好扶著蘇若離起來洗漱。

蘇嬤嬤見她病懨懨的，總算是出了瑤釧的氣，語氣也帶了些蔑視，“三小姐，府內有人施邪術害嫡小姐久病未愈，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前來搜查的。”

蘇若離盯著她，輕描淡寫地問道：“嬤嬤這是覺得，是我害了韶華姐姐？”

“老奴沒有針對三小姐的意思，隻是其他女眷的房間，老奴都派人去搜查過了，隻剩下三小姐這裏還沒有搜過。”

一番話說下來，合情合理，如果蘇若離再阻攔，反倒顯得她心中有鬼。

見蘇若離不再阻攔，蘇嬤嬤更是趾高氣揚地令一眾婢女在琳琅閣搜尋起來。

瑤簪緊緊盯著臥房方向，隻等蘇嬤嬤一句話，便領著婢女往房間裏走。

說話也不見從前的溫和，“你們幾個，跟我到臥房去搜。”

蘇若離觀察著琳琅閣裏一眾奴婢，唯有瑤簪目的性最強。

蘇嬤嬤打量著蘇若離，仿佛此時才發現她的虛弱，佯裝關心：“三小姐可是病了？若是生病，老奴讓大夫過來給小姐瞧瞧。”

蘇若離用帕子掩住口鼻，咳嗽了好一陣才回道：“勞嬤嬤關心了，琳琅無礙。”

兩人表麵上看起來和諧，內裏卻暗流湧動。

恰在此時，隻聽房間內一聲，“找到了！”

徹底將局麵打破。

瑤簪帶著木盒走了出來，眼中滿是惡意，“嬤嬤，這木盒是奴婢在三小姐臥房床底下找到的。”

蘇嬤嬤接過木盒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個染了鮮血紮滿了針的蠱術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