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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懷孕五個月,還沒來得及告訴丈夫,被他騙上手術台,成為他白月光的實驗品。

醒來後,他白月光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手術很成功!實驗對象的記憶暫時被抹除了,這是臨床實驗的一大進步!你放心,成果發布會後我就會恢複她的記憶,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我想辯解自己並沒有失憶,卻驚覺自己失語了。

看著緊緊相擁的二人,我決絕地按下腕表上的求救按鈕。

爸爸,女兒知道錯了,快來救我。

.

「她真的失憶了嗎?」丈夫陳浩宇擰著眉頭,將信將疑。

「當然!」宋伊寧胸有成竹,「不信你問問她,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我當然記得!我想說我叫林芮,但是出口的句子卻變成了無意義的「啊啊」聲。

反複試了幾次,卻始終無法說出這看似簡單的詞語,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陳浩宇有些擔憂地看著反應怪異的我,宋伊寧寬慰他到:

「浩宇,你不用擔心,她隻是暫時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幾天後就是成果發布會,那之後我就會給她做手術恢複記憶,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當然,恢複記憶時,我也會抹除她這幾天的記憶,所以她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就像睡了一覺一樣,你完全可以放心!」

看陳浩宇依舊疑慮重重,宋伊寧突然話鋒一轉:

「浩宇,謝謝你支持我的實驗!我剛從國外回來無依無靠,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說著,她感激地撲到陳浩宇懷裏,對他獻上香吻。

陳浩宇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卻沒有推開她。

「沒什麼,伊寧,這也算是為科學研究做貢獻了。其實林芮就算知道實情應該也不會拒絕,我們沒必要騙她......」

「我隻是怕她知道了之後會影響實驗結果。浩宇,你對她如此緊張,我都要吃醋了。」

宋伊寧一臉嗔怨,對陳浩宇使了個眼色。

「好了,別在她麵前說了。」

支開陳浩宇後,宋伊寧瞬間換上一副陰毒無比的笑。

「林芮,想必你已經發現自己失語了。」

「你不用緊張,我暫時對你的命沒興趣。隻要你老老實實配合,等我懷上浩宇的孩子,讓他和你離婚,自然會放了你。」

「當然,你也不用白費力氣跟浩宇告狀。實話告訴你,我破壞了你大腦中掌管語言中樞的布洛卡區域,你也是醫學院畢業的,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布洛卡區域受損後,理解能力保留,但說話和寫字能力缺失。稱為布洛卡失語症,即能聽懂,但無法說話。

我渾身止不住顫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跟陳浩宇戀愛五年、結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

當年他一窮二白,我執意與他結婚,甚至不惜和父親斷絕關係。

我陪他一起熬過創業初期最艱難的日子,殫精竭慮地為他謀劃。

看著他從一個無名之輩,一步一步成為上市公司總裁,以為總算苦盡甘來了。

幾天前,我意外得知自己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可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浩宇,就被他騙去「做個小檢查」。

沒想到,陳浩宇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白月光,竟親手把我送上手術台,成為實驗品!

「啊啊啊——」

我一時難以接受,崩潰地尖叫起來。

陳浩宇匆忙跑進來,抱住我不斷安撫到:

「芮芮,怎麼了?不怕不怕,我在你身邊,不怕......」

他擔憂的樣子不像假裝,可他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想大喊讓他救救我,可話到了嘴邊,全變成無意義的「啊啊」聲。

陳浩宇不解其意,隻是不斷愛撫著我的頭,眼裏滿是掙紮與疼惜。

宋伊寧看我這幅樣子,冷淡地拿出鎮定劑。

「可能是剛失憶帶來的恐慌......」

我拚命搖頭掙紮,發現陳浩宇一直戴在無名指的戒指,不知何時被他取掉了。

正在愣神之際,他們二人合力將我按住,冰冷的針管紮進身體。

昏睡過去前,我按下腕表上的求救按鈕。

和父親決裂時,他終究是放心不下,紅著眼眶給了我這枚腕表。

叮囑我萬一有什麼意外,一定要向他求救。

2.

