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剛把洗好的衣服抱進臥室，還沒來得及放進衣櫃，婆婆婆婆就跟了進來。

“媽，您有什麼事嗎？趙梓陽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怎麼整理的陽陽的衣服的。”

她根本沒等我回應，徑直走到衣櫃前，伸手就拉開了櫃門。裏麵掛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顯然不合她的意。

“小晚，哎呦，你這東西怎麼放得亂七八糟的？怎麼還這麼多的衣架呀？”

“媽，我習慣把衣服都掛起來，衣服不容易有褶皺，找起來也方便。”我解釋道。

“方便什麼？衣服就得疊！疊得整整齊齊，放櫃子裏才像個過日子的樣！你看看你這衣架，買這麼多，浪費錢！”

婆婆說著，已經動手把衣架上的襯衫取了下來。

“我教你怎麼疊，以後都疊起來放好，聽見沒？陽陽的衣服尤其要疊好，不能馬虎。”

“媽，”我忍不住伸手想攔住她，“這些襯衫疊了很容易出印子，穿之前還得拿熨鬥熨，更麻煩。”

“熨一下怎麼了？懶！”婆婆輕輕拍開我的手，拿起一件T恤。

“你懂什麼？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這衣服就得疊！看好了，像這樣，先對折，再把袖子折進來......”她動作麻利，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我看著她把我精心掛好的衣服一件件扯下來，心裏那股火氣蹭蹭往上冒。

“媽，這是我和趙梓陽的房間，我們自己住著習慣就好。您不用太操心。”

“什麼叫我操心？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為了陽陽好！”

婆婆提高了嗓門，轉過身，臉色沉了下來。

你看看你，結了婚連這點家務活都做不好，衣服都收拾不明白，以後怎麼當人媳婦？怎麼照顧陽陽？指望你，陽陽出門襯衫都是皺巴巴的！”

她語氣裏的指責和不滿毫不掩飾，仿佛我選擇用衣架掛衣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晚上，趙梓陽回來，我忍不住向他抱怨了白天的事情。

“趙梓陽，你媽今天她進我們房間，把我掛好的衣服全拿下來，非要疊起來，說我東西放得亂七八糟，說我連家務都做不好。”

“媽她就那樣，愛操心，你別跟她計較。她也是好意，想幫我們把家裏收拾好。”

“好意？”我看著他，覺得難以置信，“她未經我允許就進我們房間，翻我的東西，還指責我，這也叫好意？趙梓陽，這是我們的家，不是你媽的！她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我知道了，媽是有點過分了。但她就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多擔待點，別跟她強，行不行？她年紀大了，咱們讓著她點。先去吃飯吧。”

又是這樣。又是讓我擔待，讓我忍。

我剛坐在餐桌旁，公公婆婆就開始爭吵。

“你這老太婆，鹽不要錢啊！放這麼多鹽，是想鹹死我啊！”

“鹹？鹹就少吃點！誰讓你嘴那麼刁？我起早貪黑做飯，伺候你們老的少的，不落好就算了，還挑三揀四！”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肯讓步，聲音越來越大，吵得不可開交。

我低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味同嚼蠟，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太陽穴突突地跳。

這哪是吃飯，簡直是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