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四歲的兒子惹了丈夫的小青梅不高興,院長丈夫就把兒子扔進了太平間。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川川有先天性心臟病,一個人在太平間關禁閉會嚇到他的,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丈夫摟著小青梅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都是你這個當媽的使勁慣孩子,才慣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今天我說了算!就得讓他長長記性!”
兒子在太平間裏哭喊了一夜,我在外麵急的吐血也毫無辦法。
直到天亮,兒子的嗚咽聲逐漸小了下去,直到寂靜無聲。
禁閉解除,我瘋了一樣衝進太平間。
卻看到兒子一臉驚恐地躺在地上,身體僵硬,沒有半分呼吸。
我抱著兒子流幹了眼淚,給婆婆打去電話。
“母親,七年之約已到,求您讓我離開吧。”
1
我雙目無神的抱著兒子冰涼的屍體,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喃喃道。
“兒子不怕啊,不怕,媽媽來了,媽媽會陪著你。”
丈夫的兄弟江楠一臉不忍的勸我。
“嫂子,你都抱著孩子整整一天了,還是讓孩子入土為安吧。”
“佑澤哥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江楠話還沒說完,我顫抖著手指將手機屏幕遞到他麵前。
上麵是謝佑澤的青梅昨晚發的朋友圈。
“懷孕的好消息,要第一時間跟老公分享。”
配圖是一張孕檢報告單,還有她跟謝佑澤比心的合照。
江楠的聲音猛然頓住,半晌才小聲道。
“我這就給佑澤哥打電話,你放心嫂子,佑澤哥隻是在外麵玩玩,心裏還是有你的。”
這次,我直接撥打了謝佑澤的電話。
剛接通,謝佑澤不耐煩的聲音就從聽筒中傳了出來,環繞在整個太平間中。
“阮予卿,為了爭寵你真是不擇手段啊!”
“我不過就是罰兒子關一天的禁閉,你就能編出孩子死了的謊言!”
“虧你還是當媽的,怎麼能這麼詛咒自己的兒子,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謝佑澤直接掛斷了電話。
眼淚無聲滑落,怎麼都止不住。
江楠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深深歎了一口氣,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我。
隻能幫我聯係了殯儀館,來處理川川的後事。
殯儀館的人來的時候,我還死死的抱著川川不撒手。
他們半哄半勸了半天,才將川川從我的懷裏抱了出去。
當著神情恍惚的我麵前,他們把川川抱上擔架,蓋上白布。
然後準備把他抬走。
這時,我才如夢初醒的崩潰哭喊著。
“不,川川沒死,你們不要把他帶走!”
上前撕扯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不讓他們把川川帶走。
聲嘶力竭之下,我直接昏了過去。
再醒來,川川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我在醫院的病床上,抱著小盒子,哽咽著給婆婆打去電話。
“媽,七年之約已到,川川也離開了我。”
“我什麼都沒有了,求您讓我離開吧。”
2
掛斷電話後,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洶湧而出。
七年前,婆婆是我的大學導師,她很欣賞我。
而那時我父親腦部長了一顆惡性腫瘤,全國隻有婆婆做過相關手術。
於是我哭著求她救救我父親。
婆婆答應了,但要求是讓我陪謝佑澤七年,治愈他失戀的痛苦。
因為當時鄧芙跟他斷崖式分手,投奔了國外的金主。
害的他意誌消沉,甚至鬧了好幾回自殺。
為了父親的性命,我沒得選,隻能答應婆婆。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父親恢複了健康。
所以這些年來,即使我的心被傷了一次又一次。
但想起七年之約,還是生生忍了下去,老老實實的照顧好家裏。
隻想守著自己的兒子過日子。
可如今兒子死了,我什麼牽掛都沒有了。
婆婆來到醫院見我時,我的眼眶還是紅腫的。
她一見到我,就心疼的抓住我的手,眼眶含淚的說道。
“我的卿卿啊,都是媽害了你,誰能想到謝佑澤那個混小子能混賬到這個地步。”
“你放心,等明天川川葬禮結束,你就走吧,是那個混小子配不上你。”
我哽咽著朝婆婆點了點頭。
我感謝婆婆對我父親的救命之恩,但我絕對沒辦法原諒謝佑澤。
婆婆走後,我從病床上爬起來,要去辦理離職手續。
剛出病房門,迎麵碰上了謝佑澤。
他冰冷的聲音滿含諷刺。
“你真行啊!跟我媽告狀了是不是?”
“阮予卿,你是不是覺得哄好了我媽,我就能事事都聽你的了?”
看到謝佑澤的那一秒,我心中的怒火就噴湧而出。
恨不得衝上去跟他拚命,讓他給我的川川償命。
但下一瞬,我想起川川曾對我說過的話。
他曾在我懷裏,眼巴巴的問我。
“媽媽,爸爸今天晚上是不是還不回來?”
“川川真的好想念爸爸,雖然爸爸不喜歡我們,但川川還是好愛爸爸。”
我深吸一口氣,無視掉謝佑澤,打算從他身邊略過。
可謝佑澤卻發火了,直接把我按到牆上,灼熱的吐息噴灑在我的耳側。
“你現在的手段變高明了啊,還學會欲擒故縱了。”
接著狠狠吻上我的唇。
我掙紮不開,隻好咬上他的舌尖。
一股血腥味蔓延,他吃痛鬆開了我。
“你裝什麼呢!給我媽告狀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為了爭寵,連咱兒子都不管了,他才四歲,不好好在太平間門口陪著他,隻顧著出來勾引我,你真夠狠毒的!”