再睜眼,我已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宋伊寧坐在床邊,陰測測地看著我。

我驚恐地觀察周圍,思考陳浩宇在哪,權衡是否該趁現在逃跑。

「林芮,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

宋伊寧端起粥碗,氣定神閑地舀了勺粥,杵到我唇邊。

我怕粥裏有宋伊寧下的藥,不敢張口。

宋伊寧喂了半天喂不進去,失去耐心,一手捏住我的麵頰,強硬地撬開我的牙關,滾燙的粥灌進來。

我奮力掙紮,一口咬在她虎口間,痛的宋伊寧失聲尖叫。

打翻的粥燙得我胸口紅了一片,我依舊沒有鬆口,直到陳浩宇跑進來,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陳浩宇狠狠扇了我一耳光,把宋伊寧護在懷裏小心查看傷勢,絲毫沒注意到我胸前的燙傷。

見宋伊寧白皙的掌間被我咬出一排帶血的牙印,陳浩宇氣勢洶洶地指著我鼻尖:

「伊寧好心喂你吃粥,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算了,浩宇,林芮剛失憶,害怕我也是常情,你別責怪她。」

宋伊寧拉住他,泫然欲泣,轉身拿出約束帶,臉上露出偽善的擔憂:

「隻是林芮的逃跑和攻擊傾向很明顯,為了她的安全,我們不得不把她綁住,也免得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他們兩人合力將我捆在床上,不管我如何嘶吼,沒再管我。

直到半夜,穿著清涼的宋伊寧出現在門口,用一塊破抹布塞住我的口。

「林芮,你休想壞了我的好事!」

「你就在這好好聽著浩宇是怎麼要我的吧,哈哈哈......」

我幾乎將掌心掐出血,聽著宋伊寧敲開陳浩宇的房門,陳浩宇震驚的聲音傳來:

「伊寧?你怎麼......穿成這樣?」

宋伊寧跌進陳浩宇懷裏,薄如蠶翼的睡裙遮不住胸前旖旎春色。

「浩宇,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我也喜歡你......」

陳浩宇似是在猶豫,半晌,他艱澀開口:

「伊寧,如果不是那次地震你救了我,我也沒有今天,我一直很感激你。可是......我已經有芮芮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幸福。」

地震?

我回憶起七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教學樓轟然倒塌,掩埋了很多沒來得及逃跑的學生。

當時我就讀於醫學係,自願申請加入救援隊,沒日沒夜救助了很多被困學生。

隻是我並不記得其中有一個叫陳浩宇的,也因此從未對他提起此事。

怎會如此陰差陽錯,倒讓宋伊寧撿了漏。

正處於震驚之中,宋伊寧接下來的話讓我如墜冰窖。

「她不會記得今晚的。她恢複記憶後,會把這幾天的事徹底忘記。你就當是滿足我,浩宇......」

兩人吻作一團,不久隔壁傳來曖昧的喘息。

而我被捆在床上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無法發出。

悲痛之際,我看到擺在桌上的舊報紙和鉛筆,重新燃起希望。

3.

隔壁的床搖了一夜,我也一夜未眠。

第二天,陳浩宇來查看我的狀況時,脖子上還留著曖昧的紅痕。

他見我雙眼布滿血絲、嘴裏塞著抹布,有些詫異。

宋伊寧及時解釋到,我昨天有咬舌自盡的傾向,無奈隻能如此。

陳浩宇取出我嘴裏的布團,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一臉愧色。

「芮芮,對不起,昨天情急之下打了你,還疼嗎?」

我的眼淚瞬間溢滿眼眶,被束在身體兩側的手奮力摸向肚子。

「啊啊!孩......啊!」

我想提醒他我懷孕了,求他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救救我,別相信宋伊寧的謊話。可話到了嘴邊,全變成模糊不清的音節。

陳浩宇始終不解其意,倒是他身邊的宋伊寧突然變了神色。

她死死盯著我的動作,發現肚子不尋常的凸起後,露出一個了然於心的笑。

「浩宇,後天就是發布會了,我想先帶林芮去研究所準備一下。」

「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她,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隨時來看她。」

宋伊寧的話讓我絕望地閉上眼。

隻寄希望於陳浩宇能早點發現,我留在報紙上的線索。

被帶到研究所後,宋伊寧原形畢露。

她剝去我的衣服,用高壓水槍衝刷我的身體,然後給我頭上連接上特殊的設備,把我丟進一個四麵封閉的玻璃缸。

接著她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留我環抱雙臂,在未知的恐懼裏瑟瑟發抖。

擴音設備裏傳來宋伊寧冰冷刺骨的聲音:

「林芮,我本打算饒你一命,可現在你懷了浩宇的孩子,那你就留不得了。」

「不過你臨死前,倒是有很多可以利用和研究的地方。」

宋伊寧按下一個按鈕,封閉的玻璃缸突然出現一個小口,源源不斷湧進數不清的老鼠!

宋伊寧毫無感情的聲音如同死神的低語:

「你放心,那個實驗室隔音好得很,沒有人會去救你。」

幾百隻灰色的毛茸茸的軀體蠕動著擦過我的皮膚,令我毛骨悚然。

腳腕被利齒劃開的疼痛中,更多老鼠順著血液的腥甜湧來。我失聲尖叫,極力揮動四肢,可鼠群鋪天蓋地,爬滿我的身體。

我驚恐到了極點,拚命拍打玻璃缸,求宋伊寧放我出去。

被巨大的恐懼折磨的精疲力竭之時,擴音器裏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是陳浩宇的聲音:

「伊寧,我放心不下芮芮,來看看她。」

4.

