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睡得昏天黑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晚霞灑在我的房間裏。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宋遠聲不耐煩的聲音。
“楊笙笙,我要留在本市讀醫科大,我爸媽讓我來問問你有什麼打算。”
“你不會還是想去京市吧,京市有什麼好的,離家裏又遠!”
宋遠聲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
對他來說,似乎跟我說話就是一場折磨。
宋遠聲沒聽到我的聲音,徑直推開門,板著一張臉站在我麵前。
盡管已經做好了割舍的準備。
可宋遠聲那張滿是陽光的臉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刻。
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為他跳動了。
眼前的宋遠聲眼神靈動,並不像前世那樣,天天冷著一張臉。
前世,宋遠聲想留在本市讀醫科大,隻因為孟姿妍就在這裏讀書。
可我覺得以宋遠聲的能力,他應該去京市的醫科大,得到更好的資源。
為了讓宋遠聲的父母安心,我也將誌願填到京市。
於是,宋遠聲的父母便讓宋遠聲把誌願填到京市,可宋遠聲不願意,那個暑假,宋家的氣氛陷入冷凍的狀態。
後來還是宋遠聲改變主意。
現在的我依舊不知道為什麼宋遠聲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我很清楚知道。
原來這時候的宋遠聲,已經怨上我,怨恨我拆散他和孟姿妍。
“楊笙笙,你發什麼呆呢?沒聽到我敲門嗎?”
見我出神,宋遠聲眼裏閃過一絲不耐。
他略微拔高聲音:“楊笙笙!”
我猛然的回過神,看著眼前麵有慍色的宋遠聲,苦笑一聲。
我強忍著心中的疼痛,故作平靜的說:“我沒什麼打算,可能也留在本市。”
聽到我的話,宋遠聲催著我將誌願表拿出來,看著我填了本市的大學後,宋遠聲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他一臉欣喜的離開,卻在門口停下腳步。
他認真的叮囑我:“我要出去玩,如果我爸媽問你,你就說我在你家跟你呆一塊,千萬別說漏嘴。”
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宋遠聲要去找孟姿妍。
我看著他輕鬆離去的背影,心頭的枷鎖似乎鬆了一些,過了一會,我從抽屜裏拿出那張誌願表。
看著上邊的大學,我笑了笑,一把將誌願表撕碎,然後認認真真的填寫出國申請。
宋遠聲的同學聚會,我沒有去。
他將地點設置在自己家,我坐在陽台,看著隔壁熱鬧的場景。
也看到了宋遠聲那個白月光,孟姿妍。
孟姿妍眼光流轉,含情脈脈的看著宋遠聲。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宋遠聲紅著臉走向孟姿妍,對著孟姿妍大聲表白。
我捂住胸口。
胸口裏的那顆心臟,疼得厲害。
第二天,我剛走下樓,就看到宋遠聲板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而宋家父母坐在他身旁,跟我爸媽說這話。
離得遠,我隻能依稀聽到幾個字——婚約,訂婚。
宋遠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見到我出現在樓梯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管不顧的站起身,將我拉出們。
宋父的聲音還在我們身後響起:“你看這兩個孩子感情多好。”
聽到宋父的聲音,宋遠聲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冷漠的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了。”
哪怕我已經不打算繼續喜歡宋遠聲了。
可是聽著他的這些話,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也許是為了那個守在宋遠聲身邊,無怨無悔照顧他四十年的楊笙笙難過。
我靜靜的看著宋遠聲。
突然想起,前世和他結婚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淡漠。
他看我的眼神也這麼冷漠。
就這樣,他對我進行了長達四十年的冷暴力。
期間我不是沒有試圖去解決,可宋遠聲隻有冷冰冰的一句話:“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愛慘了宋遠聲,總想著在努力一下,再捂一捂,就能將他的心捂暖。
可如今我終於明白,不管我怎麼努力,我也無法捂暖一個早已有歸屬的心。
於是我告訴宋遠聲:“我沒有自作多情,我會回去跟兩家父母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們的婚約作廢。”
我的話很平靜。
可我的心又像是被人狠狠的用刀割了一樣,瞬間痛得我冷汗直流。
宋遠聲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剛想說什麼。
他的手機響起來了。
看到來電的人,宋遠聲的眼神瞬間柔和,嘴角也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這抹笑容,無疑讓我的心更加疼。
我在心裏默默的安慰自己,還有半個月,就會遠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宋遠聲收回手機,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有事要離開一趟,你別跟我爸媽說一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他要去陪孟姿妍了。
像前世那樣,丟下癱瘓在床,生命垂危的我,去陪孟姿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