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陸淮發病,我被他踹到了腹部,四個月大的孩子,生生流掉了。
甚至,我的子宮因為他那一腳受到了損傷,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孕。
那天,陸淮跪在我的病床邊哭了好久,發誓他以後會控製自己,再也不會傷害我。
三年來,這樣的誓言我聽過無數次,心裏再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我想了三天,才決定勸他去國外接受特殊治療。
誰知道今天卻讓我聽到了這個彌天大謊。
“老婆?怎麼不說話?沒聽見嗎?”
我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濕潤,若無其事道:“聽見了,病房太悶,我出來走走。”
陸淮鬆了口氣,用著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怪我,工作太忙,忽略了你。”
“安然,你要是覺得病房太悶,我給你辦理出院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旅遊嗎?老公帶你去。”
我聽著他溫柔的聲音,心臟一陣刺疼。
我和陸淮是青梅竹馬,他從小就護著我,小時候大人打趣說給他找媳婦兒,他總是仰著小臉,語氣堅定的說我就是他媳婦兒。
我們戀愛、結婚,一切都很順利。
父母祝福,朋友羨慕。
可這三年,他收回了對我的所有愛意,隻留下恨和欺騙。
我深呼口氣,還沒開口。
突然,屏幕那頭傳來了陸淮有些緊張的聲音。
“老婆,我公司突然有點事,你先辦理出院,等我回家再和你談。”
電話急急掛斷,我垂下手,看著公園裏嬉笑玩鬧的小孩兒,半響,我撥了個電話出去。
“哥,我想離婚。”
我哥沉默了幾秒,沒有勸我,隻是說道:“有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別一個人硬抗。”
我嗯了一聲,心裏劃過一道暖流。
電話剛掛斷,我哥就推了個律師給我。
我聯係了律師,把訴求告訴他,讓他擬一份離婚協議,然後就去醫院準備辦理出院。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會在醫院看見一個死去三年的人——林晚。
她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柔弱無骨的躺在陸淮懷裏。
她說著什麼,陸淮聽後滿臉陰沉,眼裏一片森然。
我心臟猛地狂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拽住了腳踝往深淵裏拖。
陸淮此刻的表情,和發病時一模一樣,可能下一秒他的拳頭就要落下來。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睜睜的看著他朝林晚伸出手。
可下一秒,那隻手卻溫柔的給林晚抹去了眼角的淚。
我鬆了口氣,無力的背靠著牆喘息著,自嘲一笑。
那可是林晚,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我居然還以為,他會像傷害我一樣傷害她。
我真是傻了。
我麻木的回到家,看著牆上那副四分五裂的婚紗照,心臟像被紮進了一根刺。
那是我從幾千張婚紗照裏千挑萬選出來的,是陸淮親自掛上去的。
可隨著他一次次發病,相框也換了一次又一次。
隻是這一次,沒人再去換它。
晚上,玄關傳來響動。
陸淮進屋時,我正在瀏覽律師發來的離婚協議。
這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我視而不見,而是破天荒的朝我走來。
我若無其事的關閉了瀏覽頁麵,下一秒,我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陸淮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唇角微勾。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老公回來了都不知道。”
“沒什麼,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