我死死咬住唇,盯著他冷冷說道。
“川川死了。”
3
謝佑澤身形猛然一頓,但很快嗤笑著說。
“你可真沒下限,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什麼謊話都能說出口。”
然後嫌惡的瞪了我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我走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想洗掉剛才謝佑澤留在我臉上的氣息。
最初,謝佑澤是愛過我的。
他願意跨越數千公裏,隻為給我買來愛吃的糕點。
願意在我感冒發燒時,徹夜守候在我的床前。
甚至在我生日時,買下全國的大樓廣告牌,循環播放對我的生日祝福
我們就像全世界幸福情侶的縮影,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可直到鄧芙回國,一切都變了。
他對我熾熱的目光,轉移到了鄧芙身上。
本來跟我有說不完的話,現在我沒說兩句他就嫌煩。
開始夜不歸宿,跟我分房睡覺。
帶著鄧芙到處遊玩,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對鄧芙濃烈的愛意。
讓我這個妻子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結婚七年,謝佑澤不愛我,也不愛我的川川。
我本想跟川川相依為命的度過這輩子。
可現在,我連川川都失去了。
到人事處後,我的離職申請很快就被批準。
當初謝佑澤以鍛煉我的能力為由,從沒在醫院公開過我們的關係。
更何況三天前,我正忙著給一個出車禍的病人做急救手術。
沒來得及參加鄧芙入職的歡迎會,她就哭著給謝佑澤說我看不起她。
謝佑澤一氣之下罷免了我的主任醫師職位,讓我給鄧芙做助手。
一個小職工而已,離職批準當然快。
第二天,婆婆帶著我去給川川下葬。
看著川川的骨灰盒即將埋入墓穴時,我的眼淚狠狠地砸下來,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哭出聲。
婆婆擔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轉而環顧了下四周,怒聲問道。
“佑澤那個混小子呢!他這個當爸的,怎麼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
管家戰戰兢兢回複。
“回老夫人,我跟少爺打過電話了,沒打通。”
婆婆深深歎了口氣,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卻不知道該安慰什麼。
隻能心疼的拍拍我的背。
工作人員在川川的骨灰盒上揚土的時候,婆婆身形一抖,眼眶通紅的抹了一把淚。
我則麻木的看著川川入葬,心碎的送走川川最後一程。
甚至連葬禮結束,自己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剛推開家門,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討厭,人家已經懷孕了,你就不能輕點~”
4
男人的嗓音帶著沙啞的情欲。
“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傷到咱們的寶寶。”
然後,一陣男女歡愉的聲音就充斥在主臥裏,即使隔著牆,也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主臥的東西沒辦法進去收拾。
我隻能怔愣在原地,自虐的聽著他們的纏綿聲。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從主臥走了出來。
鄧芙望向我的眼神充滿得意,嘴上卻假惺惺解釋道。
“予卿姐,我隻是來你家做客的,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謝佑澤自然的摟住鄧芙的腰,滿臉的不以為然。
“跟她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她哪有資格過問我們的事?”
“你不是想吃那家新開的意大利餐館嗎?咱們現在就出發。”
從頭到尾,謝佑澤的目光從未落在我身上。
路過我身邊時,他終於看到了我手中拿著的川川的遺照。
嫌惡的搖搖頭。
“你瘋了?給川川拍這麼難看的黑白照,真不嫌惡心。”
說完這句話,他摟著鄧芙徑直離開了家。
我把川川的遺照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擦拭著。
“沒關係,爸爸不是在說你,不要往心裏去。”
然後開始收拾川川的東西。
衣服、玩具、日記。
日記攤開著,上麵記錄著川川最後的一篇日記。
我顫抖著手拿起日記,上麵清晰地寫著。
“川川最愛爸爸媽媽了。”
“雖然爸爸不喜歡川川,但川川希望,爸爸可以喜歡媽媽。”
我忍不住握著日記失聲痛哭。
川川降生後的這四年,一直都是我獨自撫育他。
不管我跟謝佑澤關係怎麼樣,我從未跟孩子說過他的壞話。
可川川看得出來,爸爸不愛媽媽。
到了傍晚,川川的東西收拾好了。
我守著搬家人員,把川川的東西都搬上了車子。
“阮女士,咱們可以出發了。”
我點了點頭。
最後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離開家時,我緊緊抱著川川的遺照,忽然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
剛上車,就收到鄧芙給我發的消息。
“予卿姐,佑澤哥哥帶我參加晚宴了,喝酒有點多,今晚就不回家嘍。”
隨著消息而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我卻根本懶得打開。
直接將她和謝佑澤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刪除。
抱著川川的遺照,看著離曾經生活了七年的房子越來越遠。
於此同時,謝母帶人闖進謝佑澤和鄧芙入住的酒店。
謝佑澤的臉色瞬間黑沉。
“阮予卿瘋了嗎?在家的時候明明一副不在乎我的樣子,現在又讓母親來抓我回去,真是惡心......”
謝佑澤話還沒說完,謝母狠狠一巴掌就扇到了他臉上。
“混賬!害死了自己兒子,還帶著第三者在酒店廝混!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沒良心的畜生!”
謝佑澤身形踉蹌了一下,險些站不穩。
“母親,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