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身,宋雲祈瞥見謝薇頸上新的山茶花項鏈。
她好像很喜歡這花,首飾上總帶著這個元素。
他死去的大哥也最喜歡山茶花。
腦海中剛有一絲不對勁閃過時。
他接到助理的電話,“不好了總裁!吳小姐她割腕了!”
“還堅決不肯接受治療,她說隻要醫護人員靠近,她就割斷自己的頸動脈!”
宋雲祈的呼吸倏地停住,他攥緊了手機,眸中一片陰鬱。
“告訴她,想死,現在就可以。事到如今,她以為還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嗎!她不過是我豢養的一條狗罷了!”
他沉著臉,仿佛完全不在乎吳語的死活,陪著謝薇前往沙畫館。
但一路上,他的神情是顯而易見的焦躁不安。
車子開到高速路上時,他忽然猛地調轉方向,一腳踩上油門,“沙畫館改天再去。”
謝薇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袖,“不行!你必須和我去!”
宋雲祈反複無常,又非常恐懼沙畫館。
現在不去,萬一下次反悔怎麼辦!
謝薇放軟了聲音,“雲祈,如果你擔心吳語,就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給她打個視頻,好嗎?”
在宋雲祈記憶裏,謝薇還是第一次這樣祈求似的和他說話。
他像是聽話的把車停在了路邊。
下一刻,卻解開謝薇的安全帶,俯身壓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打在謝薇耳旁。
兩人平時水火不容,隻有上床的時候才會靠這麼近。
然後,他抬手用力把她推下了車。
麵無表情,“你話太多,我趕時間,隻能請你下車了。”
謝薇踉蹌的站穩腳跟後不可置信,“你瘋了宋雲祈!這裏是高速,你把我扔在這裏!”
回應她的隻有尾氣。
車流穿梭的高速上,謝薇毫不意外地出了車禍。
她被車輛剮蹭,右臂骨折了。
交警來處理的時候,車主還指著謝薇的鼻子罵,“神經啊!跑到高速路上站著,被撞死都是活該!”
她到醫院處理傷勢,意外經過了吳語的病房。
門開著,裏麵的兩個人在吵架。
“你鬧夠了沒有。”
宋雲祈沉著臉,輕聲嗬斥,“醫院的血袋庫存不夠,我們的血型又一致,你不接受我的血,是真的想死嗎!”
“你不是說不在乎我的死活嗎!”吳語臉色蒼白,低低抽泣著,我見猶憐。
“既然你那麼恨我,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現在管我幹什麼!”
宋雲祈的臉色霎時變得陰鬱。
他大步過去拽起吳語,狠狠咬住她的唇。
他吻的嘖嘖作響,吳語麵色潮紅,兩人唇間勾連出一道銀絲。
他摩挲著吳語殷紅的唇,克製又強勢,“你想一死了之?你做夢!你害死我全家,這輩子都要留在我身邊贖罪!不允許你離開!”
名為贖罪,實則舍不得。
看著宋雲祈那張和宋修遠一模一樣的臉。
比起惡心,謝薇更覺得悲涼。
她轉身離開。
吳語的眼淚顆顆滾落,“當年我喝醉了酒,我不是有意......”
“你可以折磨我恨我,可是我卻沒法傷害你,你如果獻血給我,你的身體受不了的。”
“如果我痊愈的代價是傷害你,那我寧肯去死!因為......我會心疼。”
宋雲祈怔住。
良久,他眉眼溫軟下來,“算了,謝薇和你血型一致,我去找她。”
聽到謝薇這兩個字,吳語眼裏閃過一抹陰狠。
這邊,謝薇剛剛打上石膏,宋雲祈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你的助理說你出了車禍,不嚴重吧。”
謝薇冷哼,“托你的福,沒死。”
“嗯,除了手臂,你看起來很好。”
宋雲祈拉起她的左手,拽著她往外走去,“我有個朋友受傷了,急需輸血,你們血型一致,幫個忙。”
謝薇掙紮,“放開我!”
什麼朋友!
分明就是吳語,她怎麼可能給仇人輸血!
但宋雲祈根本不是和她商量,硬是把她拽了過去。
“這樣好嗎?等你輸完血,我們立刻去沙畫館。”
掙紮不休的謝薇瞬間安靜了下來,她緊緊盯著宋雲祈,“你最好說到做到。”
他回答,“當然。”
冰冷的針頭刺入,抽到800毫升時。
謝薇覺得渾身發冷,頭暈氣短,“停......停下!”
一個成年人一次性獻血最多就是400毫升了,謝薇已經超量了。
看她難受的樣子,宋雲祈本來想喊停,但想到吳語虛弱的樣子,他又按住謝薇的肩膀,“這點血根本不夠,你再忍一忍吧。我會補償你的。”
謝薇被抽走100毫升血時,已經陷入了昏迷。
醫生為難地說再抽下去會導致休克、甚至是生命危險。
但這時吳語打電話來,一直喊痛。
宋雲祈硬下心腸,叫醫生繼續。
直到謝薇的身體指標明顯異常,宋雲祈才不太情願地喊了停。
那天,謝薇被抽走了1800毫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