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三那年，學校裏惡劣的小太妹纏著我給她補習，甚至公開追求說愛上我了。

柳如煙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還總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

我則是出了名的乖學生，我們本該是兩條平行線，她卻偏偏要跟我在一起。

兄弟調侃我：“之前不是說不喜歡柳如煙這一類的嗎？現在這是怎麼了？”

第四年，柳如煙喜歡上了別人。

她厭惡的看著我：“蕭凡，你太死板了，跟你在一起很無趣。”

我同意分手，轉頭找了新女友。

新女友問我跟前任分手的原因，我回答：“各取所需而已。”

這時柳如煙跳出來：“所以你從來都沒愛過我？”

1

發現柳如煙出軌的那天，我坐了最近的航班到了她的城市。

那是十二月的天，我在機場門口等了她一個小時。

她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看到我不耐的破口大罵：“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好嗎？”

之前我每次跟她提前說，她說我無趣，一點兒都不知道驚喜。

這次我如她所願，她又怪我自作主張。

我沒說話，隻是把行李放進後備箱，拉開副駕駛座門的時候，看到了蔣九州。

我們分隔兩地按理來說對她的朋友我不熟悉才對。

但是每次柳如煙跟我打電話都會提到他，她的朋友圈裏也總有他。

嘴上嫌棄，但身體很誠實。

四目相對，他眼中帶著明顯的挑釁。

我還沒開口，柳如煙就搶先為他說話：“九州暈車得坐副駕駛，你坐後麵對吧？”

我不讓：“我也暈車。”

蔣九州裝模作樣就要解開安全帶：“那還是讓蕭哥坐前麵吧，我忍一忍沒關係的。”

下一秒，柳如煙就伸手摁住他，不置可否的對我說：“你坐後麵。”

“放心，我這是好車不會暈的。”

我終究還是坐了後麵。

一路上，蔣九州嘰嘰喳喳的說著兩人工作時遇到的趣事，柳如煙笑著回答。

三個人裏，我成了多餘的那個人。

這裏距離柳如煙住的地方有些遠，時間久了我頭有些發暈。

突然，蔣九州把話題引到我身上：“蕭哥，我看你今天這一身都挺貴的誒。”

“聽如煙姐說，你們沒在一起之前你因為家裏窮，吃了上頓沒下頓。”

“你們在一起以後，你的生活質量直線上升，看樣子這些年如煙姐對你挺好啊，每個月能拿不少零花錢吧？”

我撩起眼皮看他，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畢業後，我留在大城市打拚。

柳如煙則是回家繼承家業。

工作上，她沒有給我任何資源跟幫助。

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換來的。

她什麼時候給過我錢？

我隻覺得頭暈，沒精力也不想去深究柳如煙在外人麵前是如何評價我的。

沒等到我的回複，蔣九州也不尷尬，扭頭委屈巴巴的對著柳如煙撒嬌。

“真羨慕蕭哥，我要是也有這麼好命就好了。”

柳如煙想接話，但下意識的看我一眼，最後選擇閉嘴。

沒多久，蔣九州又繼續嘟囔：“不過蕭哥，你這麼內向，要是以後如煙姐的家業讓你幫忙打理，你要怎麼辦？”

“我覺得做生意，跟人打交道，外向還是很重要的。”

“蕭哥，你這樣的話如煙姐家裏給她安排相親她都不知道怎麼拒絕。”

柳如煙沒有跟我說過她家裏人安排相親的事情。

現在說到她是閉口不提，隻是對蔣九州說：“蕭凡他暈車，你別說了，讓他睡會兒吧。”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停止，我這才感覺到舒服不少。

柳如煙起初瘋狂追求我的時候，我並不想答應的。

因為我不喜歡這種不學無術，整天跟一堆人混在一起的人。

可柳如煙堅持追我到大學，每一年都會特地跑來我的城市幫我過生日。

在我們確定關係的那年，她甚至還把從出生到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都給我補了回來。

讓她爸爸為我們學校捐樓，她作為代表上台發揚，帶著所有的人宣示主權。

同學們都跟著起哄，覺得我跟柳如煙讓人羨慕。

我輕輕吐出氣，睜眼時看到了蔣九州的手在柳如煙的腿上撫摸。

她沒有拒絕，直視前方認真開車。

我出聲：“要不我下去給你們騰位置？”

2

柳如煙被我嚇到，猛地收回腳踩在刹車上。

我重重的磕在座位上，頭痛得不行，胃部更是難受，我強壓著才沒有吐出來，摁下車窗通風。

一條小縫而已，蔣九州立即咳嗽起來，撒嬌似的對柳如煙說：“如煙姐好冷啊。”

下一秒我的窗戶被升上去，而且被鎖死。

我盯著柳如煙，下一個轉彎我快速掏出塑料袋，然後嘔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蔣九州尖叫：“蕭哥，你這也太惡心了吧！”

柳如煙也跟著皺眉，靠邊停車後對我說：“你先下車緩緩吧，免得把我車弄臟了。”

我麵色蒼白如灰，虛弱的靠在座位上。

柳如煙眼中閃過不忍，但最後還是把我拽下車了。

“我先送九州，晚點兒來接我，在這等我。”

