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太過遙遠。
不止是因為時間,還因為他的身份太過尊貴。
我未出嫁前性情頑劣,兄長行商時,我便女扮男裝的跟去。
直到兄長的生意做到西京,我才見識到了京城的繁華與底蘊。
我想在西京掙得一席之地。
不止是在西京有一個落腳之地。
我想要在這裏紮根,讓子孫後代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我日日起早貪黑,隻為了能賺更多的銀錢。
可直到兄長汙了罪名被小吏抓進了獄中時,我才明白,即便我能掙在多的銀錢,沒有靠山,我在西京連駐足都是奢望。
就在我求人無門時,趙時序親自登門。
我一眼認出他是在老家時,與兄長往來甚密的故人。
便在寒暄之後,求著他尋些門路救我兄長。
他起先沒將我認出來,等回神時,他眯著眼笑起來:
“等你兄長出來,你要如何謝我?”
那時,我一心隻在意兄長的安危,便隨口承諾:“隻要你能救了兄長,你要我如何謝,我便如何謝。”
趙時序笑得雲淡風輕,我卻心想,這人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
可翌日,兄長便平安歸來。
我心下便了然,趙時序的身份絕不簡單。
我開始盛裝出席他的相邀,我知道,或許他能讓我在西京,站穩腳跟。
他覺得我有趣也好,貪圖我的美色也罷,這是我在追逐名利路上無法避免的。
沒有他也會有別人,就當提前適應吧。
和這樣的富家公子周旋,也能學學察言觀色的本事。
可趙時序卻對我發乎情,止乎禮。
他帶我去射箭、騎馬、下棋。
但我想要的不是這些風花雪月,我想要的是真本事。
我這人一向直,於是直截了當地向他提出,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隻是邀我去了一場拍賣會。
起拍價最低的珠寶也要上萬兩白銀,一件接一件被人拍走,趙時序卻絲毫沒有競價的意思。我看著他悠閑自得的樣子,仿佛隻是來看一場戲,做個旁觀者就好。
我想試探他,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於是我問他:“沒有你中意的珠寶嗎?“
他抬眼看我,難得地,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侵略性。
“你若是看上了什麼,盡管拍。“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一直按兵不動,直到壓軸的翡翠上了台。
那起拍的價格,就算是押上我全部的身家也遙不可及。
我回頭看向他,眼中滿是質疑。
趙時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晦暗不明,悠然開口:
“這種低等小玩意兒,確實沒有意思,改日我讓人去庫房給你挑更好的。”
拍賣會結束後,我渾身顫抖。
我忽然意識到,趙時序比我想象中更加高不可攀。
我的全部身家,不,哪怕加上我的性命,對他來說,也微不足道。
趙時序不是帶我來見世麵,他是在警告我。
我想接近他,卻沒想過要付出什麼。
這點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不逼我接受他,他知道我有野心,所以用這種極具誘惑力的方式,引誘我主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