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血癌晚期,想見你最後一麵......"我顫抖著撥通丈夫的電話。
他的聲音冷漠又譏諷:"你現在為了爭風吃醋竟然能編出這樣的謊話嗎?"
"賣慘沒用,等你媽真死了不用求我都會回來!"
背景音裏,他前女友嬌滴滴的喚他:"成業,快來給我們的倉鼠寶寶過生日......"
電話掛斷的忙音裏,我媽的呼吸停了。
她到死都沒閉上眼。
在我崩潰痛哭時,他前女友發來挑釁的照片,兩人抱著倉鼠比心。
“你們結婚了又怎麼樣?他在乎的永遠是我。”
直到第二天清明。
吳成業回來看見我頭上的小白花,有些緊張。
"媽呢?怎麼不在家?"
我平靜地帶他去了墓園。
當看清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時,他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對不起,我錯了......"
我輕聲說,"可惜啊......我媽已經聽不到了。"
1.
清明當天,我撐著黑傘,將最後一捧土覆在母親的墓碑上。
墓園裏靜得可怕。
手機震動,是吳成業。
“怎麼樣?沒有我你媽真死了?”他語氣譏誚,背景音裏傳來陳婷婷嬌嗔的聲音:“這麼早打電話,好吵......”
我掛斷電話,雨水混著眼淚砸在墓碑上。
五年前,吳成業不是這樣的。
他會記得我生理期,煮紅糖薑茶。
會因為我想吃城西的蛋糕,開車兩小時去買。
可自從陳婷婷回國,成了他的秘書,一切都變了。
他們一起出差,一起加班,甚至在朋友圈發同一片海景,配文:“還是舊人懂我。”
我忍了。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我媽彌留之際,為了陳婷婷的倉鼠,讓她死不瞑目。
回到家,吳成業正坐在沙發上,領口沾著口紅印。
“你媽去哪了?”
他漫不經心地問,“昨天是婷婷倉鼠的生日,我總不能不去吧?”
我盯著他,忽然笑了:“一隻老鼠的生日,比人命還重要?”
他皺眉:“你發什麼瘋?”
我想起從前。
我媽總給他燉湯,說他工作辛苦;他發燒時,她守了一夜,換毛巾、量體溫。
可現在,她到死都沒等來他一麵。
吳成業突然拿出一個發夾,語氣軟下來:“別生氣了,我給你買的。”
我推開他:“離婚吧。”
他臉色驟變:“你媽不是要治病嗎?我可以出錢,你別不識好歹!”
“她死了。”我紅著眼,“昨天死的。”
他嗤笑:“咒自己親媽?你這種女人,活該當孤兒!”
話音剛落,陳婷婷推門進來,一臉假惺惺:“聽說伯母生病了,我去醫院探望,可護士說她......出院了。”
她歎氣:“姐姐,再怎麼樣,也不能拿媽媽撒謊呀。”
吳成業冷冷的指著我罵:“白眼狼!你媽明明沒事,你非咒她死?”
2.
吳成業看見陳婷婷被雨淋濕的發梢,眉頭一皺,語氣心疼:“怎麼不打傘?這下著涼了怎麼辦?”
他說完,轉頭不耐煩地瞥了我一眼。
“你媽出院都不早說,婷婷白跑一趟生病了怎麼辦?”
仿佛這場雨是我安排的。
“走吧,帶你去買件新的。”
他一臉心疼的摟著陳婷婷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手裏攥著母親的照片,指節發白。
晚上,我收拾好行李,取下牆上的全家福。
照片裏,母親笑容溫柔,吳成業站在她身旁,一副謙遜好女婿的模樣。
多諷刺。
門鎖轉動,他回來了,手裏拎著我最愛的那家蛋糕店紙袋。
“薑妍,好端端的日子不過,你非要鬧什麼?”
他歎氣,語氣像在哄無理取鬧的孩子,“你媽也不希望我們這樣吧?”
我猛地抬頭。
他怎麼敢提她?
當年他被陳婷婷甩了,喝得爛醉想跳河,是我媽把他拉回來,給他煮醒酒湯,甚至低聲下氣求老同學給他安排工作。
後來她牽線讓我們相識,笑著說:“成業踏實,會疼人。”
現在想想,真是笑話。
他走近想拉我的手,我後退一步,濃烈的香水味撲麵而來——是陳婷婷常用的那款。
“這次你撒謊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他大度地擺擺手,“對了,你學做一下倉鼠餅幹吧,婷婷的‘小布丁’愛吃,就當謝謝她今天去看媽。”
他說完,轉身去了書房,手機隨手丟在茶幾上。
我盯著那漆黑的屏幕,鬼使神差地按亮——鎖屏是他和陳婷婷的合照。
她靠在他肩上,他低頭看她,眼神溫柔得像當年看我一樣。
一條新消息彈出:明天淩晨,陪我去老地方看日出好不好?