她一腳油門，帶著蔣九州絕塵而去。

我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邊，不停對路過的車輛招手，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到了酒店。

簡單洗漱後我昏沉的睡去，半夜接到柳如煙質問的電話。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跑了怎麼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害我還跑回來接你！”

我笑了：“下雪的天你讓我那等你，這麼晚才想起接我，怎麼？你是想去接一具屍體？”

柳如煙語氣冷下去：“你這是在怪我？”

我沒說話，她又急忙道：“發定位給我，我去找你。”

即將掛斷電話時，她說：“本來就是你臨時跑過來，還好意思發脾氣？”

我懶得跟他爭辯，掛斷了電話。

大學畢業後，柳如煙就進了自家公司做管理層。

手中有權利的她過著別樣的人生，不少人為了往上爬都會熱情的討好她。

比較下來，她估計開始後悔當初在學校沒皮沒臉的追求我了。

但這都於我而言，我都無所謂。

因為我對她，從始至終都隻是肉體上的各取所需。

畢竟每天高強度的學習，總是需要喘口氣的，所以我才會在大家的起哄下，順水推舟的跟她在一起。

不得不承認，肉體交易的感覺確實很美妙。

幾年過去，別說柳如煙，就是我都膩了。

迷迷糊糊睡著後，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來。

我睜眼就看到柳如煙的臉，她精致的眉眼美得我呼吸一窒。

她吻上我的臉，語氣溫柔：“生氣了？”

我沒說話，她翻身跨坐在我身上，手伸進衣服裏一陣遊走。

她邊親吻我的嘴唇邊說：“沒事，我現在就補償你。”

我嗯了一聲，被她整得來了興致，就隨便她去了。

她拉住我的手放在她大腿上，讓我撕碎她的黑絲。

我突然想到了在車上時蔣九州的行為，於是粗魯的拽破，連接下來的歡愛都變得粗魯。

偏偏柳如煙很享受。

可能她本來就是喜歡這種風格的，但一直都沒有跟我說。

結束後，我躺在床上，柳如煙則是去了洗漱。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蔣九州發來的消息。

“如煙姐，根據你的喜好我都準備好了，你快來吧。”

我裝作沒看到。

因為我也有自己的秘密。

兄弟給我發消息說，宋心奕回來了，而且就在我的城市。

宋心奕是我的理想型，擁有光是想到這三個字我都會心頭一顫的魅力。

我跟柳如煙在一起隻有肉體上的磨合，但是精神遠遠達不到。

蔣九州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夥子，這輩子除了自己我依靠不了任何人。

所以，上學時我努力學習，大學時學習的同時還要瘋狂的實習給自己的履曆鍍金。

柳如煙從來都不需要為未來擔憂，因為她一出生家裏人就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她沒有壓力，所以可以到處玩，喝酒泡吧，人生好不精彩。

我跟她從來都不是一條路上的。

宋心奕不一樣。

她漂亮溫柔，極其的自律，聰明又上進，對人從來不會戴有色眼鏡，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曾經我跟她有過短暫的接觸就被她深深的吸引。

我們才是一類人。

隻可惜當初的我太多事情要做，又被柳如煙糾纏得緊，沒辦法再跟她接觸。

不過現在正好了。

我跟柳如煙對彼此都膩了。

3

我不知道要如何對柳如煙提分手的時候，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她帶著一身密密麻麻曖昧的痕跡回來。

她一臉滿足跟我打個招呼，然後去浴室裏洗澡。

我趁機打開她的手機。

之前我從不看柳如煙的手機，哪怕是她求著我看我都不看，因為沒必要。

可現在我想分手了，那就很有必要了。

我點開她跟蔣九州的聊天頁麵，看著上麵兩人結束運動後蔣九州給她發的照片，極其的不適。

昨晚蔣九州發的消息她是今早回的，回複完人就去了。

他們在我住的這家酒店，甚至就在我的隔壁發生了關係。

我掏出手機拍下聊天記錄，然後在柳如煙出來時看向她。

發現我看了她的手機，她變得心虛：“你怎麼看我手機啊？”

“我不看怎麼知道你背著我做了這些好事？”

柳如煙猛地奪走手機，發現頁麵停留在跟蔣九州的聊天記錄後她更慌了。

她來抱我：“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是怎麼在剛剛跟我發生完關係以後，又跟他做的嗎？”

柳如煙低下頭：“對不起，不過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柳如煙，你真讓我惡心。”

她麵色蒼白。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被我抓著這事不放，柳如煙的耐心也告罄。

她抬頭冷冷的笑了：“我這麼對你怎麼了？”

“蕭凡，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我是柳氏集團的總經理，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你一個窮小子讓我為你守身如玉，你覺得自己配嗎？”

我詫異的看著她，露出受傷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們分手吧。”

柳如煙眼瞼顫抖，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得這麼決絕。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後悔。

“分就分。”

“蕭凡，能跟我談戀愛已經是你人生的巔峰了，還跟我鬧脾氣。”

“你要是學乖一點兒，對這件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讓你待在我身邊。”

她後麵的話我沒了聽下去的耐心，拉著行李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