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吃完飯回家，我依舊陷入那陣遲早會失去簡和豫的恐慌中出不來。

將簡和豫帶回他的房間安頓好後，我蹙著眉頭準備離開。

還未抽離的手被簡和豫一把抓住。

我猝然一驚，以為他是眼睛又疼了。

趕緊想要為他按照醫生的叮囑仔細按揉。

但是抽了抽手都沒有抽動。

我關切道：「你鬆手我替你揉一揉，很快就不疼了。」

簡和豫還是那樣攥著我的手，微微使了點力氣把我拉動坐在床沿上。

「戴春來。」

我應聲，「嗯，怎麼了？」

他伸手順著我的手腕往上，雙手碰上我的肩，又再往上捧住我的臉。

低聲道：「你不高興。」

原來不是因為眼睛難受，而是因為察覺到了我的那點還未自己消化的小情緒。

我笑了笑，聲音放得很輕。

「沒事的，沒有不高興。」

他當即垮臉，「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騙。」

他重複道：「你不高興。」

眼看他不刨到根問到底就要一直這麼問下去，我也無奈，隻好承認。

「是有一點。」

他說：「為什麼？」

我抬手將右手蓋在他的手上，十分猶疑。

「你朋友說的是真的，我長得很普通。」

簡和豫眨眨眼。

不知他信了沒有。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再往下說也不難。

我繼續道：「等你眼睛好了，看到了會失望的。」

簡和豫聽明白了，他有些喪氣，「我的眼睛好不了了。」

我正要出口反駁，他卻用手指劃過我的臉頰。

摩挲了幾下，他確認道。

「摸了，好看的。」

都是他亂誇，我並不信，但是也已經很高興了。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

他不搭理我。

自然而然地貼近我，吻了吻我的鼻尖。

他一邊在我臉上小貓一樣到處啄吻，一邊輕聲說：「我愛你。」

「又不是隻愛你的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