我沉默著放回手機。
很快,他匆匆出來,看了一眼手機,語氣刻意自然:“公司臨時安排出差,三天後回來。”
“嗯。”我頭也不抬。
他愣了下,似乎不適應我的冷淡,又補充道:“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看媽。”
我扯了扯嘴角:“好。”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時,背影竟有些心虛。
門關上的瞬間,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離婚協議,今晚就擬好吧。”
3.
吳成業離開後,我點開朋友圈,陳婷婷的動態刺眼地掛在最頂端——
和最愛的人一起看日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配圖是吳成業的背影,站在山頂,晨光灑在他身上,溫柔又深情。
接下來的三天,我的手機像被他們的恩愛日常轟炸。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吳成業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配文:「感冒了,有人心疼的感覺真好。」 。
他帶她去奢侈品店,照片裏她挽著他的手臂,笑容甜蜜:「他說我戴這條項鏈最好看。」
這樣的項鏈我一條都沒有。
我一直心疼吳成業工作辛苦,根本沒舍得花他的錢。
最諷刺的是,陳婷婷還特意給我發了私信。
“姐姐,成業說我比你懂事多了,他說你總是無理取鬧......唉,我真替你難過。”
“他說他的錢隻會給最心愛的花。”
我眼眶發酸,手指顫抖著,最終注銷了賬號。
五年前,我和吳成業在同一家公司。
他剛入職時什麼都不懂,是我手把手教他寫方案、帶他見客戶。
結婚後,他握著我的手說:“老婆,我不想你太辛苦,以後我養你。”
於是我放棄競爭總經理的機會,安心做他的賢內助。
現在,他功成名就,轉頭找回初戀。
而我,除了一張母親的遺照,一無所有。
這一次,我不會再妥協。
我連夜修改簡曆,將曾經被吳成業占為己有的創意方案重新完善,發送給總公司。
淩晨三點,郵箱彈出回複——
薑妍,您的方案已被采納,誠邀您擔任市場部總監,薪資翻倍。
緊接著,電話響了。
“薑妍,你終於想通了?”
總公司HR總監林姐的聲音帶著感慨,“當初你為了吳成業放棄晉升,我們都替你可惜......現在回來,正好。”
我低頭,心酸地笑了笑:“嗯,想通了。”
現在我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我拖著行李箱剛走到小區門口,迎麵撞上吳成業和陳婷婷。
原本說說笑笑的兩人瞬間愣住。
吳成業臉色驟變,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薑妍!你什麼意思?!”
我冷冷甩開他:“放手。”
“你明知道婷婷是我帶進公司的,現在正在轉正考核!”
他怒不可遏,“你偏偏這時候去應聘?你工作經驗豐富現在這麼做你就是存心斷她前途!”
“你就這麼缺錢嗎?還是你媽死了沒錢買棺材?”
我的心被狠狠刺痛。
陳婷婷眼眶一紅,突然跪下來拉住我的手:“姐姐,求你給我一條活路......”
“我隻是想跟著成業學習,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不開心了......”
“我知道我是多餘的......那我現在就走。”吳成業惡狠狠的瞪著我。
突然陳婷婷壓低聲音,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語氣說:“你媽都死了,還裝什麼清高?成業早就是我的了。”
“像你這樣一無所有的孤兒拿什麼和我比?別忘了我可是業成念念不忘的初戀。”
我猛地抽出手,她順勢向後一跌,仿佛是被我推倒。
“啪!”
吳成業毫不猶豫甩了我一耳光。
“薑妍,我知道你對我心有怨恨,可婷婷是無辜的啊!”
“你搶了她的工作就算了,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對她動手?”
這回我徹底心死。
我被他的一巴掌打的踉蹌著後退,背包摔在地上,裏麵的相框滑出,“哢嚓”一聲碎裂。
我呼吸一滯,慌忙跪下去撿。
那是母親唯一的遺照。
玻璃碎片紮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我卻顧不上疼,顫抖著拚湊照片。
吳成業看都沒看一眼,抱起哭得梨花帶雨的陳婷婷,居高臨下地瞪我:
“你真是夠惡毒!先騙我說你媽死了,現在又針對婷婷?我告訴你,有什麼手段盡管使,我奉陪到底!”
他說完轉身就走,陳婷婷靠在他肩上,衝我露出勝利的微笑。
路人驚叫著圍過來:“天啊!血!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