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民政局一直等到了天黑。
直到我的手機沒電關機,傅國航都沒有回來,更沒有發一句消息給我。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天空下起了雨,我像個無家可歸的乞丐,蹲在冰冷的牆角裏避雨。
半夜雷聲響起,大雨傾盆。
被淋成落湯雞的我,蜷縮著身體,鼻子有些發酸。
“學姐,下這麼大雨,你怎麼一個人又跑出來了啊!”
身邊傳來一陣焦急的喊叫聲。
我轉頭,發現張天宇撐著一把雨傘,腳步艱難的踏水朝我走來,等到我跟前的時候,他的渾身都已經被雨水濕透了。
見到他的瞬間,我再也沒忍住,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還好我的臉早就被雨水打濕了,他沒看到我哭泣的模樣。
張天宇將我帶到他車上,打算開車送我回去。
“學姐,你不要傷心了,你未婚夫可能是真有急事,他應該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他想想啊,他都準備帶你去民政局了,心裏肯定是有你的啊!”
這一次張天宇沒有像上次那樣和我一起咒罵傅國航,而是好言安慰我。
我在車上給手機充電,開機的瞬間,顯示了幾十個未接來電。
都是傅國航打來的電話。
內心微微顫動,或許張天宇說得沒錯,傅國航真的是有急事所以才爽約的。
思索間,傅國航電話又打來了,我趕緊按下接聽。
“鐘雨霏,你以為你故意不接我電話,就可以逃避你對如煙的傷害了嗎?如煙剛剛喪夫,本來就有抑鬱症,你竟然還在她朋友圈裏點讚,陰陽怪氣的評論,現在她哭鬧著要跳樓了,你趕緊過來給她道歉,聽到沒有!”
我機械的將電話掛斷。
淚水不知不覺間已經流到了嘴邊,很鹹很鹹。
傅國航的電話再次打過來,我直接將他拉黑。
正在開車的張天宇一直透過後視鏡,默默觀察我,眼神中盡是心疼。
“天宇,能幫我一個忙嗎?”我開口問道。
“雨霏姐,你說!”
“帶我去喝酒,我難受。”
張天宇帶我來到一家高級餐廳,給我點了幾瓶高檔的紅酒。
我對紅酒沒研究,品不出味道,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巴灌,張天宇則是蹲在旁邊不斷給我倒酒,這場景像極了大學時候做我跟班的模樣。
喝至微醺,我們開始暢所欲言的聊天。
期間聊到了張天宇的事情,他說他是被他父親趕出來的,他父親逼著他結婚生孩子,要是今年他父親還不能抱孫子,他就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同情他的悲慘遭遇,和他深深共情。
突然手機響起。
鐘雨霏在朋友圈發了幾張圖片,配文“一家人國外旅行的第一天,重溫婚禮的浪漫”,還專門@了我。
隻見她穿著婚紗,戴著項鏈,站在國外的海灘上,而傅國航則是單膝下跪,一臉深情的向她求婚,旁邊的傅母捧著鮮花臉上笑開了花。
鐘雨霏穿的婚紗是我婚禮定製的,她戴的項鏈是我的訂婚項鏈。
我的心徹底粉碎掉。
“天宇,我幫你生孩子吧!”
旁邊替我倒酒的張天宇神色一驚,還沒等他開口回應,我就湊上前去用舌頭撬開了他的嘴。
當晚我們一夜纏綿,他在這方麵甚得我意。
三個月後,傅國航和柳如煙出國旅遊回來。
剛一進門,就對我訓斥道:
“鐘雨霏,你有必要把我拉黑嗎?如煙是我弟妹,她抑鬱症犯了,我帶她去國外度假幾天怎麼了?”
我沒有回應,隻是露出鼓起的肚子。
傅國航一臉的慌張:“雨霏,你這肚子是怎麼回事啊?”
我攤開雙手,一臉平靜的說道:
“我的好竹馬還沒有孩子,我幫他生個孩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