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心裏總有點惴惴不安,眼皮突突的跳,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啪啪啪!
院外傳來了大力啪門的聲音,給剛剛睡著我吵醒。
“陳老板,快開門!快開門啊!出大事了!”
“哪個晦氣的玩意大清早上敲門!”
氣得我鞋都沒穿,就赤腳跑了出去。
“大喊大叫什麼呢?你拍魂呢?大清早的......”
“陳老板,出大事了,快開門,跟我走!”門外一個男聲焦急地喊道:“昨天晚上才撈上來的那個女屍不見了!”
“什麼!”我急忙拉開店門:“你再說一遍什麼不見了?”
門外站著昨天和我們一起撈屍的小輔警,臉上都是汗,急急開口:
“就是昨天晚上閘口打撈出來的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停在停屍房裏的女屍,今天早上發現不見了。”
我連忙回屋穿戴好衣服,跟著小輔警去了派出所。
“奇了怪了,這年頭還有偷屍體的?”
遠遠就看到愁眉苦臉的老劉正在走廊裏抽煙,他看到我們過來,緊忙踩滅煙頭說:“老陳啊,你總算來了,停屍房出大事了!”
停屍房內,陰氣極重,進去就感覺到身邊冷颼颼的,像進了冰窟窿一般。
地上一串水漬的腳印,一直通往門外。
“早上來人換班,發現停屍體房門半開著,昨夜值班的張老頭昏倒在門外。
“張老頭醒後說,半夜聽到停屍房裏有動靜,就打手電筒來看,一個紅影飄過,他就昏了。
“已經送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張老頭感染了風寒,休養幾天沒什麼大礙。”
派出所老劉手夾著煙,夾著煙的手如果沒那麼抖的話,我倒覺得他表現得還算鎮定。
“屍體自己跑了?”我觀察著地上的水漬問道。
“大概是自己跑了吧。”
我圍著停屍房轉了轉,發現了張破損的黃符。
就是昨天貼女屍體額上的那張天魁鎮魂符,這符隻有在鎮壓屍體入棺的時候才會用。
“黃符誰撕的?”我拿著半截黃符問道。
“不知道,你昨天都說了不要撕,誰敢撕?”老劉噴著煙圈答道。
“看看監控昨天晚上誰來過?”
“你懷疑是有人故意撕毀黃符?”
“我就這麼一個猜測。”
“監控這幾天才壞,還沒有來得及去修......”
這時昨天那個法醫小趙,手裏捧著些文件,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此時,他臉上全然不見昨天的桀驁不馴,麵色微微發白地說道:“經核查,女屍名叫楊春杏,隔壁楊家莊人,10多年前跳湖自殺。屍體由家屬土葬,就埋在河對麵的平頭山上......”
“我們昨晚撈出來的屍體是十年前的?”我問道。
“楊春杏......十年前死亡......”老劉的聲音都開始哆嗦了。
“我的媽呀!老陳,我們是不是遇到臟東西了啊?”。
“別慌!”我安慰性地拍了拍老劉的肩膀:“我們去找楊春杏的家人,再去她的墓地看看去。”
平頭山上,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灑在一個個小墳包上,氣氛壓抑。
帶路的是楊春杏的大哥楊大虎和二伯楊全福。
兩個人臉色極差,走在前麵,我、老劉連帶二個昨天的小輔警,跟在後麵,步子都有些沉重。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春杏的屍體被裝進棺材埋入土裏的。
可法醫拍的照片擺在他們麵前,他們又不得不相信,春杏從墳裏跑了出來了?而且十年了,容顏居然沒有任何變化。
現在大家都有兩個疑問:昨天撈上來的屍體如果真是楊春杏的話,那十年前埋進土裏的是誰?
一行人各自懷揣的心事,很快就走到了楊春杏的墓地。
墓碑上“楊春杏之墓”幾個字清晰可見,墳前擺著幾樣不太新鮮的果子,四周雜草也並不多,看樣子有人來拜祭過。
“你們看,這就是春杏的墳。”
楊全福道:“當初我們親眼看著下葬的,不會有錯。”
我看了看四周,這個墓穴坐高望遠,藏風聚氣,選的還是不錯的。
繞到墳包後,瞥見地麵異樣,心裏一沉,喊道:“快來,這裏有個洞!”
幾人聽見我的喊聲,立刻圍了過來。我蹲下身,朝洞口裏看去——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洞口周圍的泥土鬆散,像是剛被翻動過不久,泥土的腥濕味還未散去。
“哪個殺千刀的盜墓賊居然敢盜我妹子的墓。”楊大虎氣得直跺腳,臉色陰沉。
我仔細看了看洞口的泥土層,搖頭道“不像是從外向內挖的......”
“什麼意思?”楊大虎愣住了。
我抬手比劃了一下洞口邊緣:“你們看,這泥土是朝外翻的,這像不像是從裏往外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