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說完,十萬火急地抱著白青青上了救護車。而薑星悅則被保鏢壓著,去了周尋的墳墓。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雨。
薑星悅在暴雨中被保鏢盯著,一階一跪,整整跪完三千級台階。
等終於來到周尋位於山頂的墓前時,雙膝已經血肉模糊,流出來的鮮血被大雨衝刷,彙著一條淺淺的血溪。
周硯似乎還在盛怒之中,又命令保鏢將薑星悅壓到醫院,給白青青下跪。
隻是等看到薑星悅淒慘的模樣,眸中不由閃過憐惜:“阿悅......”
白青青心頭一緊,立馬虛弱地倒進周硯懷裏:“阿硯,要不還是算了吧?我相信星悅不是故意的,隻是可憐我那沒有出世的孩子......”
周硯心中的憐惜瞬間蕩然無存,痛心道:“她害了你,更害了大哥僅剩的骨肉。如果我饒了她,就是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哥。”
“那怎麼辦呢?”白青青裝模作樣地皺起眉:“我雖然心疼孩子沒了,但也不願意看到你們這樣吵架。”
“大嫂,我作主把那片桃林讓給你,你喜歡什麼?我現在讓人去種。”
白青青嘴角的笑意再也掩不住,雙眼發亮地點了點頭。
薑星悅跪在地上,像個失去魂魄的瓷器娃娃。
直到聽到周硯要將桃林給白青青,她才有反應,清淩淩的眸子看向周硯。
“周硯,我不欠你了。”
說完,她推開一直壓著她的保鏢,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病房。
周硯曾經說過,桃花代表他的愛,桃花不落,他的愛不滅。
現在......他將桃林給了白青青,代表他對她的愛消失了。
800毫升的血,還他當年頭破血流之情。
三千級台階,還他當年三拜九叩之恩。
向白青青磕頭認錯,還他當年被吊打三天三夜之苦。
所以現在,她不欠他了。
周硯心頭陡然一緊,剛想起身,卻被白青青圈住了腰。
“阿硯,我肚子好疼,你幫我揉一揉好不好?”
周硯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回轉身,抱住白青青。
......
當天下午,周硯便下令讓人把桃山的所有桃樹鏟掉,種上白青青喜歡的楓葉。
聽到這個消息時,薑星悅正在清理周硯這些年送給她的禮物。
十八歲,他送她的公主皇冠,說她一輩子是他的公主。
十九歲,他送她的三百六十五封情書,說他對她的愛至死不渝。
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不論是名貴的還是用心的,全部被她收進了紙箱。
等全部收完,看著顯得空蕩蕩的房間,她心頭一輕,仿若新生。
周硯回來,看到這一幕,心裏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慌,死死地抱住她。
“阿悅,你這是做什麼?就因為我罰了你,你就要和我生氣?難道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薑星悅已經懶得和他說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知道錯了,所以才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做為對自己的懲罰。”
周硯信以為真,長鬆一口氣。
“那就好。剛好大嫂要搬進這間屋子,你收拾幹淨了,她也住得舒心。另外你也知道,大嫂剛沒了孩子,傷心過度,所以這兩天我要留在這間屋子陪她。”
薑星悅的心已經不會疼了,平靜點頭,直接搬進了客臥。
隻有兩天了,兩天一過,她就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