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別的醫院處理好傷口後,喬青蘊被強製留院觀察。
“你燙傷的麵積太大,又沒有第一時間清理上藥,有可能引發大麵積感染,你得聯係家屬過來。”
喬青蘊解釋了自己即將離婚,沒有家屬可以過來,醫生立刻皺起了眉。
“即將離婚,那就是還沒有離婚,給你老公打電話,讓他必須過來照看,不然晚上你一個人很危險。”
她沒有辦法,隻能嘗試著給傅時宴打電話。
一個,兩個,三個都被掛斷了。
最後一個好不容易接起來,他隻說了一句話。
“我在照顧阿虞,不許再打電話煩我,不然就離婚。”
嘟地一聲,屏幕又暗了下來。
醫生臉色浮現出一絲震驚,語氣裏透露著尷尬和同情。
“你老公……唉,怪不得要離婚。你今晚叫個護工照顧吧。”
喬青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輕點了下頭。
之後幾天,她一直住在醫院,傅時宴一次也沒有來過,隻是讓秘書來送過一次藥,捎帶了一句話。
“傅總說這些是國際上最新研發的燙傷藥膏,謝小姐用著很好,讓我給您也送一份,順便問您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喬青蘊緘默了許久,搖了搖頭。
秘書心領神會,微微頷首。
“那您就安心休養,接下來這段時間不要打擾傅總了,他沒空理您。”
所以,秘書跑這一趟,就是為了傳達這句話嗎?
“你轉告他,我現在不會打擾他,以後,更不會了。”
畢竟,她馬上就要永遠離開他的世界了。
傷口結痂後,喬青蘊一個人回了家。
剛走到別墅門口,她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喧嘩的人聲。
透過半遮的窗,她看見謝晚虞帶著一群人,正在家裏開派對。
傅時宴也坐在期間,依然是那副清冷出塵的神色,看上去就格格不入。
他也確實沒有摻和他們,隻是看著蹦蹦跳跳的謝晚虞,眼裏滿是寵溺和柔情。
沒一會兒,不知道是誰鬧著要玩遊戲,大家都起哄要傅時宴也來。
他起初沒有回應,謝晚虞隨意招了招手,他就坐在了她身邊。
他第一次參與這種遊戲,還沒弄懂規則就輸了。
謝晚虞興奮得不行,逼著他選了真心話,問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阿宴,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你最希望回到哪天?”
“三年前,11月14日,上午9點19分。”
看到他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大家都好奇地追問為什麼。
傅時宴的眼神凝了一瞬,落在了謝晚虞身上。
“我想回到那天,逼停一架飛機。這樣,我的人生或許會走向另一個結局。”
他語氣裏有著無法掩飾的悔意,像是無時無刻都在自責,自責當初沒有那樣做。
喬青蘊遠遠聽著,想起那一天是謝晚虞和前夫私奔的日期。
傅時宴得知消息追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回來後,他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喝了一夜的酒。
緊接著,謝晚虞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阿宴,你修佛修了這麼多年,當真毫無七情六欲嗎,你有喜歡過誰嗎?”
“修佛,隻是為了……克製住,對某一個人的喜歡。”
太喜歡,卻得不到,便會瘋,
所以,他隻能克製,再克製。
傅時宴的目光,一直堅定地鎖定在謝晚虞身上,從未移開過。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們倆身上,竊笑起來。
喬青蘊唇角泛起一絲苦笑,不自覺握緊了手掌。
她死死掐著掌心,卻怎麼也咽不下心間泛濫的酸楚感。
謝晚虞也驟然紅了臉,連忙問出第三個問題。
“阿宴,我聽你和喬青蘊提了九十多次離婚了,你是真心想離嗎?”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時宴眼眸低垂,聲音清淺,卻清晰可聞。
“世間萬物都有緣法,我隻是做了最從心的選擇。可既然無法分開,那應該是緣分未盡,隻能隨緣。”
所以,這九十九句離婚裏,還是摻雜著他的真心!
一字一句,像針一樣刺進了喬青蘊心間,一片血肉模糊。
她痛到喘不上氣,握不住手裏的東西。
啪的一聲,手裏的藥掉在地上,砸出的聲音驚動了房間裏的人。
傅時宴聞聲回頭,看到她站在那裏,聲音驟然一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