「啊!救!啊啊——」

聽到陳浩宇的聲音,我聲嘶力竭地大喊。

我想告訴他我在這裏,想求他救救我。

可宋伊寧關閉了通訊器,我的聲音無論如何都傳遞不過去。

宋伊寧的聲音裏隱含不悅:

「林芮很好,她已經歇下了。」

陳浩宇有些遲疑:

「我剛剛好像聽到芮芮的尖叫......興許是我聽錯了,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的......」

「交給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浩宇,我何時騙過你?」

宋伊寧打斷了陳浩宇接下來的話,她輕笑著拉過陳浩宇,兩人在實驗室激吻起來。

意亂情迷之際,陳浩宇迷醉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

「伊寧,也許芮芮的記憶不恢複,也挺好的......」

我心如死灰,再也沒有力氣掙紮,無邊無際的老鼠爬上我的臉頰,逐漸將我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宋伊寧把滿身是血的我從鼠缸裏放出來。

我靜靜地躺在地上,麻木地看著天花板。

宋伊寧突然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林芮,你知道馬丁塞利格曼的習得性無助實驗嗎?」

「就是將狗放在無法逃脫的電擊中,直到它放棄掙紮,被動接受痛苦。」

「我一直好奇,這個實驗放在人身上,會有什麼結果。」

我被關進狗籠,鐵製的籠子四壁都被加上電壓,籠子小到我蜷緊四肢才能不觸到籠壁。

稍有不慎,強烈的電流就會迅速竄過我的全身。

宋伊寧見我很快學會了緊緊蜷縮,覺得無趣,殘忍地在籠底也加上電壓。

刹那間,強大的電流如毒蛇撕咬著我每一根神經,我控製不住的劇烈顫抖,身體仿佛要被這極度的痛苦撕裂開來。

「啊啊——」

我撕心裂肺的慘叫成為宋伊寧的興奮劑,她不斷提高電壓,想看看我承受的極限在哪裏。

「啊!——走......求!」

放電間隙,我立馬跪在地上,不斷向宋伊寧磕頭,求她放過我。

我咿咿呀呀地向她表示,我一定會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她和陳浩宇。

可宋伊寧隻是冷漠地觀看我的慘狀,殘酷地再次拉下電閘。

「林芮,沒有人會來救你了。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告訴浩宇,你驚恐發作自盡了。」

「你以為浩宇在乎嗎?他不會追究的。」

「他愛的人是我,即使你陪了他七年又怎樣?還不是我勾勾手指頭,他就離不開我了。」

「還要謝謝你陪浩宇建功立業,不然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輕鬆地坐享其成。」

「現在,你快點去死吧!」

宋伊寧的聲音興奮又殘暴,像一段無盡的噩夢縈繞在耳邊。

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腿間緩緩流出黏膩的鮮血。

暈倒前,我不斷在心裏乞求。

爸爸,快來帶我回家,我就快撐不住了。

5.

回到家的陳浩宇,心裏愧疚又難安。

雖然宋伊寧多次向他保證,這次實驗絕對不會對芮芮造成影響,而且實驗過後芮芮也絕對不會留下相關記憶。

可他總覺得,自己不該不顧芮芮的感受,把她送上手術台。

更不該趁芮芮失憶,和宋伊寧糾纏不清。

當年的事他很感激宋伊寧,她在地震中舍身救他,所以當這樣一個善良又無依無靠的女孩紅著眼眶求自己時,他毫不猶豫選擇把芮芮送上手術台。

他還記得上學時宋伊寧一直高高在上,對他愛答不理。

直到遇到芮芮,他才明白當年他對宋伊寧的感情,是感激大於喜歡。

可這次回國後,宋伊寧像變了一個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讓他升起一股飄飄然的得意。

也許是年輕時的不甘作祟,他竟瞞著芮芮,和宋伊寧糾纏到一起。

他的內心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後怕和後悔。

他從未懷疑過宋伊寧,可萬一,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怎麼辦?

萬一這次實驗給芮芮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他不敢細想,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

芮芮失憶了,為什麼麵對自己毫不排斥,卻單單麵對宋伊寧時表現出恐懼?

他的內心一陣狂跳,幾步跑進林芮術後住的房間。

拿起桌上的報紙,待看清之後,陳浩宇瞬間頭皮發麻。

報紙上,用鉛筆密密麻麻圈出的字,全部都是:

救我,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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